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俊推开车门那一刹那,混混狞笑着说道:“你小子还挺有种的!”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一脚蹬向刘俊的肚子,显然是街头混混打架的做派。 刘俊这会儿意识朦胧,全靠肌肉记忆,他抬腿用小腿迎面骨挡住对方的脚,随后抬起来的那条腿,反踢回去对方直接被踢出四五米。 显然谁都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浑浑噩噩、六神无主的人,随便一出手,哦不,随便一脚,就把一个将近一米八,体重差不多一百七十斤的大活人给踢飞了出去。 假设那些混混全是普通人,连武生的体质都达不到的话,那么,一个武者三四段之间的人,基本上也能做到这一点。 但这些混混不全是普通人,被踢飞出去那个,曾经也练过武,他是骷髅哥手下“第一悍将”,实力可以勉强达到武生七段。 武生五段之前,只能算是形似,等到了六段、七段后,是初步掌握武学中的“卸力”技巧的时候了。“卸力”是“化劲”的雏形,到了宗师这一层面时,“化劲”则成了基本功。 被踢飞的混混捂着肋骨,一个劲儿的吸着冷气。他已经疼得没力气去哀嚎,这一脚不比小汽车以60迈的速度撞一下轻松多少。 其他十余名混混一见这场面,瞬间都变成了缩头王八,谁也不敢再当出头鸟。 刘俊见四下无人敢上前,本能地通过气息寻找周围的武者。他最先看了一眼车子驾驶位上的岑书琴,因为这是离他最近,且能达到武者级别的人。 但刘俊心中似乎有声音一直在警告他,这是他要拼了命保护的人。 视线脱离了车子,下一个目标就是骷髅哥。 他是众人中武者气息最浑厚,或者说矬子里面拔大个,他勉强能达到武者六段的实力,比其他那些小混混强出太多,瞬间就成为了刘俊的目标。 就像刘俊能感受到骷髅哥的气息一样,骷髅哥也能察觉出刘俊的气息。他离着七八步远,就能感受到对方滔天的气势。 就好像一架水车在小溪中借助着水力旋转,但突然之间,小溪的上游大坝决堤,洪水即将湍急而下的压迫感。 他不敢在面对那股气势,飞快地大叫一声:“兄弟们,和他拼了!谁砍下他的脑袋,我自己掏腰包奖励他十万!” 虽说财帛动人心,但这时候就算是个二杆子也能看得出,对方根本就不是十万块钱就能拿下的主。 可仍然有人心动,只不过还在犹豫而已。 终于,刘俊准备绕过车子,去抓住那个扬言要自己脑袋的家伙。 骷髅哥抽出腋下两侧绑着的狗腿刀,也就是反曲弯刀。他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准备和刘俊兜圈子。绕着车走,对方肯定不愿意把自己的高档轿车给弄坏吧? 但他错了,非要拿什么来形容刘俊的话,那刘俊现在就是一头只剩下本能,而理智低下的野兽。刘俊拔地而起,平时起跳他都会收着劲儿,今天他几乎火力全开,起跳时带起的劲气,甚至让轿车都晃动了几下。 这一跳便是几十米高,就连普通的八层居民楼,都没他跃起的高度那么高。 刘俊落在了一处楼顶,下降时他倒是收了劲,才没有使那处楼顶坍塌。 等骷髅哥看到楼顶露出的半个身影,他心下一慌,有种被锁定的感觉。那是来自宗师二段的去巍峨高山一般的压迫感,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这种手段只有在刘俊抗衡同阶宗师,或者是灾厄级异化兽才会主动释放的能力,在自我意识浅薄的情况下,刘俊几乎力所能及的所有手段,主打一个一招制敌。 刘俊经过多次跳跃,和骷髅哥只差几个身位时,骷髅哥几乎两股战战,根本找不到刘俊的踪影。 嗖——砰—— 刘俊毫无花哨的一拳,直接击中骷髅哥的面门。这一拳他用了三成力,还是因为岑书琴的那句,“尽量不要伤人性命。”起到了作用。 不然的话,这会儿骷髅哥以后只能叫骨灰哥了。 可即便是三成力的一拳,那也是宗师的三成力。骷髅哥的脸在电光火石之间,瞬间凹陷。他身子一阵震颤之后,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最终没能撑住这一拳。 感受到骷髅哥生命气息的消散,刘俊皱起了眉头。他暂时陷入了呆愣的状态,但小混混中,有人趁机大喊道:“骷髅哥死了!咱们为骷髅哥报仇啊!” 刘俊这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句话:“教训他们一顿……” 五分钟过后,满地的哀声连连。所有小混混每人最少断了两根骨头,其中伤的最重的,就是那个一开始高喊“报仇”的混混。 他眼看着刘俊出手,几乎一拳就打废一个人后,就萌生退意。