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不断在空中调整着姿势,没过多久他成功抑制了旋转,低头一看,颜晓月已经晕了过去。 “晓月,快醒醒!”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孩儿的脸。 颜晓月睁开眼睛,看到苍茫的大地朝自己迎面扑来,忍不住尖叫起来。 “好了,没事了。”渡边安慰道,“现在按我说得做,将双臂展开,膝盖往后折,仔细感受风的方向。” 颜晓月渐渐冷静下来,尽管时不时翻滚两下,她大体上能够保持身体的平衡了。 渡边和她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他看了看手表中的气压计,还没到开伞的最佳高度。 “这就是高空跳伞的感觉吧,好刺激啊。”颜晓月喊道,风灌进她的嘴中,说话都有点困难。 飞机还头顶上方不远处,燃烧着的零件和碎片像流星似的不断坠落。 “啊-----”这时,冯胜军惨叫着从他们身旁滑过。 “你开伞吧,我得去救冯局长,咱们待会儿见。”渡边道。 “我不会操纵降落伞!”颜晓月一听渡边要离去,立马急眼了。 “开伞后,你的肩头上方会落下两根操纵绳,抓住它们就可以控制方向,拉哪一侧的绳,伞就会向哪个方向偏转,接近地面时,同时猛拉两根操纵绳就会息伞,现在高度充足,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非常简单,晓月我走了,冯局长身上有死亡之钥,我不能让他摔成烂泥。”渡边说罢,采取箭式去追变成小黑点的冯胜军。 “渡边君,你真是讨厌死了!”颜晓月嗔道,她已没有任何依靠,只能深吸两口气,拉开了降落伞,伞包迅速充气,一股巨大的拖曳力止住了她下落的趋势,恍然产生一种上升的错觉。 耳边的风声骤然停止了,草原上的湖泊像一枚枚发光的宝石,颜晓月松了口气,抬起头,果然看到两根操纵绳,便按照渡边所教的方法,尝试着控制方向,刚开始拉得过猛,伞削高太快,给她吓得心惊肉跳,后来摸索出方法,用力温柔许多,伞可以灵活地控制方向,缓缓降落。 “我成功了!”大草漠壮美的景色匍匐在脚下,颜晓月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和满足,远处冒着浓烟的运20,像一只受伤的上古妖兽,从她视线的正前方直直坠落。 冯胜军在呼呼的风声中紧咬牙关,随时准备和大地亲密接触,他这一生战战兢兢,只想出人头地往上爬,眼看光明就在眼前,却没料到最后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早知今日,何不做个普通人,享受一番逍遥快乐的日子,他为自己感到不值,为那些没日没夜的算计和揣摩,感到可悲,然而事到如今没有后悔药可吃,只能无奈接受命运。 “冯局长,你没事吧。”耳边忽然响起渡边的声音。 冯胜军还以为是求生欲导致的错觉。 他睁开眼睛,看到渡边和自己保持着相同的速度飞行。 “能他娘没事吗?一会儿就成肉饼了。” “放心,有我在,你还死不了。”渡边道,“现在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冯胜军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渡边把教颜晓月那一套跟冯胜军复述了一遍,要不因为年老体衰,要不天生动作不协调,反正他比颜晓月笨多了,反复尝试了n次,仍然不能维持身体平衡。 渡边看了看气压计,离最低开伞高度越来越近了,他清楚再等下去,冯胜军肯定一命呜呼,便咬了咬牙扑了上去。 冯胜军旋转的胳膊打中了他的脸颊,一颗牙不翼而飞。 “你真是笨死了。”渡边吐了口血骂道,他覆在冯胜军背上,不断控制着他的动作,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终于实现了稳定,渡边立刻用备份伞的背包带和三角锁将冯胜军固定住,而后果断拉伞。 伞刚展开,他们就跌入了一个水泡子之中,溅起满天水花。 渡边挥动匕首割断伞绳,采取仰泳的姿势把冯胜军拖上岸,这厮已经不省人事。 渡边撕开他的衣服,又给他做胸外按压,又忍着恶心进行人工呼吸,冯胜军渐渐有了呼吸,可他还处于眩晕中,久久没有恢复意识,气得渡边怒扇他两个大耳刮。 冯胜军这才一骨碌坐起来。 “我没死!”他看着顶了一头淤泥和水草的渡边兴奋地喊道。 “你他妈的真是又笨又蠢,差点害死我。”渡边忍不住骂道,几缕鲜血从他嘴角流出,还有半截牙卡在肉里面,疼得他龇牙咧嘴。 “渡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冯胜军想到自己死里逃生,还能再见媳妇儿孩子一面,不禁老泪纵横。 “我真是巴不得你摔死,要不是为了阻止美国人的阴谋,才懒得救你。”渡边站起身来,单手扶在眉毛之上,开始在天空之中寻找颜晓月。 很快他便发现颜晓月的伞花顺着风往远处飘去。 “别坐着了,赶紧起来,洗洗脑袋,我们还要去把颜晓月找回来。”渡边朝冯胜军不耐烦地吼道。 颜晓月的落地堪称完美,正洋洋得意之际,一阵狂风吹来,她被伞拖出去几十米,胳膊大腿上磨得全是血印子,等飞掉伞,站起身来,想到自己满身伤痛,渡边生死未卜,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这时,一名在附近放牧的蒙古族壮汉策马而来,看到楚楚可怜的颜晓月,他那张又黑又圆的大饼脸上呈现出好奇的表情。 “姑娘,你是做啥子来呢?”他说出的蒙古语颜晓月一句也听不明白,好在她揣了手机,有道翻译官上提前加载了各国的常用词语,颜晓月让他对着手机重复了一遍,她才明白蒙古人的意思。 “我是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我们坠机了。”颜晓月指着湖边七零八碎的飞机残片说道。 “真是厉害,你还有同伴吗?”蒙古人问道。 “有,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那你上来吧!”蒙古人拍了拍马屁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