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事

小屋之中，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并排坐在老旧的沙发上。 赵戬回忆着过往种种，最终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陈岁安。 “事实上，陈青山会给你那么珍贵的药剂，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十二年前，你爸妈刚走，那个时候你还小，陈青山曾经找到我，说希望能把你接走。 不过也许是出于私心吧，那个时候我刚失去了女儿与女婿，怎么舍得再把你送走。 那个时候炎国因为追授你爸妈一等功勋，连带着我这个老兵也备受关注，所以只要我不松口，即便是陈青山也一直没有机会将你接走。 后来你逐渐走出了阴影一天天长大，虽然性子有些沉默，但好在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倾向，成绩也一直十分优异。 陈青山其实始终关注着你的成长过程，看到你顺利的长大，也就渐渐不再提将你接走的事。 大概从你十六岁开始，陈青山突然再次找到我，并且给了我促进觉醒天赋的珍贵药剂，这些药剂都是从药材中提取出来，药性温和，对你只有好处，我没有理由拒绝。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给你喝的营养饮料都是掺入了这些药剂。” 听到这里，陈岁安也想起了从一年多前开始，外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一杯特殊的营养饮料让他一定要喝下去，看样子就是这个了。 赵戬顿了顿，看了陈岁安一眼才继续说道：“你能够顺利觉醒出这么强大的天赋，那些药剂应该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岁安呐，外公今天跟你讲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继续误解你爷爷了，他身为一家之主，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很多，你爸妈的事情并不能怪他，反而因为我的原因，无形中让你跟着老头子我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 “外公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年的生活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我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缺少什么。”陈岁安连忙说道。 “呵呵，好孩子，其实我早就已经释怀了，陈青山那老东西对你还是十分上心的，陈天诚的死给了他将你带回陈家的借口，而你也确实到了最需要资源支持的时候，我自然不可能在阻止他。” 说着，赵戬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陈岁安沉默地听完外公的讲述，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进入陈家，就能够得到如此贵重的三支精神培元药剂。 看来自己以后再次面对陈青山时，应该端正些态度，因为从客观上来讲，似乎自己这位爷爷并未做错过什么。 似是看出了陈岁安心中的复杂，赵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岁安，你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陈青山毕竟是你亲爷爷，为你付出点也是应该的，只要你好好的，将来有出息了，我与那老东西都会为你感到欣慰。” “嗯，我明白的。”陈岁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印有陈家标志的轿车缓缓停下，周围的人对这辆车已经渐渐习惯了。 陈岁安把晚饭用过的碗碟清洗干净后，这才与外公挥手告别。 安静的车上，陈岁安手肘撑着车窗看着外面飞快变换的夜景，轻声对开车的张池说道：“稍微开慢一点。” “是！” 张池点头应是，赵清忍不住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并没有多嘴问些什么。 在此之前，他们也曾侍奉过其他陈家之人，但陈岁安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从陈岁安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富家子弟特有的骄横，也感受不到突然阶级跃迁带来的张扬。 他总是那么安静、内敛，似乎把一切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轿车缓缓经过一条跨河大桥，以陈岁安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河两岸观景步道上的行人。 人生百态，但浮于表面上的却总是美好，繁华夜景之下，却又隐藏着多少肮脏与不堪。 陈岁安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不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什么，就如同人们漫无目的地刷着短视频一样。 他只是觉得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个城市，能够给他带来不同的触动。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最后足足走了五十分钟，轿车缓缓在寂静的庄园中停了下来。 陈岁安下车时，小念已经等在了车子旁边。 看着身形挺拔的陈岁安，小念白皙的脸庞上莫名攀上了一丝红霞。 陈岁安不是那种俊逸无比的大帅哥，但却也十分耐看，脸部线条清晰明朗，略带一些消瘦却不显脆弱，反而带着一点点硬朗的风格。 用三中高三（1）班女同学们的话说，就是看到陈岁安时不会一见钟情，但看得时间久了就会越来越难以忘记他。 也正因为如此，班里有好几名女生曾偷偷向他表白过。 陈岁安不像其他少爷那样，出门总是孑然一身，不需要侍卫时刻伺候，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拿。 小念只是默默地跟着陈岁安来到了他的房门之前。 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念，陈岁安感到一丝怪异，忍不住问道：“小念，你有什么事吗？” 突然被问到心事，小念的表情突然一惊，而后才模棱两可地问道：“安少爷，您刚从外面回来一定渴了吧，属下去帮您倒杯水。” 陈岁安看着如此不自然的小念，突然展颜笑道：“有什么事进屋跟我说吧！” 说着，便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远处的楼道拐角，侍女小棠一脸心有余悸地贴着墙大口呼吸，刚刚她差一点就被陈岁安发现了。 平复了片刻，小棠将一面小巧的镜子从墙角伸了出去，通过镜面反射的画面，她看到了小念走进陈岁安房间的画面，嘴角顿时勾起了一个隐晦的弧度，而后立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关上房门，陈岁安看向有些局促的小念，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之前还表现得颇为无措的小念，此时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哪还有刚刚的慌张模样，她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低声道： “安少爷，这是您不在庄园时，北先生与其夫人交给我的东西。” 陈岁安不疑有他，很自然地将其手中的小瓶接过手中把玩。 “他们应该许诺过你什么吧？不妨说说看。”陈岁安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玩味。 此时，小念的脸上已经转变成了严肃，随后她便将今天被陈远北夫妇召见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在说到对方承诺自己只要和陈岁安发生关系后，就扶持她成为陈岁安的妻子时，小念的脸色再次攀上了隐隐的红霞。 陈岁安静静地听到结束，最后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小念，陈天诚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念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傲慢、浮躁、自私、好色。” 她对陈天诚的评价用词极为犀利，丝毫没有因为对方陈岁安血缘上的堂哥就有所含蓄。 她很聪明，陈远北夫妇此举显然是没安好心，自己如果鬼迷了心窍听从，最后必定落不得好下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新少爷是个真正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