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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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老人手中有一根竹竿,竹竿顶端帮着一根透明的丝线,那是他体内的真气所化,凝实无比,真实不虚,这是炼假成真,真气化形,练气功夫到了这等境界,已经臻至了武道至境,玄妙无比,恐怖如斯。 老人眼中满是童趣,舔着烂漫,天性自然,眼睛紧紧盯着竹竿的顶端的那一根透明丝线,无比的认真,目不转睛的等待着什么。 侯希白乘坐的扁舟从远处话来,飘飘荡荡,速度不快,在波涛汹涌中怡然自得,安如泰山,没有任何的颠簸,扁舟行过,风平浪静,扁舟离去,波涛再起,无比的神奇,侯希白就像是水神一般,可以平息波浪,镇压天地水脉。 老人眸子里精光大作,发出了莹莹玉光,猛地抬起了手中竹竿,丝线被绷紧了,扯出了水面,老人脸上露出高兴激动之色,像小孩子得到宝物般嚷道。 “鱼儿上钩了!” 老人脚旁的鱼篓仍是空空如也,这显然是老人今日钓到的首尾大鱼,不过从竹竿被扯的弯曲,可以知道这条鱼定然是一条大鱼,小鱼篓怕是塞不进去。钓丝缓缓离水,末端竟然没有鱼钩。 若是被其他练武之人看到被扯得弯曲的鱼竿,定会浑身发麻,背脊直冒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玄功。 鱼丝在半空荡来荡去,老人就如同真的钓到大鱼般一把揪着,手中还呈示出大鱼挣扎,快要脱钩,鱼身湿滑难抓的动作景像,全无半点做作,真实至令侯希白都怀疑是否确有尾无形的鱼,给钩在无形的钩子上。 一番工夫后,老人终把无形的鱼解下,钓竿回复本状,老人熟练的把那条无形的鱼放进了鱼篓去,封以篓盖,然后朝侯希白瞧来。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长的面容,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 老人倏然轻拍脚旁的竹篓,露出垂钓得鱼的满足微笑,仰首望天,柔声道。 “看!星空浩瀚无垠,璀璨绚烂,有着多少玄妙神秘,和这浩瀚星空一比,我等不过是沧海一粟,无比渺小,不值得一提!” 侯希白从扁舟之上坐起,打量着对面的老人,细细的感知着对方的修为境界,真气磅礴雄浑,至精至纯,透着天地自然,生机勃勃之感,应是道家的法门,心中便将对方的身份猜测了出来,这应该就是那位为佛门奔走的道家大宗师宁道奇了,也不知他是真的成了佛门走狗,还是隐忍负重,最后给佛门来一个背刺。 这还真不是侯希白胡乱猜测的,佛道两脚选择了李世民作为了日后的真龙天子,但是在初唐之时,佛门并没有受到多少发展,反而是道门成了最大的赢家,因为李唐将老子认成了祖宗,对道门大加封赏。 不过,不论宁道奇是如何想的,此时明显却是受到了佛门拜托,拦路找茬的,在这江河之中做起了姜太公,表演了一首真气化形,炼假成真,想要借此威慑侯希白。 侯希白看着自己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宁道奇,哪里能够惯着他,人前显圣这事他熟,最是专业,手也不要扶着扁舟,脚下用力,整个人就突兀的直挺挺站了起来,像是不会弯曲膝盖的僵尸一般。 侯希白一身劲装,干练果敢,并没有看向装逼的宁道奇,而是低头打量着鱼篓,眸光十分奇怪,幽深无比,半晌无言。 宁道奇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一阵无语,嘴角抽搐,不得已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注视着侯希白,沉吟了一番,刚要开口再说两句,维持一下自己的气度逼格。 侯希白抢先开口了,直接将宁道奇的话压在了喉咙里,气息微微凝滞,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宁道人,这一手真气化形,着实高明,只是最后钓上一尾假鱼,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让人遗憾!” 宁道奇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侯希白,带着几分疑惑不解,侯希白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侯希白不该表示震惊敬佩吗,那可是真气凝结而成的丝线,炼假成真的神通,即使是宗师圆满之境,也难以做到如此境地。 侯希白才不管宁道奇如何想呢,再次说道。 “宁真人是中原道门大宗师,是前辈高人,今日晚辈得见,三生有幸,为表敬意,就献丑了,为宁道人的鱼篓添上一尾大鱼儿,还望宁真人不要嫌弃!” 宁道奇心中升起了兴趣,好奇的看向了侯希白,不解的问道。 “哦?” “不知你要如何为我鱼篓添上一尾大鱼?” 侯希白朗声一笑,笑声豪迈,激起了江面之上一阵涟漪,层层荡去,扩散开去,连湍急的波浪都被这笑声平复了,一笑之威,恐怖至斯。 宁道奇眼眸微凝,周身气息越发的空明幽静,虚怀若谷,能容纳天下万物,深邃无比的眸光泛着莹光,在黑夜之中格外耀眼。 “震声天地惊,一笑江海平。” “好雄浑的真气内力,就这一点,就可看出你修为不弱于贫道!” 宁道奇声音极为低沉,没了刚刚的轻松自然,还多了几分沉重和压力,他虽然知道眼前之人胜过了了空和尚,绝修为雄浑高深,但是依旧不曾想到侯希白居然会如此强大,他自己在这个年纪时,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修为刚刚臻至先天之境罢了。 