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你?还饿着肚子呢!”女孩娇嗔道。 “要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该多好。”金少放开了祁雨霏,他把一片片肉放在烤炉上,又拧开了老太儿子送的酒。 肉在炭火上冒着油滋滋作响,香味很快弥漫到整个房间,酒的度数并不高,有点类似日本清酒,但喝起来,清冽醇厚,回味悠长。 两人历经波折,哪里享受过这种好日子,当下吃肉喝酒好不惬意。 “听说欧洲的食物很单一的,都是些面包甜点,也许到了布拉格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种美味了。”祁雨霏脸上已经泛起一圈红晕,她继承了祁伟同的优良基因,酒量惊人。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做就是了,保证味道比他们这里的还强。” “老公,你怎么这么厉害!”祁雨霏蹭到金少身边吻了他。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忍不住宽衣解带,享受了鱼水之欢,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今天就去跟护照贩子接头吗?”祁雨霏趴在金少胸前问道。 “约定的日期是两天后,咱们先出去溜达一圈,整个东南亚也就曼谷值得一游。”金少的手指缠绕着祁雨霏光泽亮丽的头发。 两人打车来到素坤逸路,从那里租了一条小船游览安帕瓦水上市场,河流沿岸商铺鳞次栉比,水中各种小商小贩竭力吆喝,甚至还有在船上烹饪食物,直接拿竹竿挑卖的。 生活在西北内陆城市的祁雨霏大开眼界,她开启了女人的特异功能,买买买模式,狭小的船舱中没过多久,就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 “这个地方简直太神奇了,跟威尼斯一样。”祁雨霏一边喝着椰汁,一边四处张望。 “曼谷确实有段时间被称为东方威尼斯,但它比威尼斯可大多了,以前河流更是数不胜数,后来为了满足大量人口入驻,进行了填河造路活动,你在城区随便漫步的道路,说不定几年前就是一条河。”金少曾在曼谷待过一段时间,对这座城市相当熟悉。 “那真是太可惜了,路是死的,河流却是活的。”祁雨霏惋惜地说道,这个北方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灵动的水。 “所以带你来这里啊,暹罗人本来世世代代就生活在水上。” 参观完水上集市,金少和祁雨霏坐上公交车前往斯隆沙吞中央商业区,高达314米的王权云顶大厦以及周边一众摩天大楼,一下子颠覆了祁雨霏对泰国的印象,“从前,我一直以为泰国挺穷的,这次算长了见识,曼谷简直吊打西京市。” “西京也是古都,各有千秋吧,不过曼谷的现代化确实走在了前面。”金少也不由地感叹,这座城市变化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两人游览的最后一站是水门寺,金少又虔诚地跪拜在高达69米的大金佛面前,他买了二十柱大香,供奉在香炉上,双手合十拜了又拜,礼佛的姿势颇为专业,祁雨霏看了忍不住发笑,这个家伙杀起人来,如狂风骤雨,砍瓜切菜一般,到了佛祖面前,却变成了善男信女。 “为你求了一个香囊,佛祖面前开过光的,保平安!”金少和一位大师促膝交谈了很长时间,奉上香火钱后,从大殿中走到了在外等候的祁雨霏跟前。 女孩儿把香囊拿在手中,丝线的缝制还算精致,阵阵幽香从里面渗出。 “你要真是佛教徒,应该不近女色才对。”想到昨夜他如狼似虎,祁雨霏暗讽道。 “那些清规戒律都是小节,佛家的大道在于一个悯字,悲天悯人,看过王家卫拍的《一代宗师》吗?宫羽田曾说,武学的三层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佛家就是能让我们脱离小我,看到天地众生。”金少郑重地说道。 “但那有什么用呢?世界还是一团混乱,人类还在彼此欺压,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所以众生皆苦,看不清人生不过浮光掠影,逝水年华一去不返,多的是贪、痴、颠,一辈子搅在红尘中不得解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家呢?” “若非遇到你,真有可能遁入空门。” “切,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想当和尚可以,也要等我死之后。”女人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一场秋雨过后,土路上泥泞不堪,城市中华灯初上,郊野里星光点点,河面上萤火纷飞,金少停下车,拉起手刹。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他把手枪上了膛,塞在腰间。 “小心点!”祁雨霏拽住他的手道,每当遇到这种时刻,她也变得信佛了,如果面前有座塑像,祁雨霏一定会跪下来磕头,将中国人的实用主义发挥到极致。 金少走到一扇破旧生锈的大铁门前,按下门铃,院中响起恶犬狂吠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名上身赤裸背纹黑龙的年轻男子,打开了门,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你找谁?” “我跟帕堤潘联系过了,姓金。” “稍等一下。”男子拿起对讲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泰语,言毕,瞪了金少一眼,“随我来。” 金少跟在男子身后,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进到院中。 几只体型硕大的比特犬在铁笼子中蹦来蹦去,看到陌生人一个个兴奋不已,一棵老榕树下挂着半扇猪肉,被咬得支离破碎,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他们绕过了两座黑灯瞎火的房子,来到院落深处一座铁皮屋前,一豆灯光从窗口投射到潮湿的地面上,男子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从里面涌出,只见外间的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七八个人,他们都光着膀子叼着烟,正全神贯注地观看着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中国队和泰国队之战,目前泰国两球领先,韦世豪被红牌罚下,留给国足的时间不多了。 男子敲了敲里间的门。 “老大,客户到了。” “让他进来吧。” “说话小心点,我们大哥脾气可不好。”男子拉开门,将金少推了进去,自己扯了把椅子坐下,看到电视上的比分,对旁边人道,“我就说中国队不堪一击,你们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