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程钰看着眉头紧皱,一脸担心与焦急的宋芙,心情愈发复杂。 忍不住道:“你可想过,若是阮小姐也无异议呢?” “不可能!” 宋芙想也不想地回答,声音十分坚定。 程钰:“……” 更气了。 她就这般相信阮瑜? 若是从前,宋芙得知阮瑜或许可能有崭新的开始,只会为她开心。 可在知道藏锋谷一案可能与二皇子有关之后,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二皇子。 否则有朝一日真相揭开,阮姐姐该如何自处? 阮家。 马车刚一停下,宋芙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直接朝着里面跑去。 剑影忍不住低声问:“世子,这件事尚未传开,您就这般告诉世子妃,陛下那边该如何交代?” 交代? 程钰抬眸瞧了剑影一眼,到底是忍不住嫌弃的出声,“有时间多看看书。” 剑影一脸懵,忍不住低声嘟囔,“可是世子您知道的呀,属下一看到书就头晕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钰已经操纵着轮椅进了阮家。 他忙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世子,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剑光忽地出声,“蠢。” 剑影立刻瞪他,“你怎么骂人呢?” 剑光:“……” 他懒得理会剑影,快步跟上世子。 …… “阮姐姐!” 宋芙直接跑进主院,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去。 阮瑜上午刚去定王府瞧过宋芙。 没想到下午宋芙便又来了,匆忙出来迎接。 “阿芙。” 瞧见宋芙如风一般跑过来,抱住她,阮瑜微怔了下,下意识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瑜的声音难掩关切。 宋芙来的时候跑得很快,真到了阮瑜面前,一时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阿芙?” 阮瑜见她面色为难,声音愈发温和,“不想说也没关系,姐姐在呢。” 宋芙将阮瑜抱得愈发紧了些,“阮姐姐,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宋芙拉着阮瑜进门,屏退众人。 至于程钰,则是被管家领着去了花厅方向。 宋芙表情略有些凝重地将二皇子和阮家的打算告诉阮瑜,然后轻声说:“阮姐姐,你信我。” “我并非要阻拦你的幸福,只是二皇子他……实非良人。” 阮瑜笑了,拉着宋芙的手说:“我自然信你。” 宋芙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阮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说:“阮姐姐,这门亲事你必不要答应。” 阮瑜声音温和,“好,都听阿芙的。” …… 与此同时,定王府。 白侧妃请的太医自然是她能相信之人。 太医检查了止痛药一番,又亲自尝了一点,表情这才变得有些凝重。 “侧妃,敢问二公子服食此物多久了?” 太医虽是这样问着,但心里已经大约有数。 尤其是再想到刚刚那些人描述的程瑞发病时的样子,他就知道程瑞怕是已经…… 白侧妃的表情十分难看,“约莫月余。” “唉。” 太医叹息一声,对白侧妃道:“侧妃,此药丸虽是镇痛之效,但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药丸的确减轻了二公子的痛楚,却也会引得二公子的脾气日渐暴躁,且离不得此物。” 白侧妃一张脸铁青。 她身边的侍女见此忙问:“太医,那此毒可有解决的法子?” “二公子如今……”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程瑞已经苏醒。 他表情狰狞,半分没有休息之后的清醒与舒适,反而满脸的焦躁与痛苦。 “痛,好痛,药,我的药呢?” 程瑞喊了起来。 身边的下人没有如以往一般送上他需要的药,程瑞的脾气顿时再也控制不住。 “药!给我药!” “给我药!” “……” 程瑞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更是一次比一次大。 “瑞儿。” 白侧妃忙上前,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伸手抚摸他的额头,“瑞儿,是母妃……”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便被程瑞无情的挥开。 “药……给我药……” “瑞儿。”白侧妃眼睛都红了,苦口婆心道:“乖,咱们忍一忍,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瑞此刻脾气虽然暴躁,却还是听得明白白侧妃的话。 一听这话,顿时表情大变。 猛地伸手一把推开白侧妃。 白侧妃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姿态十分狼狈。 “侧妃。” 侍女忙上前扶起白侧妃,再看程瑞……已经又开始砸东西。 太医见此,忙道:“侧妃,还是先给二公子一粒药吧。” 白侧妃皱眉,“瑞儿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吃那劳什子的药?” “你是想害死他吗?” 太医诚惶诚恐,连忙说:“老朽岂敢。” “只是如今二公子对此物已经有了依赖性,若贸然断药,怕是二公子会如那紧绷的弓弦,承受不住。” “就算要断药,也需循序渐进才是……”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道理。 白侧妃还有些犹豫,可程瑞的尖锐嘶吼还在耳畔不断响起。 白侧妃终是点了点头,对侍女道:“给二公子一粒。” “是。” 侍女不敢耽误,立刻取出一粒药递给程瑞。 程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抢过药,一口咽下,而后整个人才觉满足。 他终于安静。 躺在床上,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面色带着些潮红,眼神透出几分迷离。 白侧妃只瞧着,就觉心惊。 她和太医一道出了屋,这才道:“前些日子我来瞧瑞儿时,他不曾如此……” 旁边的下人立刻道:“从,从前都是游方大夫亲自伺候二公子服药的。” 别说白侧妃,便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是第一次看见世子如此暴躁的模样。 白侧妃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务必给我找出那歹徒。”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 白侧妃才看向太医,“瑞儿的情况太医你也瞧见了,可有何法子?” 太医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说:“回侧妃的话。” “老朽虽能猜出其中的药性,但对这等药实在不曾听闻过……” “不过神医喜好游历天下,效仿神农尝百草,神医谷或许会有这方面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