侯希白没有理会宁道奇的夸赞,抬起手臂,伸出右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十分干净,透着温润的光泽,好似上好的温玉雕刻的艺术品,手指轻轻一捏,一缕缕的真气从指间冒了,缠绕汇聚,散发着晶莹的光芒,这光十分的柔和,莹白色的,并不刺眼,却吸引了宁道奇的全部心神。 这些散发柔和莹白的真气渐渐凝实,化为了一只狼毫画笔,犹如神话传说中的马良神笔,笔尖狼毫之上有着丝丝缕缕的真气冒出,好似彩墨。 侯希白化身为了丹青圣手,英武豪迈的脸上带着洒脱的笑容,对着宁道奇说道。 “就让晚辈为你宁真人画上了一尾大鱼儿,装进鱼篓之中,也不至于宁真人无功而返!” 宁道奇眼眸眯成了一条线,被侯希白手中的真气所化的画笔惊呆了,这是比他刚刚手段更加精妙的炼气成兵,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没有之前的必胜信念。 就凭借这一手,宁道奇就明白,对方不仅是真气内力修为不弱与自己,精神念力已经入微,也不比自己逊色,他此时虽然还未和侯希白交手,但是已经没了底,一点的胜算也没有。 侯希白才不管宁道奇如何的惊讶,夜空作为画布,画笔挥动,泼墨挥毫,笔尖在虚空中不断移动,或是黑色,或是白色,或是金色,或是红色,虚空夜幕中,银辉清冷,照耀而下,一位活灵活现的金色鲤鱼跃然出现,栩栩如生,嘴巴鱼鳃都在张合,好像是没有进入水中,缺乏氧气,呼吸困难一般,尾巴不断的甩动,甚至还甩出了几滴晶莹的水滴,也都是侯希白真气所化,神笔赋灵。 宁道奇都惊呆了,嘴巴张开,露出了整齐的牙齿,小舌头都伸出来了,眼睛瞪圆了,哪里还有以往的淡定飘逸世外高人形象,只是一个受惊不小的糟老头子罢了。 侯希白轻笑一声,手中的画笔散去,化为无数闪烁着莹光的萤火虫,惟妙惟肖,扇动着翅膀,围绕着那一尾金色鲤鱼起舞,侯希白伸手抓住了金鲤的鱼尾,对准了宁道奇鱼篓的方向,随手一扔,金鲤砸虚空中不断的挣扎摆动,精准无比的落在了盖紧的鱼篓上方,穿过了篓盖,钻进了鱼篓之中,消失不见了。 宁道奇怔怔出神,低头看着脚下的鱼篓,剧烈颤动,里面的那尾金色鲤鱼正在拼命的挣扎蹦跶,力气极大,将鱼篓直接撞到了。 宁道奇脸上露出了灰败之色,瞬间就像是老了十多岁,眼神黯淡无光,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会以为鱼篓中的金色鲤鱼是真实存在的,是有着生命的生灵。 侯希白的真气活泼灵动,化为了真实不虚的活物生灵,和传说中的造物主有何区别,这等境界,这等修为,已经是仙佛的手段,宁道奇自认为,修为就是再进一步,踏入了无上宗师之境,也难以做到如此,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老道今日算是才真的是见到了武道至境!” 侯希白看着颓然却又激动的宁道奇,笑了笑,不在多言,再次仰面躺在了扁舟之上,顺流而下,扁舟经过之处,波涛平复,舟过再浪起,让人误以为是侯希白掀起了这一江河的波涛。 宁道奇停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侯希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江河下流,久久无言,直到鱼篓盖子被那一尾金色鲤鱼顶开,在轻舟上不断的挣扎蹦跶,鱼尾摆动,高高抬起,砸在了宁道奇的脚面之上。 宁道奇眼睛中充满了惊骇,感受着脚面传来的力道,恍如做梦一般,这一尾生机勃勃的金鲤,真的只是侯希白真气所化吗?他甚至按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那本来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金鲤。 金鲤挣扎蹦跶着,在宁道奇出神的瞬间,一下钻入了江河之中,在湍急的波浪中游动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宁道奇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胸膛剧烈的起伏,额头冒出了一头晶莹的汗珠,瞳孔紧缩,细如针尖,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失声道。 “居然活了!” 宁道奇眺望着侯希白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对方已经离开许久了,这一尾金鲤依旧是活的,甚至逃出了鱼篓,钻回了江河之中,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洛阳城,繁华依旧,灯火通明,城外的静念禅院,寂静无声,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大雄宝殿后堂禅房之中,几个黄色的蒲团放在地上,上面坐着几个人。 中间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出尘飘逸,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正是道门大宗师宁道奇,此时的他古雅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苦涩颓然,眸自黯淡,道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面对着对面蒲团之上端坐的两人询问的目光注视,失魂落魄的低着头颅,不知从何说起。 