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什么好遮掩的。”张正民说道,“不过这个祁雨霏,我听你妈说人家对你不冷不热的,是你上赶子去追求她的。” “爸,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当年你不是也死皮赖脸才把我妈追到手的吗?”张家栋让父亲说得有点下不了台,替自己辩解道。 “谁说的,我和你妈那是双向奔赴。”张正明表情严肃起来,“祁雨霏要是对你没意思的话,那就算了,咱们家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你不早说,我现在就想吊死在祁雨霏这棵树上。”张家栋嬉皮笑脸说道。 “荒唐,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张正民突然生气了,我告诉你,“你跟祁雨霏的事到此为止,赶明我在省委办公厅给你物色几个好女孩,你挑挑。”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以前你不是挺支持我和雨霏谈恋爱的吗?”张家栋听到父亲反对他的恋情也急了。 “我给你交待一个实底吧,祁雨霏的父亲快要进去了,这辈子不可能再出来了,祁雨霏也算有政治污点了,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的意思是祁厅长他?”张家栋不敢相信,白天还在台上卖力动员的祁厅长就要完了,但父亲在官场政治方面从来不开玩笑,他说的话没有不准的。 “可是就算祁厅长进去了,跟他女儿有什么关系?”张家栋心想如果在雨霏落难之时抛弃她,自己跟陈世美有什么区别,其实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祁雨霏心中,他跟陈世美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你也算参加工作几年的人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还这么幼稚,反正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张正民说罢,气呼呼地离开了二楼。 巡视组很快根据群众举报抓了几个祁伟同信任的重要人员,关于他的问题线索越来越多,祁伟同渐渐感到大祸临头了,他想找钱向东求助,没想到钱向东已经不肯再见他了。 倒是有一天姚先福找上门来,“老祁呀,楼下一起抽支烟呗。” 祁伟同自然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讲,穿上外套跟着姚先福走出了家门,两人在毕福天涯小区的篮球场边,驻足观看灯光球场中一场业余比赛。 “听说你女儿祁雨霏是西京电子科技大学的主力控卫,果然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姚先福点了一支烟说道。 “老姚,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祁伟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已经没救了,就不要连累大家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扛,这是大老板的意思。” “享受我提供的方便时,说都是好兄弟,生死相依,荣辱与共,现在我大难临头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扛?”祁伟同使劲吸了两口烟,一股寒意从后背渗出。 “你自己的事情,没整明白,怨谁呀?” “不怨谁,既然都是兄弟,那就有事一起扛呗。”祁伟同心想,你们的烂事比我的还大,谁怕谁呀。 “祁伟同,其实我一直挺瞧不上你的,虽然你是堂堂公安厅长,但是一来,你管不明白自己的下属,二来管不住自己,三来还认不清形势,你这样的人没有大老板扶持怎么可能官拜厅级。”姚先福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祁伟同,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你自己看看吧。”姚先福递给了祁伟同一张照片。 祁伟同拿在手中,看到是祁雨霏往宿舍走时,让人抓拍的,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一名不怀好意的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抓住姚先福的衣领,要是现在手中有一把枪,他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 “那个小伙子叫金少,是我手下最顶尖的杀手,你接受调查的日子,就由他照顾雨霏。”姚先福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不松手?” 祁伟同松开了姚先福,“好,算你们狠,我自己扛,我女儿要是出一点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你就别再装大尾巴狼了,没有公安厅长的权力,你啥也不是,我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打算干掉你的,要不是大老板念及旧情,你早见阎王爷了,接下来怎么办,你好好想清楚了。” 姚先福说罢,把抽完的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正打算潇洒的离去,却被戴着红袖标的大爷拦住,“我说你干什么呢?有没有公德?怎么乱扔烟头,给我捡起来。”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注意。”姚先福点头哈腰的捡起烟头,放进口袋中,灰溜溜地走了。 祁伟同见姚先福走远了,拿出手机给祁雨霏打了个电话,“小霏呀,晚上有课吗?喔,没什么事,爸爸就是突然想你了,行,咱们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上岛咖啡见吧。” 祁伟同看着咖啡店中的男女,悠闲地享受着安静的时光,忽然生出当年李斯问斩时的感慨,自己奔忙一世享受的那些富贵荣华不过浮云一般,好像很久没能这样平静地品尝一杯味道醇香的咖啡了,如果当初不上钱向东他们的贼船,只当一名普通的警察会不会更好一点?可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爸,怎么了,跟王姨吵架了,你看着有点忧伤啊。”祁雨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她穿着一身运动套装,显得充满了青春活力。 “忽然想起很多从前的事,难免有些伤感。”祁伟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儿黑亮黑亮的头发,多好的孩子呀,以后的人生恐怕要遭遇一些坎坷了。 “我还真没想到,我父亲这样的英雄好汉,也有柔情的一面。”祁雨霏叫了一杯咖啡,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别说我了,学校的生活怎么样啊?”祁伟同瞥向祁雨霏身后,只见照片上那名英俊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坐在吧台一角,正在等待自己的咖啡,他虽没有看向这边,却给人很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