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带开各自方队之后,第一个下达的是同一个命令。 “向后转!” 这一转不得了。 “哇靠!什么时候我们后面多了这么多东西?” “这是啥呀?我们不会就练这些吧?” 在运动场后方,有许多铁丝、木墙、负重等军事化训练装备与器械。 南歌子高声道:“要想感受到刚才青玉案总教官注入你们体内的那一丝元力,就必须要将身体和意志都摧残到极限,否则绝无可能引元成功。 “下面我说一下训练方案,首先,原地俯卧撑500个,然后低姿匍匐穿越50米铁丝网,来回20次,接着负重20公斤跑5000米,最后负重障碍训练20次,抵达终点。 “女生按男生标准乘以08的系数,完成以上四项算是一个周期,每天要完成一个周期,白天完不成晚上加练,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回宿舍睡觉。” “我艹!” “这是特种兵的训练内容吧?” “把我们当什么了?” 同学们抱怨之声传进南歌子耳朵。 “安静!” 南歌子一声大喝,无形威压让寅三班方队学生张不开嘴,感觉身体格外沉重。 “就这点志气?想拥有超人之能,就要受非人之难!试都不敢试,就开始抱怨,我看谁再多一句嘴!趴下!五百个俯卧撑,开始!” 同学们虽然不情愿,但在教官的呵斥之下,还是纷纷趴在地上,开始做起俯卧撑。 很多人做了二三十个就不行了,手臂不停颤抖。 即便像谢不柔这样身体素质好的,五百个俯卧撑也绝不可能一口气做完。 姿势不标准的会被南歌子拉出去单练,刚休息不到一分钟就会被喊继续。 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人支撑不住,完全脱力。 “继续继续!” 南歌子丝毫不留情面的话,不断挑战着学生们的体力和耐心极限。 此时已是上午九点多将近十点,朝阳的温柔逐渐散去,烈日的灼烧开始降临。 豆大颗的汗水滴落在绿茵草地上,学生的军训服背后完全湿透。 萧炀咬牙在支撑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他才刚刚接近两百个。 一旁的顾逸才上气不接下气,趁着撑地时小声道:“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练呀……” 萧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放心……练不死的……” “晕了!有人晕了!” 不知哪个方队传出一声大喊,许多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一些身体素质差或者没吃早餐低血糖的同学,晕了也很正常。 就在学生们以为有人晕过去,教官们会有所收敛的时候。 南歌子双眼骤凝,一声暴喝:“看什么看!继续!” 威压再次加大,寅三班的学生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 萧炀用余光看见那名晕过去的同学被抬进一个医疗帐篷里,没几分钟又走了出来,神色泰然,精神饱满。 这么快就好了? 这帐篷里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带着疑问,萧炀继续坚持做着俯卧撑。 身强体壮的谢不柔,是班里第一个做完五百个俯卧撑的人,开始第二项,低姿匍匐穿越铁丝网。 这看起来简单,但实际经历过的人就知道低姿匍匐有多么难受,一不小心就会被铁丝划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人被抬进医疗帐篷,有晕过去的,有中暑的,有呕吐的…… 有些比较严重的,直接横纹肌溶解,这是有可能造成急性肾损伤,心律失常甚至危及生命的病症。 不过无一例外,抬进医疗帐篷最多十分钟就生龙活虎地出来了。 萧炀在休息了七八次,做了将近三百个俯卧撑之后,感觉双手已经失去知觉,头晕目眩,彻底虚脱,心中一阵恶心,再也动弹不了。 几名志愿者过来将萧炀抬上担架,往医疗帐篷走去。 躺在担架上的萧炀眼前发黑,却忽然感受到了体内有一股丝滑、微凉的气息,在绕着四肢和身体流动,速度很快,几个呼吸就绕了一圈。 这……这就是元力? 萧炀尝试去控制这股气息,却根本做不到,就像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血液流动一样。 还没来得及更多感应这一丝元力,萧炀已经被抬进了医疗帐篷。 一进到帐篷内,便能闻到浓郁的中药味,角落有几大锅药材正在冒着热气。 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身穿棉麻短衫,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瞥了眼萧炀,低声道:“虚脱了,三心佩兰汤加仙鹤草。” 说完老大爷就走出帐篷,去了下一间。 一名学长点头道:“好的,倪老师。” 萧炀恍惚中听清了这名老大爷姓倪,然后那名学长将萧炀的头微微抬起,将一小碗中药喂进他嘴里,应该就是大爷口中的三心佩兰汤加仙鹤草。 神奇的是,下口不过一两分钟,萧炀便感觉浑身舒适,脱力之感荡然无存,神清气爽。 学长问道:“怎么样?好了吗?” 萧炀点点头,“好了,谢谢学长。” 接着萧炀走出帐篷,可惜的是,对元力的感应也消失了。 看来要感应到元力,还真就得把自己练到刚才那种地步才行。 回到运动场,萧炀继续开始做俯卧撑,他还差将近两百个。 运动场已然变成一个刑场。 时不时就晕一个,吐一个,倒一个。 可那神奇的医疗帐篷似乎能治好所有病痛,完全不存在什么伤兵营。 还有些假装虚脱实则想偷懒的学生,还没进帐篷就被教官发现,一顿臭骂,练得更狠。 可气的是,有些学长学姐买了些西瓜、冰淇淋、冰饮料坐在运动场外面,一边吃一边看戏。 更可气的是,教官和老师竟然不去阻止。 更更可气的是,有些教官和老师竟然和那些学长学姐一起吃。 终于熬到中午十二点,教官宣布解散。 萧炀根本没胃口吃饭,但想到下午还要来训练,强逼着自己去食堂点了份面,结果筷子都差点拿不起来。 勉强吃完之后回到宿舍,也顾不得一身汗臭,直接往床上一躺,不想动弹。 迷迷糊糊睡着了,算是补足了昨晚的觉。 下午两点再次赶去运动场,萧炀继续进行第二项,低姿匍匐。 在身上被多次刮伤之后,汗如雨下的萧炀终于支持不住,被第二次抬进医疗帐篷。 还是那个倪老师,淡淡一句:“中暑,藿香正气水加鬼针草,外伤抹生肌膏。” 而就在这时,半昏迷状态,脸色苍白的萧炀却突然开口,引得帐篷内所有人侧目。 “不要喂!” 端着碗的学长微惊,看向倪老师。 刚想离去的倪老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萧炀,轻笑道:“随他,死不了,晕了再喝。” 九月初的下午,温度高达三十多度,头晕目眩的萧炀心中一阵恶心想吐。 他之所以不想让人喂药,原因无它,就是想多感受一下那微弱的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