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寿王联袂入宫,引得沿途的官员纷纷施礼。 用了两炷香的功夫,李瑛带着三人抵达了延英殿。 此刻的大殿与清晨时候自是不同,殿内殿外俱都坐满了大唐王朝的中流砥柱,有人寒暄叙旧,有人闭目养神,有人心事重重,有人左顾右盼。 “太子殿下驾到!” 光禄寺的官员扯着嗓子呐喊了一声,大殿外面的红袍官员、绿袍官员纷纷站起身来拱手:“拜见太子殿下!” “诸位爱卿免礼。” 李瑛意气风发,边走边拱手还礼。 到了延英殿,身为太子妃的薛柔已经不能再跟杨玉环举止亲昵,而是仪态端庄的落后李瑛半个身位,亦步亦趋的跟随。 李琩悻悻的跟在后面,心中羡慕不已。 即便自己再受父皇宠爱,那也只是二十多位皇子中的一员,而太子才是大唐的储君,才是国家的元首,即便是当朝宰相见了也要自称一声“臣”。 “孤要是能做太子该多好啊,那样玉环就可以做太子妃了!她是如此渴望成为太子妃,我一定要不惜代价满足她!” 杨玉环同样落后李琩半个身位,每一步都走的风情万种,眼神中对薛柔的羡慕根本掩藏不住。 “我要是太子妃就好了,那样整个大殿的目光肯定都会集中在我的身上。而现在,应该薛柔才是焦点吧?” 穿过大殿外面的筵席,李瑛四人迈过门槛,进了正殿。 比起外面四品及以下的官员,殿内的紫袍大员们则一个个沉稳多了,并没有一窝蜂的起身施礼,而是当李瑛经过面前的时候方才拱手施礼。 “呵呵……见过太子殿下。”户部尚书裴宽笑着施礼。 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抱拳,声音洪亮:“臣陈玄礼有礼了!” 宗正寺卿姚奕施礼:“臣这厢有礼了!” 尚书左丞相裴耀卿满脸堆笑,拱手道:“呵呵……老臣给殿下和太子妃问安!” 李瑛一路拱手,嘴里就说四个字:“爱卿免礼!” 除了这些大员们之外,庆王李琮、棣王李琰、鄂王李瑶等十几个皇子俱都到场,他们的座次按照光禄寺官员的引导入席,全部坐在龙椅的左侧,挨着吏部尚书韩朝宗、工部尚书韩休。 穿过近百张桌案,李瑛方才来到铺垫了玄黄色桌布的太子坐席前,旁边的宰相牛仙客笑眯眯的起身作揖。 “哈哈……殿下今天真精神,老臣这厢有礼了!” “牛卿免礼,今日没带夫人来么?” 李瑛客气的还礼,顺便聊了一句家常。 心中却暗自嘀咕,你这个李林甫的应声虫,等老子接了班,先把你的丞相给撸了! 牛仙客笑道:“有劳殿下牵挂,臣妇身体欠佳,不能赴宴,还乞见谅!” 李瑛回头,才发现李琩已经在远处停下了脚步,正在询问光禄寺的官员自己应该坐在何处? “十八郎,你来!” 李瑛笑吟吟的招手,如同春风,“你们夫妻坐到二哥身边。” 在李瑛的桌案旁边还空了几张,这是光禄寺特意留出来的,因为圣人交代过“诸位亲王的座次交由太子安排”,所以空出来一些备用。 李琩又惊又喜,搓手道:“二哥,这样合适吗?” 李瑛笑道:“圣人让我安排诸位兄弟的座次,我说合适就合适。” “多谢二哥!” 李琩心花怒发,牵着杨玉环的手来到李瑛身边,“爱妃,快快谢过二哥。” 杨玉环心花怒发,笑靥如花的行了一个万福礼:“多谢殿下照拂!” 李瑛大笑着拍了拍寿王的肩膀:“我们兄弟,就属你今天送的贺礼最贵重,理当坐在此处。”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李瑛又招呼道:“大郎,你是兄长,焉能坐在下面?你也过来。” “好……多谢二郎!” 被安排在宰相下面的李琮正在生闷气,但光禄寺的官员这样安排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有气憋在心里,此刻得了召唤,急忙起身挪到了上面。 李瑛又对牛仙客道:“今日是圣人的国宴,也是我等做儿子的为父亲贺寿,有劳牛相向下挪一个位置,此处留给三郎。” “呵呵……好、好,老臣就算到殿外也是无妨。” 