左边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位年轻俊秀的和尚,脸颊瘦长,宝相庄严,光秃秃的头颅反射着油灯的灯火,十分夺目。 右边的蒲团之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姑娘,一身僧袍,这是一位带发修行的女尼,头发柔顺乌黑,搭在腰后,露出了精致完美的脸庞,黛眉星眸,深邃神秘,璀璨绚丽,眸中好似有着一方无垠星空。鼻梁高挺,琼鼻玲珑小巧,白嫩圆润,就是丹青圣手也难以画出其中的一二分风情,樱桃小口,双唇粉嫩,透着莹光,轻轻抿着,风情动人。 女子周身有着细微的波动散出,这种波动对练武之人有着惊人的吸引力,这羽化成仙的气息,是武道至境的气息,神秘圣洁。 这二人正是了空和尚和师妃暄,神色带着几分疑惑不解,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师妃暄率先开口,完美容颜上带着淡雅娴静,眸子空蒙梦幻,好似会说话一般,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动听悦耳,清脆清亮。 “真人,可是阻拦那人时,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宁道奇可是道门大宗师,修为高深,心境高远,纵横江湖近百年,所向无敌,这次出手回来后,就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的,让他们很是疑惑。 宁道奇这才抬起头来,古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苦涩之意,眼眸微微耷拉着,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之色,。 “老道这次算是丢脸丢大了!” 宁道奇苦笑一声,看着愈发好奇不解的二人,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禅房中不是响起一道惊呼声,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诧异。 “怎么可能?” “当世怎么会有这等奇人?” “神乎其神,简直就是神话一般!” 良久,三人对面而坐,相视无言,禅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压抑低沉,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算是从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如此强大,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我们甚至连他的名字、来历都不清楚,根本无法猜测他的目的和意图!” 了空和尚一脸的惊叹,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之色,再也难以见到往日的沉稳宁静,不过他毕竟是修行了几十年的圣僧,智慧惊人,念头转动,就捋清了思路,眸子微微转动,睿智的眸光看向了宁道奇和师妃暄,双手合十道。 “这样看来和氏璧应该不在他的身上,到了他这种修为境界的人,一心追求天道玄妙,寻找破碎虚空的奥秘,应该对天下世俗争霸没有什么兴趣了,和氏璧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 师妃暄也是赞同的点点头,那人修为高深无比,难分敌友,还是不要得罪为好,她也是智慧过人之辈,立马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双龙身上,猜测道。 “如此看来,和氏璧最大的可能是被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偷走了,我们可以给王世充下最后的通牒,如果明天不能将和氏璧还回来,我们佛门誓不罢休!” 寇仲、徐子陵是王世充的座上客,受他的恩惠,所以才会答应帮着盗宝,如今出了事情,自然是要找到王世充的头上,只是可惜,他们打错了主意,和氏璧已经被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毁了,成就了他们一身夯实的基础,资质得到了蜕变,气运更是大增,寇仲日后能够占据半壁江山,未必没有得了和氏璧中的气运缘故。 了空和尚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位修行了三十年闭口禅的高僧一向不问世事,但这次显然因为失宝动了真火,苦修三十年的闭口禅都被破了,损失惨重,生出了无名之火。 “如此甚好,和氏璧关乎天下的归属,决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盗宝之人!” “至于那人,我们用尽一切办法打探他的消息,尽量不要惊扰到他!” 侯希白自然不知道宁道奇之后的事情,离了洛阳城,去往了江南,这里的江南没有那一袭红衣,但依旧风景如画,无比艳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的一首《忆江南》,让无数的后世人,对江南充满了向往憧憬,你一句春未晚,我就到了真江南,即使是在现代,江南依旧是如此有魅力,这里有着风花雪月,有着断桥残雪,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