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乐来到堂屋门口，就听王秋菊在那里叨叨着。 “你说你那个妹太不是个东西了吧，说什么现在十里八乡的都在往他们那里塞闺女，就连隔壁乡里都有人过来，让小美去跟一个瘸子和一个死了媳妇的光棍相相看。这是她一个小姑干的事吗？” 王秋菊叉着腰气呼呼的对着杨广志喝道。 而杨广志则是在那里抽着烟不说话。 不过他还是小心嘀咕了一句：“那万一我们知道的晚了，好的都让人相中了呢！” “你……她都这么说了，你还帮她说话……” 王秋菊听到这话气的不行。 杨小乐走到近前，听着两个人的话，笑道：“娘，行了，大姐现在才多大啊？对了，小姑这样说你骂她了没有？” “我……” 王秋菊不乐意了一下，随后说道：“有人在，我是上门求人家办事情的，我能骂她吗？到时候人家背后碎嘴几句，小美的名声都臭了。 那以后小美要是想过去，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娘，你去那边的时候不说，在这和爹叨咕叨咕有什么用，我要是你，我就端一杯水，站他家门口和她吵个一天。” 他也就开个玩笑。 自家老娘咋咋呼呼的，但是真叫她这么干，她还真干不出来。 “噗嗤！” 王秋菊听到自己儿子的话，顿时乐了起来。 笑骂了一句：“你个王八羔子，故意埋汰你娘呢？” 杨小乐听到这话，委屈了一会，看向了杨广志：“爹，娘骂你呢！” 父亲杨广志斜了也一眼，平静的脸庞抖动了一下。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滚蛋！” “哎，好，马上滚！” 杨小乐灰溜溜的去厨房。 不吃饭不行了，手都开始有些抖了起来。 随着杨小乐刚刚的话，王秋菊也没有那么气了。 对着杨广志说道：“行了，以后再说吧，我还就不信了，我家大美长的这么俊，会找不到好的婆家。” 杨广志则是在那嘴角抽了抽。 看到他的表情，王秋菊两眼一横：“你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好看！” 杨广志赶忙摇头，倒不是笑话自己闺女不好看，相反，大丫头长的确实不错。 他只是被王秋菊那股子自信劲头惹笑的。 杨小乐来到厨房。 大姐正在厨房里弄饭，老五在锅底下烧火。 而喜子则是趴在锅台，流着口水等吃的。 菜还是中午没吃完的鱼，王秋菊没舍得全盛出来，留了一小半。 看着旁边已经做好的十几个玉米饼，杨小乐知道这是晚上出去已经是定局了。 不然自己母亲才舍不得弄这么多玉米饼。 伸手直接拿了一块就咬。 这饼子就是比稀饭要香一些，还带着锅巴。 杨小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这家伙身体不好，有老娘的特许。 杨小乐看着眼巴巴的喜子，掰开一小块递给了他。 随后没有管他，而是低声对着杨小美问道：“大姐，想不想上学？” 自己大姐虽然比他大一岁，但是也就比自己高一届。 今年刚刚小学毕业。 只是老娘不让他上学了。 之所以家里的孩子都上学了，这还得感谢赵金花老太太。 这老太太也是个有眼光的人。 所以老二家的就算成绩再差也供他们上学，奈何基因不好，初中都没上去就辍学了。 大姐其实还是挺刻苦的，但是成绩也只是属于中等。 对于农村来说，女孩能让你上小学毕业，那已经是对的起你了。 所以大姐现在就准备在家做家务了。 以前自己没钱，也没能力，帮不上忙。 现在有能力了，干嘛非要这么小就窝在家里干家务，然后等过几年就嫁人了。 也不能全怪母亲，毕竟这是大部分农村人的想法。 杨小美听到他的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一脸失望的说道：“我当然想上学啊！可是娘不让……” 杨小乐咬了一口玉米饼，笑道：“姐，你听我的，保准让你上学。” “真的？” 杨小美一脸惊喜的扭过头来。 “嗯，你就听我的就好了，我一会跟娘说什么，你都答应就行了，听到了没有。” 杨小乐说完，指着冒烟的鱼锅说道：“糊了！” “呀！” 杨小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翻炒几下，对着底下喊道：“老五，别烧了，柴火抽掉吧！” “哦！” 底下传来小丽的声音。 此时杨小美这才扭过头来一脸正色的问道：“老三，你别骗我？我真的能上学？” “爱信不信！” 说完，拿着玉米饼就回去了。 “哎，我信，我信！” 杨小美赶紧喊了一声。 只看到杨小乐摆摆手的手势。 看的她一阵的着急，赶忙把已经热好的鱼锅盛了出来，招呼两个小家伙端着东西去堂屋吃饭。 杨小乐出了厨房，便看到大哥拉着一头驴子进来，后面挂着一个板车。 知道今晚是要出去了。 没有说什么，而是来到了堂屋。 此时屋里传来淡淡的香味。 屋里的蚊子都少了好多。 杨小乐低头看了一下，只见八仙桌底下，一根火腿肠正在冒着黑烟。 随后他笑道：“娘，这水棒槌是谁弄的？” 这玩意长的像根香肠一样，其实就是一种水芦苇的花。 晒干了用来熏蚊子是个好东西。 这几天他备受蚊子的煎熬，主要是这东西附近都被采光了。 王秋菊一边点着煤油灯，一边说道：“哦，你弟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摸了一根。” 杨小乐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摸的。 也没有在意。 没一会饭菜上桌了。 杨广志一边开酒，一边对着他说道：“骡子已经弄过来了，吃了饭就睡觉，半夜我们两个起来，正好赶到白天的时候到，能省下了住宿的钱。” 杨小乐点了点头。 “知道了！” 过了一会，杨小刚想到了什么，对着他说道：“对了爹，我想过几天问问三爷爷，能不能试试给我重新评公分。” 杨广志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捎瓶酒，去给你问问，你自己要争气。” 