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南的两个心腹，一个叫吴焕，是叶知南的幕僚师爷。 一个叫叶二毛，是叶知南的长随。 这两个人都是叶知南自己花钱养的，朝廷不承担他们的开支。 二人虽然没有编制，但会同衙役一同参与处理地方事务，把持衙役权力。 吴焕和叶二毛一大早就坐着马车来到了青石谷。 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在宣县的地盘上，雷虎会被人干掉。 这种不要命的土匪，就算是乡绅出钱来剿，都没有人愿意干。 以前每年叶知南剿匪，也不过是跟雷虎做做样子，在山上放个几枪，然后雷虎扔几个过路的客商拿出来交差，这些不听话的客商被雷虎绑在山上养了三四个月，不是土匪也是土匪。 叶知南就绑着这些人回去跟乡绅们交差，全县通报，县太爷亲自剿匪，抓获土匪5名。 乡绅们要是不服气，你们自己带人去剿，看看有没有命回来？ 吴焕和叶二毛来到青石谷关卡处， 正好撞见耗子和光头的人拿着步枪在哨口巡逻。 耗子作为青石谷的老人，此时正在教大家怎么收保护费？ 商队收多少？小贩收多少？镖行收多少？这都是有规矩的。 青石谷的关卡哨兵是个油水活，雷虎没死之前也是每天安排6个人，轮流放哨。 对于这些生面孔，吴焕也没有过多想法，以为是雷虎新招的人。 但八子胡的耗子，他倒是有些眼熟。 吴焕趾高气昂道：“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 耗子明显是认识这两位的。雷虎在世时，就是这二人一直在跟雷虎联系。每个月都要到山上来拿钱。 耗子点头哈腰道：“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去通报。” 叶二毛怒道：“你这个小兄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们上山还需要通报吗？快快带路。”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叶二毛和吴焕作为宣县父母官的心腹，在宣县可谓是一手遮天，平时求着他们办事的人都得在门口排队。 如今见一个土匪居然还要在山下通报。 你以为你雷虎是谁？ 是县太爷养的一条狗，高兴了给你一根骨头吃，不高兴就宰了你过年。 耗子继续说道：“如今这青石谷规矩变了，您还是在山下稍等吧。” 说完扭头就头朝山上而去，把二人晾在一旁。 吴焕骂道：“这个雷虎架子越来越大了，回头我就到县太爷那里参他一本。” 声音之大，连光头手下的哨兵都听在耳里。 哨兵们不屑一笑。 赵长鹏正在山寨内跟众兄弟商量什么时候去宣县采购烟丝和宣纸。 赵长鹏一走，青石谷就是光头阿真当家。 山寨内牲畜和粮仓也一并送给了光头。 光头感激涕零，唯大哥马首是瞻的话说了一大堆。 青石谷离绍兴县500里的路程，赵长鹏不可能派人在这里驻扎。 光头阿真就是他扎在皖南的一颗钉子，等革命爆发，拿下几个城池不成问题。 耗子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跑进议事大厅。 “老大，宣县的县令派师爷和长随来了，就在山脚下。” 光头慌张的站了起来对赵长鹏问道：“来得这么快，大哥，现在怎么办？” “青石谷如今是你的地盘，当然一切是你说了算。”赵长鹏淡淡地说道。 “大哥，我从来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你倒是拿个主意啊。不行就给他绑了。” 赵长鹏说道：“昨天一天的枪声，估计也是惊动了他们。官府应该还不知道雷虎死了。派人来打探消息的吧。” “耗子，你去把人带上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赵长鹏转头对光头说道，“先稳住场面，直接跟他们说雷虎已死，看看他们的态度。” “雷虎跟他们的合作，你可以先答应下来的。” 光头说道：“大哥，跟官府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 “皖南还有一个巡防营的兵力。如果你不合作，下一个雷虎就是你。” 光头叹息一声：“大哥，你得救救我啊。” “放心，我答应你的枪支弹药，下次我一定会给你送过来，你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局面，训练好手下的兵。等时机成熟，我会帮你拿下皖南。” 现在是宣统三年，1911年2月。 还有9个月革命就会爆发，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听到赵长鹏要拿下皖南，光头的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光头的志向就是拿下一个像青石谷这样的山头，兄弟们个个有枪，这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渴求了。 光头兴奋的问道：“大哥，我要怎么配合你。” “养兵。”赵长鹏说完便走到光头耳边耳语了几句。 然后起身道，“我先退去后堂，免得宣县的师爷认出我。” 赵长朋的人马也统统隐藏了起来。 光头思考了半晌，点头道：大哥真是高！看我怎么拿捏这两个狗腿子。 吴焕和叶二毛一路沿着凿石台阶上山，越看越不对， 路上几乎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二当家和三当家也没有出来迎接。 山风里飘着一股子血腥味。 吴焕和叶二毛被领进议事大厅，看到的全是一帮陌生的面孔。 赫然见到中堂坐着一位光头大汉。 吴叶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特么什么情况？ 雷虎呢？ 一连串的问号敲打着二人的脑壳。 不等师爷开口，光头便问道：“阁下是？” 吴焕也没有自我介绍，只问道：“雷虎呢？” “哦，雷虎已经死了，现在青石谷我当家。”光头笑道，“自我介绍下，我叫宋阿真。” 吴焕抱拳道：“我是来找雷虎的。既然雷虎不在，那就先告辞了。” “慢着。”光头笑道，“阁下未免太瞧不起我青石谷了吧，想来就想，想走就走。” 吴焕全然不惧，问道：“你想怎么样？” “绑了。”光头一声怒喝。 周围冲出来四人，直接将吴焕和叶二毛双手扣了起来。 面对一帮连雷虎都敢杀的土匪，吴焕和叶二毛此时气焰弱了三分。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谁？” “我们是县太爷的人。” “哦，原来是县令大爷的人。”光头问道，“莫非你们跟雷虎还是一伙的。在这青石谷来去自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