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的财富将要不保。 他很清楚只要还想在圣佛朗城经营和生活，那么迟早要将所有的金币都换成阿西诺公爵所发行的纸币。 而一旦公爵所发行的纸币信用崩塌，那么他所拥有的财富，瞬间就会变成一堆废纸。 最糟糕的是，他无力阻止这一切。 就在他将要绝望之时，忽然想起前几天去鸢尾会办理货款结算业务时，鸢尾会工作人员曾经向他推荐过定期存款业务，似乎给利息。 当时由于有事并没有细细听，此时突然想起，杰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往鸢尾会赶去。 当他赶到鸢尾会时，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山人海，许多还是生意场上的老朋友。 “嘿！老伙计，你怎么也在这？” 正当杰斯望着人群出神时，一微胖男人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杰斯循声看了一眼，原来是在做粮食生意的老同学安德略。 杰斯朝他走了过去，笑道：“可真巧啊！安德略，平时特意去找你，都见不着你人，今天居然碰上了。” 安德略摆摆手：“巧什么啊！你应该也是来存钱的吧！” “不不！”杰斯摆摆手：“我就是来打听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咳！还打听什么？”说着，安德略拉着杰斯的手一起排队，同时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你应该也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吧！ 公爵也要学人家马罗城发行纸币，结果只学了个表样，内里……” 似乎是觉得太过冒犯，安德略说个一半，剩下的话就打住了，只以眼神示意杰斯你明白就好。 然后接着小声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你要打听些什么？ 我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有什么你想知道的，或许可以帮上忙。” 杰斯点了点头：“我就想知道，存进去的钱，是用什么方式结算？” “你存进去是金币，就按金币结算。”安德略小声回道：“如果你存进去的是马元，那你可以选择是要用金币结算，还是马元结算。 不过，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选了就不能更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鸢尾会不要阿西诺公爵发行的纸币。 虽然它还没开始发行，但鸢尾会已经提前声明他们不要。 确切的说，也不是不要。 只是对于公爵将要发行的纸币，他只提供基础的存款业务，不仅没有利息，还要付保管费。” 杰斯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鸢尾会也这么不看好公爵发行的纸币？” 安德略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而他这一笑，也彻底打破了杰斯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不再问及有关公爵纸币的问题，而是问起别的事。 “鸢尾会这次的业务，有安全保障吗？” 安德略摇摇头：“以鸢尾会的信用，一般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重新配置资产，通过鸢尾会买一些马元，存到马罗城的银行去。 我的那些生意伙伴基本都是这么干的，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甚至考虑移居到马罗城，我听说那边的生意环境更好。” 杰斯一听有些傻眼：“那你这边的生意怎么办？” “留一个办事处就好了！”安德略笑了笑：“反正现在海运这么方便，价格也低，更不需要我一直盯着，留不留在这里，其实都没太大关系。 不过毕竟这事涉及太大，我也仅仅只是一个想法，具体还要看接下公爵所发行纸币的情况。 如果信用稳定，并且不影响财产安全，那就算了。 毕竟马罗城再好，也不如自己家乡好。” 杰斯皱起眉头：“从你的话里，我感觉你似乎十分信任马元。为什么？” 安德略闻言，愣了愣神，而后微笑着回道：“你没做粮食生意，不知道一些内幕。 那我告诉你一个绝对令你无法相信的内幕消息。 还记得前一阵粮食忽然大涨，然后又忽然大跌的事吗？” “记得！”杰斯点点头：“当时多亏有你帮忙，否则我连粮食都买不到。” “咱俩一起从小玩到大，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提什么帮不帮的，以后也不准提！”安德略摆手道：“还是说正事吧！ 刚才说到哪了……噢……粮食大涨大跌。 其实……这事并非缺粮而起，而是有人想要破坏马罗城的纸币信用。 因为马罗城的纸币锚定的是粮食，他们声称在马罗城，只要你有马元，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粮食。 有人就想买空马罗城的粮食，让他们信用破产。 可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吗？ 马罗城的粮食还没被他们买空，他们自己先没钱了。 就算有钱也不敢买了，因为马罗城粮食实在太多了，根本买不完，接着就是粮价大跳水。” 说话间，安德略靠到杰斯耳边小声地说道：“当时我也替邦吉粮行买了一些，听说他们亏惨了。 还好我当时没贪心跟进，不然估计现在也亏惨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粮价最高的时候，运到我们这里的粮，被炒到了平时的十倍不止。 并且这还只是大宗贸易的价格，散价更是被炒到了二十七倍以上。 你想想，当时有几个人能吃得起饭。 还有更绝的，我们这里粮价炒上了天，但马罗城那里实行什么‘双轨制’，当地依然还是平价销售。 以致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粮价上涨的事。 就问你，可曾见过执政者如此让利的？” 杰斯听后，彻底沉默了。 在他的印象里，所有的贵族与执政者都是一个德性。 你可以和他们争对错，但绝对不要试图动他们一分一毫的利益，否则他们必定将你的手给砍下来。 可是马罗城居然在粮价最高位时，依然愿意平价销售粮食给平民，这简直匪夷所思。 或许这其中有他们想维持马元信用，为长远的利益做打算的意图。 可是不管最终意图如何，从这件事就能看出马罗城执政者对于维护纸币信用的决心，以及他们无与伦比的组织能力和实力。 想到这，杰斯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最终，排队排到晚上，才轮到他。 他与鸢尾工作咨询了许多内容后，最终重新配比了资产，一半留以金币的方式留在本地，用于吃利息以及生产经营。 另一半则是通过鸢尾会兑换成马元，存入了马罗城的银行。 而杰斯的这种资产配比，不断地在圣佛朗城的商人圈，以及贵族圈中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