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不断的枪声,终于让苗志舜锁定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三百米之外的一栋高楼,有人在楼顶用巴雷特狙击警员制造混乱,给杀手o解围。 “隐蔽。”苗志舜疯狂大喊。 他朝着高楼开了一枪,但随即便恨恨得放弃了,太远了,根本打不着。 “躲起来,小心身后。” 陈军跑到一辆汽车前面,背靠着发动机坐在地上,使劲挥手朝茫然失措的警员们大声提醒。 妈的。 苗志舜猫着腰紧跑了两步,把一个还在傻站的冲锋车警长扑倒在地。 “爬。” 他手脚并用,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到了掩体后面。 啪。 苗志舜甩手给了他一耳光,盯着对方茫然的眼睛厉声喝道:“警醒点。” 警长打了一个激灵,眼神重新变得灵动起来,“sir,有人在用狙击枪打我们。” 他的嘴角轻轻颤抖,脸上全是惊恐,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不似人声的话。 “藏好。” 这他妈的等你发现问题,人早就死光了。 苗志舜懒得再理他。 他蹲在地上挪动脚步,转到汽车的外侧位置,透过车窗偷偷观察了一下,警员们差不多都躲了起来,瑟瑟发抖地挤在掩体的后面。 砰。 巴雷特继续逞凶,一枪打爆了一辆汽车的轮胎,把地面打出深坑,细碎的粉尘随着轮胎爆炸弥漫在空中。 街面上的能见度随之降低。 苗志舜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起身往下一辆汽车跟前跑去。 砰。 枪声又响了。 只差一步之遥,他面前的车子一震,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轮胎带起粉尘,气浪携带的碎石砸在他的脸上。 苗志舜闷哼一声,顾不上疼痛,硬生生的冲了过去。 “苗sir。” 陈军看到对方的行进路线,知道他还想要抓人,咬着牙跟了上去。 砰,砰,砰。 狙击枪连续不断的射出子弹,打爆了一辆辆汽车,空气中到处都是灰尘,能见度已经变得很低。 大厦前的街道,灰尘四起。 杀手o凑到秦惠莲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走。” 两人借着灰尘的掩护往远处走去。 在那个方向上有一辆轿车,刚才他就看到车主惊慌失措的跑远了,但车子还没有熄火。 杀手o准备借用一下,等逃跑以后再丢弃在路边,这样就能还给车主了。 他一边走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但凡有警员想偷袭,都能被他察觉然后提前开枪。 “小心。” 秦惠莲频频望向身后,突然灰尘中露出一个身影。 她只来得及提醒了一下,便看到警察已经冲了出来,双手握枪,眼含杀意。 秦惠莲没有丝毫犹豫,闪身挡在了杀手o的身前。 啪。 秦惠莲肩头中弹摔倒在地。 杀手o转身开枪还击,手里的布朗宁跟随苗志舜的身形连续开火。 砰砰砰。 苗志舜躲在车后,锁骨处挨了一枪,鲜血浸湿了衬衫,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 “苗sir。” 陈军扑了上去,抓着他的手按在伤口处。 “别管我,不能让杀手o跑了。”苗志舜嘶哑着嗓音说道。 陈军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杀手o扶着女人走进了烟尘中,身影已经模糊了。 他稳住心神朝对方开枪。 啪啪啪。 “啊。” 一道女人的惨叫声响起。 陈军刚想冲过去,巴雷特独有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他的脚边,吓得他立马又缩了回去。 “妈的。” 陈军一边大声咒骂,一边脱下防弹衣,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帮苗志舜堵住伤口。 “苗sir。” “不能再追了,有那个狙击手在,所有人都死光了也没法抓到杀手o。” “喂,你别睡,坚持一下,白车马上就到。” 陈军不断地拍打苗志舜的脸颊,努力让对方保持清醒,这种时候一旦睡过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在救苗志舜,杀手o也想救秦惠莲。 “秦小姐。” “你腿上流的血太多了,很可能伤到了动脉,不及时就医的话一定会死,我不能带着你走了。” “你能明白吗?” 杀手o眉头微皱。 他不想把秦惠莲留给警察,但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与其跟着自己东躲西藏,然后因为失血过多而亡,那还不如让警察送去医院抢救。 “我明白。” “你走吧,可惜我不能陪着你了。” 秦惠莲只是享受刺激的生活,但并不想死。 她还很年轻,而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足够她珍藏在记忆中时时回味了。 她没有怨恨对方,只是稍微有点遗憾。 本来她可以改变自身命运,摆脱枯燥乏味的生活,可惜这种机会随着受伤而消失了。 “秦小姐。” “你落在警察手里,他们一定会审讯你的,到时候你就说只是帮我打扫卫生的,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讲。” 杀手叮嘱完以后毅然转身离开。 托尔一直在瞄准镜里观察杀手o的动静,等看到他开车逃离了现场,嘴角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也该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托尔站在楼顶眺望四周,以鸿业大厦为中心,数量众多的警车和白车正在急速赶去支援。 他活动了一下带着手套的双手,揉了揉被后坐力震得快要散架的肩膀。 “哈哈。” “这次帮了杀手o一个大忙,他一定会答应和我决斗的。” 托尔慢条斯理地拆卸完狙击枪,仔细收好放进皮箱中。 又低头看了看满地的弹壳,懒得再一一捡起来,甩了甩皮衣直接提着箱子潇洒走人。 呈祥道上的灰尘渐渐消散。 陈军跪在苗志舜身边,一会帮他按压伤口,一会拍拍他的脸,让对方保持清醒。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陈军大喜过望,“苗sir,支援来了,白车应该也来了,你有救了,坚持住,你可千万别在这种时候死了。” 苗志舜无力地翻了翻眼皮,嘴角勾了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别说话,安静待着,我去看看伙计们。” 陈军见到对方还能坚持,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灰头土脸地站起身,走到街道中央,见到满地都是猩红的血液和残肢断臂。 不少警员被勃朗宁击中,还能哀嚎着挣扎一下,但是那些被巴雷特打中的,不是肢体横飞就是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死去。 全都身体残缺地躺在地上。 陈军嘴里发苦,目光凄然,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踏踏。 应彩儿突然从一辆车后面走了出来。 她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晃了两步,在见到陈军的那一刻倒了下去。 陈军心里一慌,急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拨开应彩儿满是鲜血的右手,一股血水从脖颈处喷了出来。 他赶紧按住伤口。 血水从指缝间流出,手心处感觉到血水往外喷射的力道,陈军不禁加大了按压的力气。 “妈的,联系白车,让他们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