田野上,妇女身上尽是伤痕,怀中的孩子也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这样惨烈的一幕,平西王着实不能理解。 “怎么会这样……?” 张远也没管他那么多。 “范大头,你去旁边挖个坑,把她们埋了,也算入土为安。” “好的……老爷。” 只有平西王和青竹看见这一幕,着实有些理解不了。 这时候,平西王慢慢缓过神,看向张远,语气有些断断续续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远淡淡说道。 “王爷,我问你,如果你饿了三天,突然发现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上拿着吃的和金钱,你会抢劫他吗?” 听见张远的问题,平西王摇了摇头。 然而,张远的下一句话更令她震惊。 “你不会……但是我会……。” “你……。” 平西王直接被张远当场噎住。 但最终似乎抓到了什么。 “你抢劫,就不怕王法吗?” 听见她这么幼稚的话,张远大吼了一声,声音震荡田野。 “饿了三天了,我人都快死了,我还管你什么王法?” 说到这儿,张远的语气就有些低沉。 “王爷,救灾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刚刚那些拿到你钱和食物的老弱妇孺,你觉得他们有多少人能活过今天?” 一句话,直接把平西王思绪击中。 惨痛的教训就在眼前,她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明明是好心救人,却变成了害人,如果自己没有给这个妇女金钱,食物。 说不定,这个妇女就能活着到达云州城。 一股无以言比的后悔涌上心头。 平西王继续发难。“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阻止了,你就会听吗?” 张远直接把平西王噎的无话可说。 看着范大头拿着一个大锅,找了一个坑位,直接把妇女和孩子,拖进了深坑。 在旁边的泥地里挖土掩埋。 似乎是想为这妇女最后做点什么? 平西王也拿出了一个炒菜用的勺,帮助范大头一起挖掘。 “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高月来到张远身边,安慰道。 看见平西王这一副自责的模样,张远摇了摇头。 “这次我去云州改革,必然会遇到很多阻力,我和她一文一武,必须同心同德。” “否则,事情没法做,所以必须把她纠正过来。” 高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正在刨着坑的范大头,见平西王来帮助自己。 “王爷,你去车上歇着吧,这些苦力活我一人来就行。” 平西王有些失魂落魄,摇了摇头。 “就让我为她最后做点什么吧?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范大头看见平西王这么伤神的模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王爷,你别怪我家老爷说话重,他以前和你一样,吃过大亏。” 听见范大头的话,平西王吃惊的抬起了头,看向范大头。 “你是说他以前也这样做过?” 范大头一边挥舞地上的泥土一边说道。 “你忘了王爷,我家老爷以前也当过乞丐,这种事他见的比你多。” 听见范大头的话,平西王久久无言。 等把这妇人和她的孩子安葬了之后。 一路上,平西王也没再和张远顶过嘴,车马很快就来到了云州城。 钱平安则是率领着一众文武官员,都来到城门口迎接。 刚看见马车的时候,纷纷跪地。 张远缓缓走出马车,再次看见钱平安这老头。 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云州城的百官,虽然身上个个破衣烂衫。 但是他们的神情却是有很多的不一样,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红光满面。 几乎只是这一眼,哪个是贪官,哪个是清官?多少就有个谱了? “云州刺史钱平安,携云州各级官员,叩见钦差大人。” 张远缓缓掏出圣旨,念叨。 “云州各级官员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来,云州遭受天灾,百姓受苦,朕深感痛心,特此诏令,云州各级官员,全力救灾,以保百姓安宁。” “各地官府全力协助国师张远,组织救援队伍,调配物资,救助受灾民众,务必确保灾民有食可果腹,有衣可蔽体,有居所可安身,不得有误,若有玩忽职守,怠慢者,严惩不贷。” “救灾期间,张远可提调云州一切军政要务,所到之处,如朕亲临,钦此。” 张远念完这一长串圣旨。 “臣……云州刺史钱平安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老钱,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张远看向钱平安,钱平安也看向张远。 他还一直以为,所谓的张远国师,只是同名同姓,没想到,半年不见? 这小子竟然一跃成为了国师,这官当的,就他娘跟坐火箭一样,钱平安赶忙再次跪地。 “见过,钦差大人。” 张远把钱平安扶了起来。 “老钱,跟我说说,现在云州的情况。” 张远一边说,一边拉着钱平安的手,就往城里去。 此刻的钱平安终于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不知为什么,一股委屈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大人,你可算来了,下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 “不着急,慢慢说。” 于是。张远一边走,一边听着钱平安的讲述。 “大人,大概是在三个月前,我云州就有了旱灾的迹象,于是我赶忙向朝廷,发去了求助的奏章。” “可是得到的回复是让我自行救灾,还说什么只要熬过了秋收,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说到这的钱平安竟然还哭了起来。 “大人,想必你也知道。那时正值两王叛乱,我云州的存粮全部被调往前线。” “根本就没有力气再进行赈灾,于是就这样,问题越拖越严重。” “下官曾向朝廷,发了几十道奏章,可皆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到最后,老百姓地里的收成十不到二,有的甚至直接绝收,现在我云州已经无粮可食,现在每天有不少百姓向我云州城聚集。” 听着钱平安的讲述,张远一边听一边记下。 听完他的讲述,张远点点头,随即说道。 “对了,钱大人,云州城最好的酒楼在哪里?” 钱平安听见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似乎有点跟不上张远的节奏。 但是还是伸出了一只手,往前指了指。 “大人,醉仙楼……是云州城现在最好的酒楼。” 张远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前面有一家酒楼,牌匾上就写着醉仙楼。 张远拍了拍手,对着后面几十名县令说道。 “各位,想必大家都饿了吧?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好好搓一顿。” 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有点懵逼,也跟不上张远的思路。 “这位爷怎么跟以前的钦差有些不一样?不都是他们请客的吗,这怎么反倒钦差请客?” 在场所有官员心思各异, 这位爷不是上面派来救灾的吗,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吃大喝是不是不太好,吃喝的话,咱也得低调啊。 众位官员各个面露难色,张远脸色一拉。 “怎么都不给面子?” 钱平安这时候赶忙说道。 “大人,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为您接风的酒宴,巧了,也在醉仙楼。” 张远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自己是钦差呀,哪能自己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