跑了没多远,刘俊就拉住了他t恤的后心。 虽然刘俊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但他的四肢和躯干已经被刘俊打成多处粉碎性骨折了,就算治好,也只能躺在病床上,插着尿管,依靠着流食过完下半生了。 现在的刘俊,除了拳茧破了点皮外,就只有小腿迎面骨上的一个鞋印了。他即便没有什么自我意识了,看到那个鞋印后,还是将其掸了个干净。 没有一人再敢站起,混混们个个噤若寒蝉,都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恐惧感。 刘俊失去了目标,在原地伫立,时不时环顾四周有没有人重新站起来。 好戏落幕了,岑书琴从车里走了出来。她来到刘俊的身边,一只手轻抚刘俊的肩膀,同时对躺了一地的小混混说道:“怎么?你们还不服气?准备养好伤再来一局?” 这话一出,一些聪明懂事的小混混已经起身,拔腿就跑。还有一些行动能力低下的,连蹭带爬地远离那位杀神。再剩一动不动的,不是昏死了,就是真死了。总之这一地狼藉,不论谁看见了都得喟叹一句:好惨…… ………………………………… 王海庆和周鑫,以及杨博三人在魏清月老师面前站成一排,个个表情焦急,但十分隐忍。 魏清月皱眉,用手揉搓着下巴,沉吟片刻后,她开口道:“意思就是说……自从刘俊去了岑书琴的办公室以后,就再也没出来,是吗?” 周鑫点点头:“是啊,魏老师,要不是杨博提醒我,我也没太在意。” 魏清月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回头我来处理。” 杨博是那种有时候就会一根筋的性格,他刚想说帮忙一起,但王海庆作为前宿舍长,自然了解杨博的脾气。他赶忙拉住杨博,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三个学生因为没头没尾的事,都灰溜溜地走掉了。 魏清月无奈叹了口气,看着离去的三个学生,她拿出通讯器,犹豫了好久,才拨通了一个通讯地址,:“喂,黛局长吗?我是小魏。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学生他……” ……………………………… 刘俊做了一个梦,他面前是一面高八米的玻璃幕墙。通过玻璃幕墙的反射,梦里是他孩提时代的模样。那时候他的眼睛比现在眼睛还大,黑色的瞳仁比眼白多。 突然,玻璃幕墙像是两扇门一样打开,原本就已经足够明亮的走廊里,又亮起了数顶吊灯。 这一下,原本的走廊变得更加空旷,像是一眼看不到边一样。 刘俊沿着直线走,除了他的脚步声,还有一串没有根源的脚步声。脚步声踏踏,像是给失去方向的人引路的启明星。 刘俊一直跟随着脚步,终于来到了第一个转角。转角的昏暗与当前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那里是绝望的所在。 进入转角,原本白色的灯管变成了浅蓝色,而两边墙壁不再是空洞的白,而是微微茶色的玻璃幕墙。 幕墙后是布满了各种仪器的实验室,带绑带的病床、蒸馏塔、精密又不知其名的电子仪器,各式各样的引流管和针头。 刘俊抽了抽鼻子,一股淡淡药水味钻入了他的鼻腔。刘俊想打个喷嚏,可能梦里没办法模拟出那么真实的感受,刘俊的喷嚏忍了回去。 他定睛一看,某架手术床上躺着个浑身插满管子,连着无数电线的女孩儿。她一动不动,只有心电图仪上起伏微弱的波动。 再仔细一看,女孩儿的四肢和躯干衔接处,有着不少重组缝合的痕迹。甚至有一些地方,还没有拆线。 刘俊伸手去触摸面前的玻璃墙,他想让这道玻璃幕墙也打开,他想进到实验室里一探究竟。但可惜,手还没等触碰到玻璃墙面,那幅画面就像是一团缥缈的烟被气流扰乱、吹散。 刘俊悻悻收起了手,继续跟随着脚步声。 走了不知多久,刘俊来到了一间实验室中。梦里的他不堪疲惫,看着脚下洁白如雪的地面,刘俊席地而坐。面前是两个和他当下年纪相仿的孩童,一男一女。 男孩子年纪较大一些,看上去八九不离十岁的样子。 女孩儿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同时还缺了一颗门牙。这也正符合她的模样,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换牙的时候。 那两个孩子对刘俊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笑着。女孩儿接过男孩送给她的橘子形巧克力,拨开锡箔纸,女孩儿拿起一片巧克力含进嘴里。下一秒,女孩儿惊喜地说道:“哇,聂光哥哥,这个巧克力真的是橘子味的呀!