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血脉的诅咒] 加拉哈德的学生们被送往尤里卡峡谷关口,在雪鸮动员兵的保护下,他们要回家了。 boss亲临前线,正是为了保住这七十七个学生,他们是贤者之杯的优胜者,是枪匠的亲传门徒,与维塔烙印的长期斗争,这些孩子拥有光明的未来。 另一方面,尤里卡火山再怎么放肆,也绝不敢当着boss的面直接撕破脸皮—— ——如果要鱼死网破斗到底,傲狠明德刚刚度过收获季,精神元质极为强悍,很有可能释放强大的灵压,慢慢将尤里卡火山变成一座只剩下伥鬼的死城。 这是另一种[核恐吓],单单是红山石与猎王者结合放出的灵能潮汐,就可以制服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智人,如果让深渊铁道的行政总助带着boss坐上车,绕着火山城的海滨道路跑两圈,这座避税港的大部分码头和娱乐场所都要瘫痪,剩不下多少理智的活人。 在康雀·强尼眼中,boss的骇人行径是以神躯化剑,对尤里卡火山城的执政官和民兵,对财阀集团和他这个爱神慈悲会的头领进行极限施压。 此时此刻,这位白发红眼小天使,坐在赌场的总经理办公室,与手底下十一号干部开会商讨这件事。 他还没开口,管理赌博业务的负责人焦急说道。 “石村拓真被抓走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也没死,要是他们倒戈投降,上边的大人物怪罪下来怎么办?柯林斯的老大和老二在新巴黎挑走的小玩具,店铺里还有账目和录像材料——如果傲狠明德追查到底的话,这两个孩子得坐牢。” 关于柯林斯家的长子与次子,是黄石人与绿石人的家族联姻生下来的两个小畜牲。 老大三十一岁,老二小一些,只有十八岁。 赌场的经理人说起这个事情,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好像是人口买卖,实则情况很复杂。 在去年冬天,尤里卡火山城里有一户人家举办婚礼,男方和女方选在海滨大道旁的沙滩办酒宴。 柯林斯的两兄弟参加了尤里卡的洋运商品展销会,要返回家族栖息地,开车经过此处,要凑个热闹,想看看婚礼的新娘有多漂亮,便带着身边强劲有力的安保打手上门闹事,殴打来宾。 新郎家里的亲友来劝架和解,被逐个杀死,直到新娘为父母护命求情,当众脱衣跳舞,柯林斯两兄弟看得开心,将新娘子带到新巴黎夜总会侮辱一番,清场的安保人员杀了所有的亲友来宾,一共二十二人。 事发之后,柯林斯两兄弟托兰应龙先生把这娇俏女子包装好,请催眠师和心理诊疗师,还有脑外科医生一起协作,将她变成温和知性的玩具,送回柯林斯家族的大庄园。由于害怕东窗事发,新郎和新娘家里的所有痕迹都在尤里卡火山城被抹除了。 具体来说—— ——是工程队与雪鸮动员兵去干活,将房屋拆除,改建公共花园和厕所。 任何活着的生物,从男方留守家中孤苦伶仃的老奶奶,到女方年纪不过四岁的小表妹,两户十二口人,都变成了地平工程的夯实地基底料。 如此惨绝人寰的血案,是石村拓真来处理后事,他与消防、民兵、路政上下打点钱财礼品,亲自走访各户人家,去报社电视台捏造新闻,将这件事变成了意外天灾,庞贝大海的海啸卷走了婚宴上的人们。 爱神慈悲会主投的爱神基金有保险业务,在婚礼现场失踪的亲友们,所有受害者家属都会得到一笔赔付,失去劳动力的家庭还有额外补偿。 前后花费八百多万辉石货币,康雀先生才把事情完全摆平,只为了取悦柯林斯家的两兄弟,为了订单,为了他们看上的胯下玩物。 像这样的惨案,在尤里卡火山城比比皆是—— ——只要武装列车开不进峡谷关卡,广陵止息的快速反应部队进不来这个地方,一切的游戏规则,都是康雀说了算。 在庞贝大海昏黄的海平面上,一颗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 它照亮了办公室,照得康雀会长睁不开眼睛,他随手拉上百叶窗,像是受了惊吓。 赌场的经理人再次提醒道:“要是柯林斯兄弟落网,会长” “你觉得他们有坐牢的机会吗?!”康雀愤愤然站起身,凑到经理人面前:“你好像完全没有搞清楚形势——纯一郎。” 赌场经理人与石村拓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同样来自黄石人阵营,最早为范佩西家打理木材,石料等等生意,石村家族的代理人传了一百五十多年,是侧室的侧室,宗家依然在铁道系统元老院中活跃着,不屑与这些虫豸为伍。 “如果你的拓真大哥,把柯林斯兄弟供出来。”康雀恶狠狠的说:“他们没有坐牢的机会!” “怎么可能!”做金融风投资产管理的干部立刻反驳,是个小姐姐,年纪不大,刚刚从父亲手里接走慈悲会的产业:“柯林斯家族就这么两个接班人,要走审判流程,长老绝不会坐视不管。” 康雀会长:“接着给青金裁判所的陪审员送钱?用黄石元老院席位向法官施压?留这两个小畜牲一命?然后我们来找替罪羊,或者我们变成替罪羊,对么?” “是”风投资产管理的经理人愣了那么一下,听见强尼会长说出[小畜牲]的称呼时,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第一天认识领袖:“是的会长。”