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临溪县做的一切,还是想逐鹿天下,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消除尘核上附着的执念。 因为师玄璎判断,肖红帆含恨而亡的原因必定与主星有脱不开的干系,所以才会谋划替代掉原本的主星。 然而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消除执念必须要明确它产生的原因,否则做再多都是白费。 每个尘核存在的方式不同,羲女之心在潮汐身上,如果不做出正确的选择,消除执念,它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而在“杉”中,尘核与天道意识混杂,早早便被师玄璎捕捉到手,看起来似乎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她知道,这都是假象。 尘核上的执念无法暴力消除,终究还是要看事情如何发展。 万一肖红帆的执念就是想在原定的事件中扭转结局呢? 肖红帆看到赤血旗反应如此强烈,多半会勾起预示梦。 这些预示梦,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两人盘膝对坐,一起入肖红帆的梦。 演武场上烈日晃眼。 肖红帆站在兵器架旁擦拭长枪,身旁站着一个身着青衣广袖的妇人。 “陛下明显在帮那些旧臣打压我们这些瞿国功臣,你就这般坐视不理?”妇人质问。 这一次由师玄璎施术,她的神识更强,灵气更足,两人不仅可以看,还可以转换视角。 宴摧用神识与师玄璎沟通:这就是上次梦里替肖红帆说话那个妇人。 师玄璎点头。 妇人与肖红帆外貌年纪与参宴时差不多,肖红帆面上亦有那道疤,两人一时不知眼前这一幕的时间线。 “你想要我做什么?”肖红帆放下红缨枪,又拿起旁边一把剑继续擦拭,神情专注,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当然反对他们复辟小陈国旧法!”妇人伸手按住剑身,试图强迫她认真对话。 复辟小陈国旧法?! 师玄璎和宴摧精神一振! 能称之为“复辟”,说明新君与旧臣极有可能都是小陈国之人。 “吴曹氏。”肖红帆放下长剑,看向妇人的目光冰冷如锋,“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主动放弃官职时我说过什么?” 被称作“吴曹氏”的妇人面色微白,气势弱了几分:“那时他们制定的新法明明都是有利于我们……” “呵!”肖红帆冷笑,“他们没有履行承诺吗?你们要荣华富贵,要人把你们捧着哄着,如今这般娇贵生活,还奢求什么?” 吴曹氏又急又怒:“小陈国女人过得什么样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他们要复辟旧法,早晚会动到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权益,居安思危有什么不对?” “你觉得那帮旧臣为何要把你们捧上天?”肖红帆语气冷静,“是因为你那时候有用,而你现在只是吴曹氏。我当初就告诉过你,责任与权利永远不会分家,好吃好喝养肥的猪,终究是会被杀头的!你所谓的居安思危,就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让我去替你们冲锋?” 吴曹氏不理解:“你也是女子,就这么看着旧法复辟?” “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世界的规则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论你是男子、女子,是牲畜,抑或一花一草,只要你成为‘虾米’,就只有被吃的份。”肖红帆看向她,目光里带着隐晦的期待,“我最后一次问你,我可以帮你在军中弄一个官职,你做不做?” 吴曹氏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可是我儿子才三岁。” 肖红帆静静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漠然道:“滚吧。” “肖将军……” 肖红帆唰地将剑横到她脖颈上:“再多说一句,你三岁的儿子可就没娘了。” 吴曹氏咬牙,怒瞪了肖红帆一眼,转身离开。 画面突然震动,陷入一片光怪陆离之中,混乱的时间与画面交织,形成一个扭曲的通道。 宴摧与师玄璎习以为常。 “宗主,你怎么看?”宴摧问。 事情表面上很明了,大约是吴曹氏和其他一些女将原也是开国功臣,本可以得到官职,但在一帮小陈国旧臣的忽悠下,选择嫁人享受尊荣,可能家庭也挺美满,但好景不长,小陈国旧臣开始筹谋复辟旧法,于是她们急了,便开始游说身居高位的肖红帆去反对此事。 不过,师玄璎知道宴摧不是想问这些:“看不懂。” “嗯?” “没过过几天世俗日子,我只能听懂肖红帆的话,怎么,你有什么眉目?” “唔,我以为女人可能会更了解女人……” “还有这种说法?”师玄璎怀疑道,“我与女修打架时,从没有觉得自己更了解她们啊。” 宴摧换位思考后,点头:“也对。” 正说着,眼前混乱迷离的梦突然碎裂,两人急速下坠,落到一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