之前你给我说,我还不信呢!” 被称为聂光的男孩捏了捏女孩儿的脸蛋:“哥哥都说不会骗小琴了,小琴居然还不相信哥哥。” 叫小琴的女孩儿羞愧地低下头,随即很快抬头,抱住聂光的脖子,就在聂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在淡蓝色的灯光下,男孩子脸上留下了浅浅的巧克力唇印。聂光捂着脸略显害羞,而小琴则重新把头埋进了聂光瘦弱的胸膛。 这时,画面逐渐模糊,淡去。眼前的光亮变强,实验室凭空消失,周围又变成了空洞的白。 刘俊继续跟着脚步声走,不知不觉间,刘俊长高了十多公分,但梦中的他毫无察觉,不认为突然长高十几公分有任何违和感。 随着脚步的前进,又是一间实验室,和上一间实验室的布局完全不同,很多仪器已经更迭换代。 刘俊坐在某台仪器边的椅子上,面前是一个脸上冒出一颗青春痘的男生。这人正是聂光,手里还捧着一块奶油蛋糕,蛋糕上用红色的果酱写着四个大字“生日快乐!”。蛋糕插着八根蜡烛,代表着今天过生日的人,已经年满八岁了。 刘俊侧头一看,正是那个叫小琴的女孩儿。她从原来的短发,换成了两根麻花辫的发型。虽然身上还有缝合的疤痕,但肤色已经几乎一致了。她原本抱着腿坐在手术床上,一页页翻着手边的书。当她抬头看到聂光时,眼神里满是喜出望外。她一步跳下手术床,用双臂环住聂光的腰。用她的小脑袋蹭着聂光的胸口:“聂光哥哥,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聂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了,而且我的基因进化度终于突破了第一阶段。主管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一想到今天是你生日,就说我想要一块生日蛋糕,还有蜡烛。主管心情貌似不错,真的答应了我。你先松开我,别把蛋糕碰翻了……” 经过温馨的吹蜡烛、吃蛋糕后,小琴忽然哭了,满脸都是幸福的泪水。聂光笨手笨脚地擦拭着小琴脸上的泪水,笨嘴拙腮地安慰着这个浑身是缝合疤痕的女孩儿。 刘俊知道,这段回忆似乎又要结束了。 下一段回忆,女孩儿又重新留回了短发,个子已经比之前高出许多。她蜷缩在手术台上,双眼的泪朝着同一方向落下。 可没过多久,一个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的男人推门而入,进入了女孩儿的实验室。他看到蜷缩起来的小琴,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琴听到剧烈的响动,赶忙翻身跳下手术台。看到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聂光,小琴忍不住崩溃的情绪,直接伏倒在聂光的怀里,泣不成声。 聂光想抬起手反抱住小琴,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口中断断续续道:“抱…抱歉,让…让你担心了……不过已经……已经没事了。虽然提升失败了,但…我没事……” 小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就要去吻上聂光的嘴唇。聂光用出最后一点力气,把头扭到了一旁。小琴的嘴唇,也只是擦到了聂光的下巴。 小琴震惊地看向聂光,不懂聂光为什么这种反应。聂光最终还是心软的解释道:“我的基因现在处于不稳定状态,唾液里的酶可能会影响你的基因,让你的基因性状也变得不稳定。别……别因小失大……等我突破了二阶段的限制,步入三阶段,我们就可以真的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一串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人高呼:“人在那里,做好战斗准备!”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实验室的合金门被巨力撞飞,变得扭曲断裂。 惊慌失措的小琴尖叫了一声,她拿出所有的勇气,用消瘦的身躯挡在聂光面前,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野兽。 但那群冲进来的全副武装的守卫,其中一个只是按了一下手里类似遥控器的装置后,小琴瞬间瘫软在地,只剩下不甘的眼神和怒吼。 见小琴倒在地上,守卫中的一个人拔出腰间的电棍,直接戳在了聂光的腰上。