牛仙客是个粗人,虽然被太子驱逐了,但心中却也不怎么生气。 老子本来就不想坐在这里,挨着李隆基这么近,做什么都不自由,被他俩眼一瞪,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要不是光禄寺的这帮混账让老夫坐这里,我才不稀罕! “老臣再向下挪一位,这个位置还是留给棣王好了。” 不等李瑛答话,牛仙客已经端着茶盏远远的走开,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表情。 李瑛只好招呼棣王李琰过来:“四郎,你来!” 就这样,在龙椅的左侧第一位是太子李瑛,第二位是寿王李琩,第三位是庆王李琮、第四位是忠王李玙,第五位是棣王李琰…… 本来挨着太子的次相牛仙客则远远的躲开,坐在了第六位。 再向下则是尚书左丞相裴耀卿、工部尚书韩休、户部尚书裴宽、京兆尹萧炅等人…… 而龙椅右侧的桌案,则是留给了老一辈的亲王,这些大佬们目前都还没有到场,仿佛俱都等着压轴出场一般。 右侧第一位自然是留给李隆基的好大哥,宁王李宪。 向下第二位则是李隆基的胞妹玉真公主,只要有她参加的宴会,必然是前三的存在。 玉真公主再向下则是当朝首相李林甫的坐席,他目前同样也没露面,仿佛和上面的两位大佬一样心照不宣。 在李林甫的下面则是几个嗣王和郡王,都是李隆基的同辈。 再向下则是骠骑大将军、虢国公杨思勖,已经八十岁高龄的他也是今天唯一有资格参加寿宴的宦官。 其他的高力士、林招隐、尹凤祥等人虽然身上有官职,却不能入席,因为他们的本职还是宦官,身上的将军职位只能算是兼职。 杨思勖再向下则是礼部尚书王琚、吏部尚书韩朝宗、刑部尚书陈希烈、御史大夫李适之等人,论资排辈,全部由光禄寺的官员引导入席。 李瑛优雅的落座,太子妃薛柔则坐在她的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端庄姿态。 相比之下,坐在李琩旁边的杨玉环则显得有些不太安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宁王驾到。” 伴随着宴席值事官的一声呐喊,宁王李宪带着正妻元氏淡定从容的走进了延英殿,一边走一边向打招呼的官员还礼。 不等李宪来到跟前,李瑛夫妻已经站起身来施礼:“侄儿李瑛给伯父伯母问安了!” “呵呵……太子免礼。”李宪夫妻急忙还礼。 等李瑛施礼完毕,李琩方才行了一个单膝跪拜礼:“李琩拜见伯父、伯母。” 李琩由宁王妃元氏从小带到七八岁,视若己出,急忙上前搀扶起李琩:“琩儿快快起来。” 杨玉环也跟着施礼:“侄媳杨玉环给宁王、王妃问安了!” “起来吧!” 宁王妃对待杨玉环的态度就没有李琩这么亲热了,略带不满的道:“我看寿王妃身段婀娜,看起来还是没有身孕吧?” “嗯,还不曾有身孕。”杨玉环低着头答道。 宁王妃又道:“琩儿娶了你也有两年,到现在依旧未能开枝散叶,我看也该让琩儿纳两房妾室了。杨氏你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想来不会反对吧?” 我今年才十九岁,还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老不死的急什么! 杨玉环在心中暗自诅咒,表面上却一脸温顺:“若是有十八郎看上的女子,妾身自是不敢有异议。但王妃可能也知道,寻常女子很难入十八郎的法眼。” 李琩接过话茬道:“伯母莫要担忧,我与爱妃都还年轻,不必急着生孩子。我这一世只爱玉环一个,绝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唉!” 宁王妃无奈的叹息一声,摇着头在李宪的旁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