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想，常海洲发现还真是这样，八九十年代飞行舰长的概念比较火，人民海军在广州办了一期带有探索试验性质的飞行舰长培训班，当年的学员大多数都成为了当前人民海军中的骨干指挥员，自那之后，这个概念好像就没被提起过。</p>
李海说，“有舰载战斗机飞行经验足够了，所以，上级若是希望我走航母作战指挥员这个方向，没有必要放到水面舰艇部队工作。”祈</p>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p>
宋建明听出了些许的委屈和疑惑，道，“开船也挺好的。”</p>
“航海长，既来之则安之，我心态很好。”李海笑着点了点头。</p>
常海洲说，“开个小会吧。”</p>
李海点头答应，三人离开舰桥去了舰长舱，就个人使用面积而言，舰长是最多的。船舶和飞机一样，舰长在船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便是指挥机构、管制机构，在某些情况之下，也要尊重舰长的意见。</p>
以见习舰长的身份负责3号舰此次春节战备警巡的指挥，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在李海手里，哪怕常海洲的相关经验比他要丰富得多得多。</p>
因此，李海是当然不让地住进了原属于刘海亢的舰长舱里。祈</p>
李海知道常海洲要求开小会要谈什么，实际上他并没有完全想好怎样解释主炮班“打偏”这个事。</p>
事发突然，李海当时根本来不及考虑后续，战机一闪即逝，抓住刹那间的机会打几炮狠狠地出一口怨气，作为尾钩俱乐部的王牌飞行员，这是李海在战场上下意识的反应。</p>
解释？</p>
解释个屁。</p>
舰长室里，三人都没有坐，除了床铺，也没有地方坐。3号舰是老舰，舰员居住空间本来就小，舰长室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p>
李海从抽屉里拿出软中华拆了给常海洲和宋建明发烟，这两位都是老烟鬼，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进行防御。</p>
对年入三四十万的常海洲、宋建明等人来讲，软中华不算什么，他们经常抽这个烟。祈</p>
抽了两口，常海洲道，“李海，事前来不及，事后应该和我们通个气的，我们好知道主炮班射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p>
宋建明也道，“是啊，咱们是一个班子。”</p>
他指了指大家。</p>
李海轻叹口气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样挺好。”</p>
“这叫什么话。”常海洲一皱眉，“一个班子的成员，你讲这个是不合适的。”</p>
李海拿出电动剃须刀刮胡子，过去三十多个小时里几乎没怎么睡觉，胡子长得飞快。</p>
他眨着眼睛，并没有说话。祈</p>
常海洲眉头皱得更深了，道，“你到底怎么想的？”</p>
看到李海剃胡子，宋建明下意思地摸了摸下巴，胡子也要刮了，他问，“你在顾虑什么？张雷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炮班警告射击的诸元什么的，也瞒不过他的眼睛。”</p>
李海看了看常海洲，又看了看宋建明，目光定格在常海洲那里，说，“常副，你今年该提正团了。”</p>
看到常海洲要说话，李海摆手，“听我说完。这个事情很简单，主炮班打偏了，此前南指抽查实弹射击的时候，主炮班就有过一次打偏的记录，气象条件限制，第二次打偏了是在情理之中。”</p>
顿了顿，他说，“当时我去主炮班并没有和张火谈什么，射击诸元是我标定的，打偏了，责任在我，与主炮班没有关系，和你们更没有关系。”</p>
“李海！”常海洲生气了，“我常海洲不在乎芝麻绿豆的事情，我也不管你是哪位首长的爱将，既然你到了3号舰当这个见习舰长，咱们这些人就是绑在一块的。你不能吃了肉还把锅端起来连汤都喝掉！”</p>
何来肉汤，可以肯定的是，只会有鞭子加身。祈</p>
李海缓缓摇头，语气很轻，但看得出来态度很强硬，他道，“我是舰长，是这条船上发号施令的人，这个事就到此，你们不用再讲了。”</p>
说完拿起作训帽往脑袋上一扣就出了舰长舱。</p>
常海洲和宋建明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竟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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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这小子几个意思？”宋建明苦笑摇头，“着急把责任揽上身，他背得起吗他？”</p>
常海洲摇头说，“你也到时间提副团了，这次上不去以后就难了……我估计是海亢舰长告诉他的。他不想连累我们。”</p>
宋建明沉默了，半晌，他猛地说，“他刚才说射击诸元是他标定的，他什么时候学的主炮射击？”</p>
一怔，常海洲也回过神来了，“对啊，他什么时候学的？”祈</p>
“不管怎么样，他这么做有些想当然了，板子打下来，不会分你我他的。”宋建明很冷静。</p>
常海洲想了想，问，“看到加利福尼亚号和文森斯号狼狈而逃，你什么心情？”</p>
“爽！”宋建明下意识地说，补充道，“非常爽。不得不说，咱们这位见习舰长不是一般人，敢打敢冲敢担责，当时的情况，换成海亢舰长，他是不会这么干的。”</p>
常海洲一笑，摊手道，“这不就行了，爽，刺激，挨几板子算什么，多挨几下都值了，我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回去之后就把转业报告写好，做最坏的打算。”</p>
“所见略同。”宋建明笑着点头。</p>
他们今年面临着的是军旅生涯的一道坎，正营升副团、副团升正团，都是不小的坎，迈过去了，未来大把前途，反之则面临着年限的问题，便只能在主动申请转业和被动转业之间选择了。</p>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挨了处分，晋升是铁定黄了的……祈</p>
加利福尼亚号是弗吉尼亚级核动力攻击潜艇里比较新的一条，受损不轻的情况下，想必军费都花在买一千多美元一只马克杯的美帝国主义是很心疼的吧？</p>
走向舰桥的李海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心情漂漂亮亮的，决定晚点让炊事班弄个宵夜吃吃。</p>
至于文森斯号，这是老对手了，经常有过分的举动，显然飞扬跋扈了，认为3号舰不敢拿它怎么样，现在好了，腿被打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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