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boss有多么强,你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康雀·强尼接着说:“如果石村把这两兄弟供出来,把罪行都昭告天下,谁都保不了这两个蠢逼玩意。” “你们对boss的印象是不是还留在三年前?” “它老眼昏花虚弱无力,只能躲在内阁,和它心爱的乘客对戏?整日花天酒地,在四方露台和灵翁喝酒划拳?我的干部们——醒一醒,时代不同了。” 康雀会长皱着眉,俊美的五官演绎出一种青涩且幼稚的烦恼,仿佛他不是什么癫狂蝶圣教的掌舵者,而是一个刚刚离开青春期的大男孩,在为爱情而忧虑。 “我们不知道傲狠明德是怎么潜入尤里卡火山城的。” “关卡岗哨,出入人员登记,所有的侦查手段都被破解了。” “[众妙之门]和无名氏的丐帮眼线进不来这里,可是傲狠明德和它的禁军从天而降,出现在我们身边,难道你们不害怕吗?” 康雀会长几乎被干部的天真幼稚气得发笑—— ——这些授血单位过于年轻,与他曾经共事的老人们,都留下了各自的血脉。只是二代三代之后,创业团队的基因库,是越来越衰弱,越来越无能了。 “柯林斯的两兄弟,一定要死。”康雀语气温柔,抓住身侧武装人员得力干将的手:“他们一定要死,如果石村拓真还给其他人擦过屁股,他们都得死。” “为什么?会长我们不是给这些人打黑工的吗?”武装人员惊讶的问。 康雀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血脉的诅咒!与尤里卡火山城有来往的避税企业,元老院成员,都逃不过这种恶毒的诅咒!” “他们的祖先或许很英明,是地下世界的开拓者,是英雄人物,但是许多个世纪过去,以氏族为单位的势力盘踞一方,生出来许多无能的儿女,我们和他们的家族做生意,要不择手段的讨好这些废物,但你们要清楚这一点——邪恶不等于愚蠢,甚至和愚蠢背道而驰。” “这些蠢东西欺男霸女,滥用特权,留下的犯罪证据罄竹难书,boss此前没有能力清算,现在它有这个能力了,柯林斯两兄弟活不下来!这事情谁敢说不!谁就得死!” “他们父母要出来保儿子,父母跟着死,裁判长敢留他们一命,裁判长也得死!” 康雀·强尼别有深意的指着干部们的鼻子,最后狠狠点了点林登·范佩西。 “所有收了好处的都逃不掉——要为这对兄弟出头的亲眷,全部都得死光,这就是血脉的诅咒。” “我们该怎么做呢?现在不斩断这层关系低头做人,难道要和无名氏正面对抗吗?莫里蒂!你有这个能力和大姐大斗吗?” 武装人员莫里蒂有些不甘心,还要嘴硬几句。 “我不怕无名氏!康雀会长!您再好好想想!支持我们的投资人,元老院里的朋友们,绝不会放弃” 康雀一个大逼兜扇过去! “是我这张脸看上去太好说话了吗?莫里蒂” 强而有力的巴掌将这位金牌打手的脸颊打出五道血印子,又在蒙恩圣血的效果中慢慢愈合。 “你的父亲比你聪明,你的爷爷骁勇善战,是我的得力助手,你爷爷的大哥与我是同生共死的战友——而你在骄奢淫逸的生活里呆了太久,如果不是这份血脉,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 “一旦东窗事发,像我们这种脏东西立刻会被投资人抛弃,这不是我们和无名氏的战斗,是傲狠明德与诸多藩镇势力,诸多元老院,还有永生者联盟的决斗。” “他们要开战,打仗总要有人祭旗——我才不想抱着爱神慈悲会,和你们一起溺死在这场战争里!” 康雀先生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红了,几乎要哭出来。 “三年之前,我们周边没有任何一股能威胁到尤里卡本土的武装力量。没有武装专列,快速反应部队就没有后勤基础,他们没有装备,根本就打不进尤里卡峡谷关,我们可以高枕无忧。” “我们的反谍报系统非常完整,人员审查与身份核验,还有人脸识别和指纹对比,任何特情人员都在尤里卡讨不到好处。” “攻坚队和青金卫士想直接打进来更是天方夜谭!这座城市有两百八十多万人,全是我们的人质!” [part2·永无宁日] 康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材料,狠狠摔在桌上。 “可是这玩意是什么!同僚们!看清楚!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 大姐大的照片,枪匠的照片,江白露还有步流星的照片。 包括众妙之门和快刀其他两个组别的照片,整个[joestar]的活跃人员资料都在这里了。 特别行动留下的音声记录,作战内容相关的复盘录像。 “你把尤里卡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无名氏能无视我们的免疫系统。” 康雀歪着脑袋,靠向莫里蒂,靠向爱神慈悲会的主战决策者,也是大家的保护伞。 “因为石村抓走了加拉哈德的七十七个学生,只因为这一件事,无名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溜进来了,只有两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把新巴黎血洗一遍,还杀了一车精英兵。” 