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p>
“还不够亮。”</p>
“什么？”洛芸问道。</p>
她有些不明白苏妍冷不丁的在说些什么。</p>
“你不觉得么？这里，太黑了一些。”</p>
苏妍缓缓说道。</p>
“这样的天气，简直和世界末日一样，夜景固然不错，灯光也足够明亮，可在这样的天气里，却还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p>
“还不够照亮整个城市。”</p>
洛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提问道：“那您觉得应该怎么样才好呢？”</p>
苏妍侧过脸看着洛芸，这一时刻，她一句话也没说，可那双眼睛，面对他人始终冷漠的双眼，此刻竟充满了名为温柔，爱怜的情感。</p>
那双眼睛，仿佛诉说了一切。</p>
“洛芸。”</p>
“嗯？”</p>
“你喜欢烟花么？”</p>
她再度问出了这个问题。</p>
“我很讨厌。”</p>
洛芸总算是把脸转了过来。</p>
她凝视着那张温情的脸，表情凝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发不出声。</p>
索性举起那杯鸡尾酒，一饮而下。</p>
可饮下后，表情中却忍不住闪过惊讶。</p>
她本就是想喝下这难喝的饮料，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令人感慨的是，这天下，居然真的有甜味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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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注意到了洛芸表情的变化，可她没有主动戳穿，而是继续着自己的陈述。</p>
“是么？我其实很喜欢。”</p>
“很早之前，我也不喜欢烟花，觉得那是只有幸福的人才能享受的东西。”</p>
“我没有享受过亲情，父母在很小的时候便因为权力斗争去世了，我也没有友情，我唯一的朋友其实是我的敌人，我轻松杀了自己的敌人，也葬送了我最后的友情。”</p>
“我的人生里，除了背叛便是欺诈。虚以委蛇，笑里藏刀，十年以来，我没有一个老师，我只能自学，学到的也只有如何去利用，如何去制衡，如何用敌人解决另一个敌人，如何用肮脏的手段得到所需要的东西。”</p>
“久而久之，我也就陷进去了。”</p>
“直到有一天一时兴起，我抓走了一个长的很像我那早已死去的朋友的家伙，最初只是想增添一些乐趣，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陷进去了。”</p>
“如老鼠一样的家伙，胆小，软弱，明明应该和我一样坠入深渊，可那只小老鼠的眼中却总是带着光。”</p>
“看着别人，却看不见自己。”</p>
“所以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放了烟花，原本只是想让她看见她，却不知道，原来我自己也在期待着这场烟花。”</p>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妍早已克制不住她自己。</p>
那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面无表情，将一切都蔑视的家伙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的淋漓尽致，任由着泪水从她的脸颊流下。</p>
“我，不是神！”</p>
“我，不知道做才好，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过去的二十年，我除了敌人以外什么都没有。”</p>
“没有人愿意教我怎么去做一个人。”</p>
“所以……”</p>
“对不起。”</p>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你。”</p>
“对不起……”</p>
“洛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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