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左方之地

罗马正教横跨113个国家，自称拥有20亿信徒、是十字教教派中最为正统的那个，真假不知道，但它的确是十字教教派中最大的。 它的本部位处梵蒂冈，即是意大利罗马城西北角的梵蒂冈高地。 平常的时候，这里甚至会作为旅游景点而开放，吸引游客进行教义的传播，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将发之际，这里早已如学园都市那般进行封闭，不允许普通人进入。 离开学园都市后，季星的第一站目标便是这里。 罗马城西北方，近郊。 这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但可惜一些轻微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破坏了环境的美感。 不用怎么找，季星就在一处陡坡下发现了一些尸体，其中男女老少都有，看衣服穿着，应该是来附近郊游的游客，有些甚至能明显看出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神情却永远定格在了惊恐之上。 他们的死状也较为凄惨，大半是遭到腰斩，所以血腥的气味格外浓郁，季星伸手一勾，一些白色的粉末便被他捻在了指间。 那是小麦粉。神之右席中的左方之地，拥有的是神之药拉斐尔的性质，而小麦粉在弥撒中正对应着神之肉，在他的‘光之处刑’魔法中，能化作可以任意变形的断头刀。 他在罗马正教中也属于那种偏于激进的，认为所有非教众都不算人类，当成家畜对待也无所谓。 这些游客的死亡，就是他在调整光之处刑魔法的威能。 放在以往他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去屠杀普通人，但如今神之右席正式走到台前，他显然有些飘了。 身形瞬闪，穿过郊野。 季星很快便迈入了属于罗马正教的地盘，占地044平方公里的这里建筑全是大小城堡风格，基本所有建筑也都与罗马正教有关，而在最中心最大的那座建筑，便是罗马正教的大本营圣彼得大教堂。 它恢宏地耸立在那里，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一种强大的整体性防护魔法干扰着空间能力，让季星很难直接闪烁进去，除非先用暴力把教堂犁一通。 那就先用走的。 平素这里该有魔法士兵守卫，但季星一路沿着圣彼得广场走向那座圣彼得大教堂时，人影都无。 教堂的大门是洞开着的，而当季星走入进去，那扇门却轰隆一声关闭，连带附近几扇通往不同偏殿的大门也接连关闭，如星辰一般的光点在季星所处大殿周边闪动，连接，将周边空间凝结成一个整体！ 一道类似于自来也的嗓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播进季星的耳中。 “哈哈哈，还真的一个人进入了教堂啊，学园都市的绝对平等，不知道是说你勇敢好，还是说你愚蠢更恰当。你收到了那封信吧？安心吧，既然你真的来了，那个小女孩就暂时不会有事了，不过之后会不会有事，就要看你是否配合啦~” 啦字拖出奇怪的尾音，位处圣彼得大教堂深处，身穿宽松绿色礼服、脸颊凹陷、体型瘦削、身高较矮的白人男性看着眼前的魔法光幕，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 抓捕小萌老师是他左方之地的提议，以威胁绝对平等从学园都市离开，独自一人来到教廷。但就算是出主意的他本人，都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好的效果，生效如此迅速。 “现在，就请少年你在圣伯多禄大殿中稍微呆上一两天啦，右方之火和前方之风都对你很感兴趣，只是他们现在各有事情要忙，都不在梵蒂冈，留下来陪你的只有我。 哦对了，我是左方之地，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吧，以后方之水的性格，袭击你时一定会自报家门啦，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输的。 嘛，现在也不重要啦。在右方之火返回前，还请你不要做些让我苦恼的事情啦，友情提示，圣彼得大教堂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防御灵装之一，就算是天使的攻击……” 轰隆——！ 