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因为施药观音每日都在治病救人，她的第三法相——延命观音，已快要修炼出来。</p>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碌，同时，施药观音也成了九州声望仅次于金鳞大人的人物。</p>
而此刻，她在发呆。</p>
眼睛直直地，看向哪里，就定在哪里。</p>
她面前有位老妇人，死死捂着肚子，额上冷汗涔涔而下。</p>
老妇人明显感觉到了施药观音的不对劲，但却不敢催促，只是眼巴巴地、浑身颤抖地看着施药观音。</p>
而老妇人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面露焦急，猛地跪下磕头：“菩萨救命，菩萨救命！”</p>
施药观音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在老妇人头上轻轻拍了两下。</p>
老妇人只觉腹中剜心的疼消失了。</p>
她大喜，砰砰磕头：“谢谢菩萨！谢谢菩萨！”</p>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悄然响起：“观姐，可有心事？”</p>
塔里数得上女性不多，小千、观音、红粉骷髅、罗罗红、虞美人。</p>
她们时常聚在一起聊聊天，也时常一起逛逛九州。</p>
——虽说是在塔里，但九州广大，方圆已足有十万里，雪山草原、沙漠大海、大山大川，甚至峡湾都有。</p>
就算日日逛，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逛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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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日虞美人陪着施药观音，她明显察觉到了观音的不对劲。</p>
“我……”</p>
施药观音抬起头，又低下了头，只是轻轻摇头：“没什么。”</p>
虞美人眉头一皱。</p>
想了想，她联系小千：“千姐，观姐不太对劲，她正处于修炼第三法相的关键时期，你可有空来看看？”</p>
军令下去，全塔动员。</p>
小千作为大总管，这会儿忙到不可开交。</p>
当下，反倒是甩手掌柜的陈青有空，一步就已来到观音面前。</p>
施药观音立刻行礼：“见过主人！”</p>
几个正等着治病的人一怔，下一刻集体兴奋：“金鳞大人！！拜见金鳞大人！！”</p>
几下治好几人，暂时闭了馆。</p>
“小观，出了什么事么？”</p>
施药观音圆润白净的手指捏着衣袍，“没有。主人，没有什么。”</p>
陈青笑道：“观音大士可不会说谎。”</p>
施药观音突然跪在地上，俯首道：“主人，我执念发作，虽知此乃必行之事，但仍心中难安，您莫理我就是。”</p>
陈青更奇怪：“到底怎么了？”</p>
“您……”</p>
施药观音咬咬牙，还是道：“主人，您下令探清所有乞丐鬼位置，我知是要做什么，您……您不必理会我，我只是心中，心中……”</p>
哈哈！</p>
陈青懂了！</p>
他脸上满是笑意。</p>
观音是谁？</p>
圣母！</p>
这圣母可不带贬义，这是真正的、纯粹的圣母。</p>
陈青讨厌假圣母，让你冲锋在前，他在后面拍手叫好。</p>
而风清扬、施药观音，这类动不动就敢以身殉道、割肉饲鹰的真圣母，陈青向来是敬重的。</p>
施药观音可能是知道点打狗棒晋阶金碗的流程，以为要捕杀所有乞丐游魂，是以嗷嗷难过呢。</p>
但同时，她也分得清重点，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p>
“你以为我要捕杀所有乞丐游魂？”</p>
施药观音一怔，喃喃道：“不是么？”</p>
“不是。”陈青笑道：“我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一条只有巅峰长城曾走成功过的路。”</p>
“您……您……”</p>
“嗯！不是杀，是渡化。九州不像三千鬼府，三千鬼府，每个鬼府都塞满了难以为继的民众，风雨一有点变化，又是无数难民无数乞丐，渡化几乎不可能。”</p>
“但因为袁老米，九州至今粮食充满，虽有死人，但不太可能成为乞丐游魂，所有乞丐都是外来的，渡化的难度没有那么高。”</p>
施药观音一怔后，便是大喜，她双眼已全是泪水，红着眼睛，叩首道：“主人慈悲！功德无上！”</p>
陈青摇摇头：“我还当你在难过什么呢。对了，听小千说你的第三法相要出来了？”</p>
“正是！回主人，我给许多人治好了病，便是给他们延了命，第三法相十天半月便能修成。”</p>
“好好好，加油！”</p>
小猪悄然道：“主公，延命观音可宝贵了！”</p>
“哦？”</p>
“主公，您不知道鬼府寿元将尽那般老东西有多疯狂么？真将延命观音修出来了，排队收诊费，延命一天收一麻袋鬼晶灵石，也有无数老东西排队前来的。”</p>
陈青：……</p>
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p>
但好像这还真没毛病，很有可行性！</p>
还以为施药观音这边出了什么事儿，陈青放下心来，便要开始第一个乞丐的渡化。</p>
想了想，陈青带上了胖娃娃和金翅鸟。</p>
胖娃娃还是夜啼儿时就能不动声色瓦解人的心理防线，晋阶到了胖娃娃这能力更胜一筹。</p>
而金翅鸟就是附身于夏叔眼睛里的那位，也擅长神魂，因为没有实体，陈青让罗罗红给他整了个年兽的身体。</p>
罗罗红和红粉骷髅更擅长，但对付游魂，不用动用她……</p>
这是情报里最与众不同的乞丐，拿他打个样！</p>
抱着胖娃娃，陈青一步来到了太墟。</p>
面前，正站着一只游魂乞丐。</p>
穿着破破烂烂，拄着一根破木棍，拿着一个缺口的脏兮兮的碗。</p>
陈青控制着实力，不让自己成为他的无相。</p>
乞丐摇着碗，轻声道：“赋性生来是野流，手扶竹杖过通州。饭篮向晓迎残月，鼓板临风唱晚秋。双脚踏开尘世路，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负嗟来食，野犬如何吠不休……”</p>
陈青一怔！</p>
他还以为会听到“大爷好，大娘善”之类的顺口溜，万没想到还是一只有文化的乞丐！</p>
他拍拍胖娃娃：“胖娃娃，上去，让他说说想要什么。”</p>
胖娃娃跳下陈青怀来，立刻蹦跳起来：“胖娃娃，胖娃娃胖娃娃，胖娃娃，胖娃娃……”</p>
随着他一边蹦一边跳，胖娃娃分成了两个，两个分成了八个，八个成了十六个……</p>
片刻，这里已全是胖娃娃，仿佛一头闯入了胖娃娃的窝。</p>
而乞丐的神情慢慢呆滞起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饿呀，饿呀……好饿呀……”</p>
说穿了还是要吃的呗！</p>
只是……他方才念得这首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p>
陈青心中已有数，抓住这个乞丐，一个意念，已带着他来到了馒头山前。</p>
这真是馒头山！</p>
原本也不用这么浮夸的，但为了让新来的灾民放心，特意弄了个直径两百米的馒头放在了这里。</p>
乞丐呆住了。</p>
他怔怔向前一步，望着这座巨无霸馒头山，喃喃道：“馒头……馒头……”</p>
“如此馒头……天下……天下……便不会再有……饿死……”</p>
“阿郎，阿郎……”</p>
“爹爹，爹爹找到馒头了……”</p>
“孩他娘，你快……快来吃呀，可以下奶了呀……”</p>
“阿秀，阿秀……也不用饿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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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公布的信息：</p>
乞丐→九袋翁→打狗棒→金碗→洪七公、苏乞儿→洪武大帝、济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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