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在自己的“视频社交软件”上找到那个叫做“预见”的博主,点开看那条拍摄浑河的视频。 短短十几秒,却只是拍摄浑河两岸。 怎么回事? “师傅,可以再把你手机借我看看那个视频吗?” “啊?好。”司机也不知道江洋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了,把手机递给江洋。 江洋接过来,双手各拿一个手机,播放同一个博主的相同视频。 他的手机视频里,只是平平无奇的浑河两岸, 而司机师傅的手机视频里,在播放到八秒的时候,从右侧出现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沿着河堤往前漫步, 而那个人,就是他。 江洋看着视频,一股悚然在心底蔓延,他把手机还给司机。 司机师傅感觉奇怪,接过手机,随手放在支架上,轻点油门驶出路口,很快,车又停在下一个红绿灯,他又点开那个没有认真看的视频,这次,他眼神渐渐不对了。 他暂停视频,不断抬眼通过后视镜看向微微低头的江洋,再看视频发布时间,几秒钟后,脑门浮出一层冷汗。 他不确定的问道:“哥们儿,我是在机场附近接的你吧,你说你刚下飞机,要去中街。” 江洋声音发闷的嗯了下。 司机沉默了,拿着手机的手开始轻轻发抖,颤声道:“会不会是不同博主?只是名字一样,凑巧发了同样的视频,再不就是,一个是另一个的抄袭号,看着另一个以前保存的发了视频,他也跟着发了一个,只不过,他的视频里 没你,或者,有你。” “那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江洋抬头,面无表情道:“我第一次来奉市,独生子,他们账号码一样,是同一个人。” 司机打了个激灵,直接关闭手机,不再说什么。 太诡异了! 人是傍晚到的,视频是下午发的, 司机松开刹车,慢松离合,随着汽车轻颤,汽车进入运行模式,然后,连点油门,出租车像是追逐羚羊的猎豹,逐渐快速,在车流中左右突进穿梭,他在无声的沉默中,掌握了更高的驾驶技术,然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江洋脸色非常难看,这实在太诡异了,有种自己被监视, 而监视者用这种方式警告自己,别太出格,你无论做什么,我都知道。 他慢慢低下头,这种感觉让他窒息,仿佛有座大山压在背上,喘不过气,浑身肌肉紧绷到出现应激反应,开始抽搐颤抖,藏在阴影里的那张脸布满了凝重和惊恐。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迅速在心中滋生,蔓延至每个角落。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不断低低的讥讽笑着,紧接着,更多声音出现,杂乱笑声、锋锐尖啸、喃喃低吟、婴儿啼哭、绝望嘶吼 “吱!” 突然的刹车,江洋因为惯性撞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哈!哈!哈 ” 江洋抬手撑着椅背,大口喘息,抬头看向司机。 “到了 ” 司机正好转头看过来,话说一半,却发现这个年轻的男人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不,他的眼睛充血了,在昏暗的车后座尤其血腥鲜艳,他被吓得呆住了。 江洋抬手抓住自己心脏位置,一股电磁力迸发,强行控制血流和身体肌肉,同时,也通过【电磁波】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么过了十几秒钟。 江洋拿出钱包,为了应对需要现金的情况,他一般都会随身携带一些现金,抽出几张,放在座位上。 “抱歉,谢谢。” 江洋开门下车,前面正好是一家大型商场的南入口,踉跄几步,没来得及掀开门帘,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了进去。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害怕,混蛋人性,你给我冷静下来!” “真的没事,我们还有神性和兽性,没事的,我们现在就是在跟祂做游戏,都是假的,你怕什么呢?我不会放弃你,相信我,你是我的人性,我们是一体的,我怎么会放弃你呢?” “人性!你相信我,真的没事 ” “你还在骗我!你有自身意志,有兽性,有神性,有神格碎片,你有三条退路,你就再利用我演戏,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人性在江洋的精神意志世界怒吼着。 “我没有骗你,人性,你想一想,武者三性,还有我的自身意志,除了你,谁会说谎?” “哈哈哈 你看不起我?人性就是卑劣脏脏,满是谎言的是吧,江洋,你看不起我,不,你看着我,就是在直视自己的人性,你连你自己的人性都满是厌恶,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保安!保安!” “快报警!有精神病发疯了!” 商场一楼,周围人群杂乱的呼喊着,各个楼层都有人朝下张望,用手机拍着视频,他们都在看一个在地上打滚,自己跟自己大声嘶吼的男人。 人性自嘲的笑了一声,满是悲戚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我,你害怕我,因为我比兽性和神性都强大,你放任他们修炼,期盼他们成神,而我,你选择压制,用你自己滋生的强烈意志来压制我, 我就是你啊,江洋,你真要放弃你自己吗?” 欺骗、暴怒、讥讽、卖惨、蛊惑,人性的另一面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会放弃你,我们是一体的,相信我,现在很危险,我们得走了,如果我们被抓起来,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一定会杀很多人,到时候,就有高级武者来杀我们,我们会死,我们真的会死, 我有退路,可你没有,你只有我,我们走吧。” 江洋一边劝慰说服自己,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无头苍蝇一样试图突破围观的人群,寻找出路,他的呼吸非常急促,感觉灵子核左眼即将不受控制,他感觉用手紧紧捂住。 但这些围观的人,随着江洋每一次踉跄前行而惊呼着,甚至开始谩骂了起来,他们害怕眼前这个疯子,但又忍不住好奇围观。 “他们在看我们的笑话,真的很讨厌,【电磁力】快要控制不住了,人性,我求你,我真的不能杀人,如果我动手杀人了,不管有意无意,我都会死,我们一路走到现在,千万不能死在这种事情上,我求你了。” 江洋快崩溃了,抑制身体和控制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的表情极度扭曲,猛地单膝跪在地上,朝着地面猛轰一拳。 “咚!” 似乎整座商场都在晃动。 等到惊恐的人们平静下来,江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