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瑛一看,两个托盘里是豆腐炒辣椒、素炒豆芽、木耳炒鸡蛋、大葱炒肉四个菜。 他心里明白自己被降级招待了,他涵养再好,毕竟也是堂堂的四品知府,何曾受过一个八品下官的气呀,心里不由的火起。 面色一沉,问道, “黄驿丞,这就是给本府的饭菜么?” 皇炳耀知道张瑛这是责怪自己了,他笑呵呵的躬身说道, “张大人,今天天色已晚,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了,只好请你海涵了!” 张瑛道, “你们驿馆是全国阿的学生,黄炳耀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招待吗。 张瑛爷俩谁都没有吃饭,倒不是他们嫌饭菜简陋,关键是看着恶心。 张志洞看看父亲脸色,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说道, “父亲,孩儿出去看看!” 张瑛知道儿子脾气,不是个吃亏的主,嘱咐道, “不要惹事,为了些许小事坏了名声得不偿失!” “知道了!” 张志洞出来看看,院里停了几挂马车,槽头马匹也多了不少,看来刚来的这位官员排场不小。 又转悠到厨房一看,就这么会儿功夫,案板上已经摆了七八个菜,有鱼有虾,有肉有菜。烧鸡、猪肘子、都有。 心里顿时火起,我们爷俩来了,你们说什么都没有了,用馊了豆腐做菜,被我们点破还往菜里吐口水,连热水都不送,还要我们自己来提。 真是欺负人,既然你不仁,别怪我无义。 他转身到了耳房,告诉几个下人, “走,跟我去端菜!” 下人们也正在守着一盆清汤寡水的豆腐豆芽汤骂街。 一听公子招呼,二话不说跟着就出来了。 来到厨房,张志洞一挥手, “把菜都端走!” “好嘞!” 下人们一起下手,把案板上的八个菜都端到了张瑛屋里。 等到厨房的三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他们拿着刀、勺就追了出来。 一看人家几个人进了张瑛屋里,他们可不敢进去,赶忙去对皇炳耀说。 黄炳耀一听,这可麻烦了。 自己以为外地来的一个知府,明知道自己整他,他能怎么着,吃个哑巴亏也就完了。 没想到这家的少爷是个不吃亏的主,竟然把菜抢走了。 上门去要吧,自己理亏,不要吧,自己的脸也掉在地下了。 再说了,上房那位等急了,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我就不给上房做菜,等一会儿上房的大人急了,肯定问,我再说菜被抢的事情,他俩接上火,就没我什么事了! 他主意打定,告诉底下人,先别做菜了,坐那儿等着吧! 张瑛一看儿子把饭菜端来了,很解气,吩咐道, “你们端走两个去吃,儿啊,把咱们带的酒拿出来,咱们喝酒!”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上房果然出来一个人大声嚷嚷, “怎么还不上菜呀,想把我们军门大人饿死呀!” 皇炳耀赶紧跑过去了,装作很惶恐的样子说道, “爷,您听我说,不是不上菜,刚才做的菜被人家抢走了!” 看穿着打扮那人应该是个管家,一听饭菜竟然被人抢了,勃然大怒, “啊,是谁这么大胆敢抢我们的菜?” 皇炳耀故意嘬牙花子, “是贵州来的一位知府大人,我们惹不起呀!” “哼,废物!” 管家骂了一句回屋禀告去了。 接着,就听见屋里“啪嚓”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有人骂道, “小小知府欺人太甚,你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管家出来了,问黄炳耀, “那知府住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黄炳耀正中下怀,奸笑着说道, “我带你过去,就在东花厅,人家是四品知府我们可惹不起。” 来到门口,黄炳耀闪在一边,管家一把就把门推开,怒气冲冲进了屋,质问道, “谁这么大胆子敢抢了我们军门的饭菜?” 张瑛涵养再好,毕竟也是堂堂四品知府,有人这样推门而入,大声质问,他也恼了。 一看对方是是个管家打扮,并无有官职,更是怒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骂道, “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来这里撒野!” 管家一瞪眼, “撒野,什么叫撒野?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是臬台、藩司我见得多了,来就是给你脸了!” 张瑛怒道, “那你是几品官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