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头？都头——都头！！！”</p>
白肆一巴掌呼过去：“叫鬼啊！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个好觉！”</p>
“秉都头！是您之前下的命令，让小的每日这个时辰叫醒您的。”</p>
“那是以前了，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我被贼人打到头，失忆了吗？以前的事，都不算数！”</p>
“遵命都头！”</p>
白肆翻出一双新鞋穿上：“你叫啥？”</p>
“小的，鬼虎。鬼怪的鬼，老虎的虎。”</p>
白肆盯着这小子，畏畏缩缩，瘦巴巴，贼眉鼠眼的样子：“给你取这名的人真是人才。”</p>
“给小的赐名的，就是都头您。”</p>
“那我的确是个人才，走，出去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p>
白肆大概花了五分钟整理仪容。</p>
可等他出去时，帐子前面只歪歪扭扭站着几个人。</p>
就这执行力，军训时不得被教官削死？</p>
“鬼虎是吧，其他人呢？”</p>
“秉都头，来的路上。”</p>
白肆放弃了他，问旁边几个：“你叫什么？”</p>
“鬼刀。”</p>
“你呢？”</p>
“鬼冢。”</p>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叫鬼什么是吧？这名字都是我取的？”</p>
鬼刀看起来很稳重：“是的都头。我们的名字都是你来之后，改的。”</p>
“我之前在哪里？”</p>
“您之前在边防军，好像是得罪了人被下放到这里。”</p>
“那你们也都得罪了人，要不就是没啥熟人，就统统跟着我这个倒霉到两国边境这个偏僻，也没啥战略地位，捞不到啥战功的地方当个炮灰？”</p>
其余小兵面面相觑。</p>
“好了好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咱们就是来混日子的，因此未免不多生枝节，上次的事，如果有人问了，你们就当作没发生过。老子可不想被派到更偏远的地方。你们也不想离家太远吧？”</p>
鬼刀沉默了会，一板一眼：“可都头，我们是归降景国的汉人，老家基本在淮河以南，应该是离家更近才对。”</p>
“啊？”</p>
“我们是二十年前罗绳关战役中归降的运粮队伍中的人。”鬼刀往逐渐丰满起来的队伍中看了眼，抓了个半大小子出来，“就他不是，这家伙是混进边防军的，为了拿银子给他老娘治病。”</p>
小子咧嘴一笑：“都头好，俺是鬼娃。”</p>
这口音，山东青岛的准没错。</p>
白肆打量了一下队伍：“全在这了？”</p>
鬼虎：“秉都头，除了昨天死去的，您的四个亲兵，都在这儿了。”</p>
嗯，队伍看着其实还行，即使在古代底层这种显老的环境下，看上去也都是青壮年。</p>
潜力还是蛮足的，虽然白肆根本不打算练兵就是了。</p>
他搬了张椅子过来，打算和这些鬼什么拉拉家常，打发打发时间，等会儿再琢磨跟上级发条消息刺探一下军情。</p>
“那我这人，以前那么喜欢鬼这个字，可有什么讲头吗？”</p>
鬼刀：“大人您是飞廉军的忠实支持者，您常常和我们聊飞廉军的事迹，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变成这样的强军。”</p>
“这什么飞廉军，和鬼有啥关系。”</p>
“飞廉军又称鬼军，冥军，与撼山军并称南北双壁。”前半句还好，但接着鬼刀直接吼了出来——</p>
“来无定迹去无踪，神鬼莫及敌惊惧！</p>
这，就是百年前，威震天下的强军！”</p>
众人纷纷吓了一跳。</p>
白肆：……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看你才是这飞廉军的狂热粉丝吧？</p>
“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我有老婆吗？”</p>
“没有，都头您是边防军里有名的老光棍。”</p>
白肆翻白眼，不想和这些人聊下去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叫什么？别让我听到有鬼这个字。”</p>
“秉都头，您叫宋江。”</p>
……</p>
书房外传来絮絮低语声，陆淳坐在案后，翻看近来山寨的情况。</p>
骆九熙已经向山寨众人解释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并说清楚了战争来临的可能性。</p>
虽然群众们没有恐慌，但也是聚在广场附近交头接耳。</p>
在此之前，议事厅就发布了今日放半日假的命令，这个缓冲时间既是给民众的，也是给不同级别的管理层的。</p>
目前山寨中原住民主要参与的是农工以及商贸两大领域。</p>
而所有的暴力机构和人事任免权力集中于五位当家手中。</p>
目前这个安排在战时一定会有所调整。</p>
其中最重要的是，关于军队的建设。</p>
他必须和骆九熙谈一下这个问题。</p>
杨宜华看着陆淳走进议事厅。</p>
从昨天开始，医生的眉头就没有松过。</p>
杨二爷见她那样，便有些不忍：“医生，大战在即，可不能累坏了身子。您医术高超，不论怎样，去景国还是道宋，都不会差到哪儿去。何必如此担忧？”</p>
“二爷，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悲观？”</p>
“不是我不相信五位当家，只是千军万马之前，个人的力量是极其微小的。就算是昆仑境圆满，只差一步登天梯的修士在万军面前也不过抵挡片刻便会化为马蹄下的亡魂。五位当家有经天纬地之能，若是没有吾等的拖累，天高海阔，哪里去不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