杨小刚闷声的点头答应。 “嘶！嘶！” 旁边的杨小美想到之前弟弟的话，对着他发了个信号。 见杨小乐不理他，还用脚踢了踢他。 “小美你干嘛呢？” 昏暗的煤油灯，还是没能挡住母亲王秋菊的目光，对着她问了一下。 杨小美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村里就没有女孩上初中的，她怎么说。 “你这孩子，要什么事情不能说的，说啊！是不是没给你找到婆家的事情？娘会给你好好找的。” 王秋菊还以为是今天自己去杨兰的事情呢！ “娘，不是……” 杨小美有些不好意思的辩解了一下。 杨小乐看着大姐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才开口笑道：“娘，大姐想上学！” 说完，不等两个人开口，便对着两人问道：“爹，你们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说，我问你们，如果节省一点，姐去县城上初中，学费加上住续费和伙食费，你感觉多少钱？” 杨广志想了一下，说道：“初中不像小学还能背粮食过去，那是实打实的钱啊，学费1块5一学期，住宿费2块5，粮食和吃的可以自己带点，加上学杂费，一年怎么着也要9块到10块钱吧！” 粮食他没算。 菜也没算，咸菜疙瘩又吃不死人，每年冬天不都是吃几个月嘛。 反正在家也是一样要吃，大丫头太小又不能上工，只能帮忙做做家务。 杨小乐听到他算的清楚，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还有一年就要上初中了，已经提前打听好了。 想到这里他便说道：“爹，你算算，大姐一年就算是10块钱好了，三年也就30块钱，还不如让他上学得了。” “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以为我们不想让她上学啊！哪里来的钱？就是你上学的钱那也是家里省下来，拿粮食去换的。” 王秋菊在旁边嘀咕一声。 杨小乐也清楚。 他只能换一个思维解释了一下说道：“娘，我给你们算一笔账，大姐上初中一共花30块钱，但是你们知道吗？现在国家对于医疗和教育有倾斜，初中毕业以后，大姐要是上了中专师范，一个月有9块钱的补贴，去掉她在学校里花两三块钱，还有六七块钱，一年能省下来七八十块钱，三年多少钱？180块钱。” 这个他倒不是胡扯，这也是真实的。 主要还是因为内地的文盲率太低，卫生条件太差了。 对这两个专业的补贴多一些。 师范有三种，中专师范，大专师范，以及大学师范，出来以后教的学生不一样。 去城里上了师范，户口是跟着学校走的。 至于过几年可能会遇到的危机，他自然也会考虑到。 进了城才有机会摆脱现在的状况。 不进城一点机会都没有。 大不了快到特殊时期的时候再回农村，或者换个工作就是。 好几年的时间呢！ 中专对于城里人可能不稀罕，但是对于农村人来说，这也不失是个摆脱农村的一个好办法。 王秋菊和杨广志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没说过这个？你是不是骗我的？” 杨小乐摇摇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学校问问，问问我们老师或者校长。他们都知道” 之前他不说，那是因为他上学的钱都个问题。 说了有什么用。 随后对着两人说道：“大姐的成绩也不差，非常有希望上中专，以后她拿了补贴，到时候除了她基本生活，其他的都给你们就是了。我还能有钱上学了。” “嗯嗯，娘，以后我要是拿了钱，都给你。” 杨小美也在那里保证着。 听到这话，王秋菊一阵的迟疑，看向了旁边自己家的男人。 一年十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杨广志迟疑了一下。 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这个以后再说吧！” 他准备去学校打听清楚情况以后，再做决定。 主要是看看在家闺女的成绩，以及现在的政策。 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行。 杨小乐见大姐着急的就要说话，赶忙用眼神制止了她。 这种事情是能急的来的吗？ 看到他的眼神，杨小美悻悻的收回了想要说的话，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拿着蒲扇在那里扇着。 驱赶着空气中的燥热和蚊子。 吃了饭，王秋菊赶忙催促着两人：“行了，你们两个去眯一会，晚上还要赶路呢！一会东西我会给你们收拾好。” 杨广志抹了一把嘴角，一脸的满足。 老三这两天弄了不少的鱼和虾，虽然比不上猪肉，而且都是不值钱的，但是能吃到饱啊！ 比那没油水的水煮菜有滋味多了。 杨小乐看着众人满足的表情也是一阵的满足。 不过他也琢磨楚味道来了。 如果天天吃的是肉，估计一家人都要怀疑了，反而是这种鱼虾，让人感觉不出来什么。 要是做肉的话，估计整个村子都能闻到味道。 这也是个头疼的事情，以后只能在空间里做好，然后再拿出来吃，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的。 现在他头疼的不是这个。 而是那些大鱼怎么办？ 完全没有办法出手啊！ 想了一会也想不到好的办法，那只能先放空间里养着了，等有机会再看看能不能处理掉。 忙了一天，此时他已经困的不行了。 随便洗洗，倒头直接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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