天使的攻击怎样，后方之地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音打断，眼前光幕中灰沙漫天，让左方之地的眼睛缓缓张大。 “怎么……回事？！” 那些将季星封锁在殿中、能防天使一击的魔法阵在顷刻之间竟全部破碎，连带厚重的金属大门，也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撕成碎片散落！ “小萌老师没被抓，你的人刚动手不久就被我当场抓获了，成功的信号是理事长帮我发给你们的。右方之火和前方之风竟然都不在吗？那就晚点再去找他们吧。” 季星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也准确找到并走入了向自己所在方位前进的道路，让左方之地悚然一惊。 “这家伙……” 能让后方之水陷落，果然有些古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他的超能力绝对不止是什么‘绝对平等’！ 但……你在小瞧神之右席吗？！ “圣唱部队！” 命令声传递下去。 圣彼得大教堂中各个角落的偏殿，数百名待命的修女修士装扮的罗马正教教徒，顿时一齐双手高举向天，做类似拥抱天空动作，联合发动了能够笼罩整个教堂的魔法！ 这种魔法不是攻击用的，其名为‘圣洗’，是罗马正教吸收虔诚教徒时进行的一种仪式，加深教徒对于教派的认可，而普通的圣洗，一般也就是一对一甚至一对多，只有极少数时才有多对一的情形！ 而当几百人联合进行圣洗时，其本质又发生变化。也可称其为‘强制圣洗’，在这种魔法的作用范围之下，即使是无信者也会被强行改变信仰，加入罗马正教中！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罗马正教极少使用这种手段，而对季星使用，也并非要将季星转化为信徒。 左方之地是在利用科学与魔法不兼容的冲突，以圣洗杀伤季星！ “这是崇尚科学的异端最该接受的惩罚。”在一股让他极端舒适的圣光沐浴中，左方之地的脸上露出陶醉到有些猥琐的表情，同时也不忘对季星发动自己的魔法。 “声音在上，感官在下！” 光之处刑是一种能调整事物优先级的特殊魔法，它可以让同体积棉花变得比铁还要重，也可以让自己的皮肤能抵御各种单一攻击，唯一的缺点便是一次只能指定一种。 在他的魔法调整下，圣唱之音变得比人的五感还‘重’，即使堵住耳朵闭上眼睛，那声音依然会轻而易举地穿透人感官的阻隔。 刹那之间，正在向左方之地所在走去的季星前方浮现出了一个小天使，其形为童子，背生双翼，表情呆板，伸出小手触向季星脑门。 那是实质化的‘洗礼天使’！ “嗡——！ ”但就在这时，一道如同炸麦一般的声音插入了圣唱之音中，小天使顷刻扭曲消散，对季星发动圣洗的数百修士修女亦同时大脑嗡鸣，面露痛苦，昏迷栽倒！ 就连左方之地都身体摇晃，面色大骇，双耳中流出长长血痕，头脑眩晕，双手捂头。 等清醒时，他正听到开门声。 目光与走进来季星相对，他狰狞间难以置信地大叫道：“你这异端……做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圣洗竟然都被强行破开了？！ 季星不答，只向他挥手。 一道弯月状空间裂纹向左方之地疾驰，让他心神一骇——怎么会是空间，那绝对平等又是什么？！ 顾不得其它，他连忙发动光之处刑：“肌肤在上，空间在下！” 噗—— 鲜血喷溅的声音中，拦腰断成两截的左方之地重重倒地，凄厉而惊恐的惨叫声爆发出来。 “为、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有空间能力？！” “不对，如果是空间能力，我的光之处刑为什么没有……明明已经调整了优先级……唔咕咕……” 喉间涌出的鲜血将他后面话吞咽回去，左方之地的眼睛质问不甘地盯着季星，表情痛苦狰狞。 “能力相生相克没错，但普遍有个大前提，你的力量要和我的力量处在同一个阶层。神之右席只是有天使的力量而无天使的本质，你连理解都理解不了，怎么改变我能力的优先级？下辈子多看点书。” “你？！不……咕咳咳——” 左方之地眼神呆直了几秒，察觉到生命的流失，转变成哀求，艰难伸手去抓季星的裤脚。 季星却没低头再多看他一眼，迈步走过，打开了他看守的通往大教堂最深处忏悔室的门户。 左方之地气息断绝。 忏悔室中被囚禁的罗马正教教皇马丁·利斯老脸震惊地看向季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