聂光嘶哑地低吼了几声,最终昏迷了过去,被人像是提着一袋垃圾一样拖走了。 画面再次淡去,重新出现了一间实验室。这时的实验室大变了模样,粉色的墙,白色的木制家具。墙上有各种各样的彩色贴纸、海报,床头还摆着一只半人多高的玩偶熊。 小琴已经成了大姑娘,身材姣好,唯独身上缝合处的疤痕极为不和谐。她在看着书做着笔记,这是她难得的安逸时光。但被一阵不和谐的敲门声打断了…… 小琴听到这般急促的敲门声,有些不耐烦地打开了实验室大门。看到来人果真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人,她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四小时前刚实验失败,这么急着找我干嘛?总不是要我现在继续进行实验吧?” 来人是一位女性,她身上一股极度干练的气质,一看就是行业的精英。 可此时的她,没有因为小琴的态度感到恼火,反而是一脸忧伤和凝重:“聂光,在实验中造成了不可逆的实验事故。他在强行突破基因形态二阶段时,肉身崩溃、瓦解。骨骼液化,皮肤溃烂、化脓。已经被宣布生理性死亡了……” 小琴得知这一消息,几乎癫狂。她一只手就将那名实验员提起,扼住实验员脖子的手不断在加力:“你放屁!不可能!聂光哥哥明明在基因进化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怎么可能突然崩溃!你在骗我,对不对?!” 实验员双手握住小琴的手腕,不停用拳头捶打她的胳膊,但如何捶打都无济于事,只能有气无力地说道:“谁都……无能……为力……” 当小琴恢复理智后,她才惊恐地松开自己的手,看着委顿在地的实验员,小琴眼中热泪滚滚:“抱……抱歉……我没法,接受……” 实验员揉了揉胀痛的脖子,呵呵一笑:“你没杀了我,证明你并不恨我……但我希望你,引以为戒……如果咱们也毫无进展,就会像他们小组一样。从小组主管,一直到刚加入的实验体,全部都要被‘人道处理’。” 小琴原本哭泣的脸瞬间凝固了表情:“什么……他们……都会……死?” 那名实验员又是呵呵一笑,笑容里满是戏谑和自嘲:“0763实验组的主管,也就是聂光的主操作人,已经饮弹自裁了。最多三个小时内,紧急处理小队,就会把他们全都拉出去枪毙……书琴,这就是咱们的命运……要么一直成功,一直突破!一直到你彻底成为能够无限繁衍随机进化的母体!不然的话,以后被‘人道处理’的小组,可能就是我们!” 这句话像是一柄重锤砸在了刘俊的心头,他不懂为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共情的情绪。他似乎有一种和岑书琴同步的愤怒感,那种蚀骨灼心的痛,那种凄风苦雨的哀伤…… 画面再次转换,实验室变成了一片火海,满地都是在火焰中,因受热不均而爆裂的玻璃残渣。小琴穿着一身隔热型作战服,背后背着天然气罐,一手抓着一把火焰喷射器,一手拿着一挺弹链拖地的轻机枪且战且退。 一路打一路退,当背对着大门出来后,小琴身后是六辆严阵以待的装甲车。当小琴只露出一个背影时,六辆装甲车上搭载的重型机炮开始了第一轮齐射。 小琴转身时,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但那些人依旧不敢停火,对方可是真真正正突破了第三阶段,迈入了第四阶段的基因自主进化能力者。只要对方没化成灰,他们谁也不敢停火。 副驾驶上的突击手借着机炮的火力掩护,纷纷离开装甲车朝着目标行进。他们前进的同时,还要计算着机炮的停火时间。 终于,当机炮停止了射击,突击手加速向前。即便仍然警戒着,他们都不免加快节奏,心里都想着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该死的魔窟。 但事与愿违,当人们看着已经被天然气管炸成四分五裂的防火型作战服里,连点鲜血都没有时,他们后背上瞬间汗毛倒竖。 气氛陷入极致的安静时,只听到一连串“滴滴滴”的响声。众人意识到不好时,一切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六辆装甲车全部爆炸。战术小队除部分突击队员外,全部阵亡。 这时,刘俊眼前就好像切换了镜头一样,某棵在用来遮掩实验室地理位置的巨型白桦树下,脸色惨白的小琴。 只见稚气未脱的小琴,却用着一副沧海桑田的语气感伤道:“丽叶、思敏、百合……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待我找到摆脱这该死的生物电流的办法,就是我为你们报仇的时候!” 