康雀表情扭曲,变成痛苦面具。 “我的癫狂蝶圣父啊!天杀的!” 他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 “雪鸮动员兵去现场取证据,找不到其他型号的子弹破片!你战斗经验丰富,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莫里蒂?来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莫里蒂脸色铁青,得出结论:“枪匠和枪匠和另一个女人,是两手空空进的夜总会,从视频来看,他们没有穿避弹衣,穿着便装来的,或许是不想打草惊蛇,他们夺了我们安保人员的枪,把后来增援的精英兵都杀光了。” “石村带着一百五十多个人,去酒厂找他们报仇,没有一个活下来。”康雀·强尼捂着额头,眼神发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很有可能是傲狠明德在帮他们!”莫里蒂精神一振,立刻嘴硬:“再怎么厉害的魂威,也不可能在那种地方以一敌百!可是那头黑猫一定得回九界,它不会一直都留在这里,它得回去处理政务,如果傲狠明德走了,我有信心和这个枪匠碰一碰!” 康雀会长摇摇头,抿着嘴。 “我不听你的解释,不想听见任何盲目乐观的猜测。” “你难道没有看见闪蝶衣?他们带着全套装备进来了!” “我会如此忌惮无名氏,因为它不同于以往任何深渊铁道的军队。” “这些狗娘养的,是boss官方认证的合法杀手,绝不会走审判流程,找到犯罪证据就是当场格杀。” “逃不掉的,连劳伦斯的[天国之门]都没能逃掉。” “他们不要钱,不要名望不要权势不要地位,意志坚定油盐不进。” “不像以前,滋扰尤里卡周边卫星城镇的铁道人员——这些家伙大多都会跟着任务流程走,任务失败或任务时间结束,就回去复命。我们可以威逼利诱,用钱财来贿赂,用他们家人的生命来威胁他们,让他们中止行动。” “为了杀死劳伦斯,无名氏前前后后花了七个多月,一旦开始抓捕,就是不死不休。” “战团为单位的行动组或许还需要指挥去调度,需要联络员来安排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哪怕是单兵作战,也得有个引路人。” “但是无名氏不需要指挥,他们不需要后勤,不需要电子设备,可以藏在任何地方,在城市环境中甚至能以战养战,要是拿到我们的fob电台,获取了关键的作战情报,那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他们比我们最疯狂的战士还要好战,比慈悲会里胃口最好的授血信徒还要残忍。” 康雀先生睁大了眼睛,打开手机播放视频—— ——就看见大姐大杀死劳伦斯贴身近卫,屠杀精英兵的一幕。 “你看!你们好好看看,仔细看看!” 从画面中传出的惨叫和悲鸣,看得莫里蒂与林登心头一颤。 录像转进到新巴黎夜总会的前门摄像—— ——那是枪匠收拾精英兵的画面,是干净利落的夺枪,射杀,抢车。 在精英兵的哀嚎声中,这些战士求饶投降,受了[除你武器咒]的毒打,关节被枪匠打断,失去了所有战斗力,最后的幸存者要爬去夜总会前台求救。 枪匠把现场不确定断没断气的尸体运到一起,无视了求饶的兵员,开着军车一杆清台。保险杠还夹着一条喷洒血浆的断臂,冲进了夜总会的酒水商超。 康雀会长脸色苍白,语气恐怖。 “你们把这份录像带回去,去问问你们家里最天真,最可爱的小孩子,问问他们——到底谁是大坏蛋?” “我可不是在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你该向癫狂蝶圣父祈祷,明早九点上班打卡,今晚就在公司过夜吧,不然枪匠开着个小车,穿好闪蝶衣,抱着武装器械,跟在你身后听着摇滚乐——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活下来吗?我不希望明天的早会,这里突然就少了一两个人,那种感觉真的很恐怖,你们能体会我的心情吗?真——的——很——恐——怖。” “无名氏是boss为了清除零号站台,清除贸易中转站的毒瘤,重塑元老院的秩序,专门锻造的斩首大刀。” 康雀揪住林登·范佩西的衣领—— “——好兄弟,你给我抱回来一颗定时炸弹,我该怎么感谢你?” 林登不敢说话,慈悲会长的身体中隐隐能看见灵魂的威光—— ——那是一头血红的狮子,对着林登龇牙咧嘴怒到极点。 莫里蒂眼神黯淡:“我们只能认输吗?会长?我好不甘心” “上一回”资产管理的经理人小姐愤怒的说道:“上一回零号站台的搬迁工作,那一次应对突击检查的演习,就是为了这一天?” 康雀脸色一变,是如沐春风的微笑。 “现在你们愿意好好正视这个对手了?” “各位,我们要活下去,躲起来然后活下去,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在这场[生存游戏]里——” 爱神慈悲会的小天使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