当小琴说完这句话后,刘俊眼前慢慢变暗,就好像舞台上的灯光,随着故事落幕而一同熄灭。 在无尽的黑暗里,刘俊越发的焦躁,他在黑暗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感觉自己在原地转圈。 最后,他仿佛听到了拥有着魔力一样的鼓点。这鼓点就好像在催促他,快点随着节奏舞动身体。 刘俊遵从了这段心声,在黑暗中,他犹如骄傲的斗鸡一样,气宇轩昂地摆动身体。可突然之间,一束光打了下来。 感受到那股带着温暖的光芒,刘俊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她就是小琴。两人刚对视起来,小琴才只露出一副笑容,刘俊就感觉自己视线愈发模糊。 他拼命地聚焦,终于在几秒钟后,小琴的轮廓愈发清晰。可看到渐渐清晰的脸庞,开始慢慢变化,刘俊心中有些发慌。 小琴变成岑书琴,而刘俊也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再是刘俊,而是聂光。 岑书琴用她千娇百媚的声音说道:“哥哥,对不起……等……之后,我就去陪你……” 中间那个词刘俊没听清,因为写完审核过不了。 刘俊刚想推开岑书琴,可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轻轻抱住了岑书琴,随即轻声开口道:“小琴,其实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陪着我。我已经指引了一位天使,在未来的日子里,替我爱你、保护你。” 岑书琴抱着自己,却低声喃喃地呼唤着“聂光”的名字,让刘俊感觉十分违和。他想从梦中挣脱出来,可心里就好像有个人在哀求他不要醒来一样。 刘俊莫名心软了下来,任由不知名的意识控制着自己。只听到自己对岑书琴说道:“小琴,我希望我能活在你的眼睛里……还记得我的梦想吗?那就是一旦我们成功了,那我们就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岛,盖一幢房子。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云卷云舒,看着风吹椰树,看着海浪缱绻。 所以……就当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好吗?” 小琴已经泣不成声,但她还是破涕为笑,强忍着心酸说道:“那哥哥,你能吻我一下吗?之前你就一直欠我一个吻,今天可以还回来吗?” 刘俊只感觉自己低下了头,当自己的嘴唇触碰到对方的嘴唇上时,不是冰冷的,而是炽热的、温暖的…… 刘俊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是自己在感受这个吻,还是另有其人。这种感觉很矛盾也很神奇,就好像你即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一样。 黑暗之中,鼓点的频率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密集,刘俊突然感觉浑身上下的枷锁,随着他的摆动一一挣脱。刘俊低吼一声,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完成了舞蹈的最后一个造型后,身子僵在了那里。 他感觉到压抑在心里不知几何的躁动,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那股躁动释放而出后,刘俊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瘫倒在黑暗之中。 意识朦胧间,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看着既像活泼师妹单纯,又像温柔姐姐淑敏,一会儿又变成了娇蛮任性的洪莉,最后又化成了总是露出笑容,温柔又羞涩的石雨玲…… 总之是“她”,刘俊不能笃定“她”是谁,可刘俊总能对“她”生出亲近感。 那个人影被一束圣洁的光芒笼罩中发出一声轻叹后,“她”温柔又脆弱地说道:“可以抱紧我吗,就这一次……” 刘俊挪了挪无力的身子,把一条胳膊垫在了对方的颈下,另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腰间。刘俊本想出声说两句什么,可下一秒,他的眼皮重如千钧。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