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道， “朕给你算算你就知道了，一艘铁甲舰按一百万两算不多吧？” 瑞金不言语，因为他也不知道多不多！ 伊宁又道， “咱们国家幅员辽阔，海岸线总长有六万四千多里。 咱们在大连、威海、松江、台湾、广州和海南都放一支舰队不多吧？” 瑞金还是不言语，因为皇上说的这些地方确实需要舰队守护。 伊宁又道， “六支舰队，每支舰队最少要七八十艘铁甲舰不多吧？ 四五百条铁甲舰，大小平均，两亿两白银够不够朕也不知道，瑞金大人能不能告诉我？” 瑞金心里极其不舒服，下子建六支铁甲舰队，看把你能的，你怎么不建十支？ 只不过，他敢反驳吗？ 他不反驳，伊宁也不打算饶了他，又说道， “一个舰队一年的军费估计最少要五百万两，六支舰队一年下来就要花三千万两白银，朕说的对不对？” 瑞金说道， “皇上，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呀，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呀！” 伊宁道， “你说的对，就算减半，也要一亿多白银吧，你说这点钱够干啥的，我都后悔给你那一成银子了！” 瑞金急了，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皇上，您买军舰也该从奴才的户部走账呀！” 伊宁把身体往后一靠，说道， “你错了，这支舰队的名字叫大青皇家海军，是朕自己的，和你们户部没关系！” 瑞金懵了，“这，这，这怎么行？” 文庆也是一怔，皇家海军，陛下自己的，那岂不是自己这个内务府大臣来管这几千万银子的开销？ 他怕听错了，赶紧支棱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伊宁道， “朕把自己的东西卖了换来的银子，这是朕的私房钱不是？” “是，可是……” 伊宁根本没搭理他，又说道， “朕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军舰，也用私房钱开支军费，与你们何干呐？” 瑞金觉得这下子抓到了理，急忙说道， “可国家不也是陛下您的吗，公房钱，私房钱干嘛分的那么清楚？” 伊宁坐直了身子，问道， “朕的国家？朕的国家为什么有事朕说了不算？ 朕的国家，为什么朕的圣旨想出宫都难？” 瑞金没想到皇上竟然说出了这话，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文庆心里大喜，皇上说的是真的，不管这事成的了成不了，最起码皇上是真想这么干！ 真要是那样，我这内务府岂不是比户部还有钱，哎呀娘哎，有点不敢想呢！ 伊宁又说道， “这些钱如果从户部出去买回来军舰，军舰就成了国家的军舰，舰队也就成了国家的舰队！ 成了国家的舰队想打仗的时候就要通过他们同意才行！ 他们不同意，朕就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 所以朕不跟他们玩了，朕自己买军舰，自己成立舰队，我想打谁就打谁，我想干嘛就干嘛，不好吗？” 瑞金懵了，原来皇上心里藏着这么些心事！ “这，这……？” 伊宁笑嘻嘻的说道， “你是想说这样大臣们会不愿意是吧，朕现在用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他们不同意有用吗，朕用的着考虑他们的感受吗？” “陛下……陛下……！” 他结结巴巴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皇上，心里一急，只好脱口而出， “这样会让大家伤心的！” “哈哈！” 伊宁乐了，伤心，我这个皇上伤心又有谁真正心疼了。 他把脸一沉， “这是朕的私事，谁也管不着！朕要做一回自己，朕的命运要自己把握！” 瑞金又拿出规矩来压人， “陛下，这可不合规矩呀！” 伊宁笑笑， “怎么不合规矩？朕真的做到了内外分开，而且朕还白给了你四百多万，刚刚你还说朕做的好，做的对呢，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呢？” “啊……这个……” 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瑞金哑口无言。 伊宁又说道， “这样做在国际上也是有先例可循的，人家英吉利就是这样的，他们的海军就叫皇家海军，他们的警察也叫皇家警察，是归国王自己管的，和国家两码事！” 瑞金无语了，好像皇上说的也对呀，只不过就是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瑞金只好问道， “那国家的事陛下就不管了？” 伊宁一拍桌案， “屁话，朕的国家朕为什么不管？” “那、那、那……” 伊宁道， “你户部往年一年实际入库银也就八九百万，这还没有到夏粮入库朕就给了你四百三十多万，朕怎么就不管天下了？” “奴才失言了！” “你不是失言了，你是犯了红眼病，看到朕手里有了银子，你心里不平衡了！ 可你忘了，这是朕个人的钱，和你们没有关系，而且你忘了当时你们是怎么百般阻挠的，现在怎么不嫌这些钱丢人了？” “奴才知错了！” “这四百多万不是白给的，今年的夏粮税收就免了，百姓太苦了，要让他们休养生息！” 瑞金更愣住了， “啊！奴才……奴才……” 皇上一句话让刚才还在火焰山顶的瑞金一下子又如坠冰窟，心里拔凉拔凉的！ “圣上，奴才……奴才……不甚明白！” 伊宁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没事的时候你也该下去走走，看看平常百姓到底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他们有没有隔夜粮！ 你们只管着收了粮食还收钱，可知道他们能不能交上？交上之后还能否活下去！” 瑞金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们家虽然落魄了，不比从前最起码还没有挨过饿。 要说他们世代为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并不为过！ 可是这些年来，谁也没有指责过他们什么，他们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恶，也就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归到了好人行列！ 今天听皇上一说，瑞金想想自己确实离着百姓太远了！ 他认为自己只要侍候好皇上，打理好公务不贪不占就心安理得了！ 今天让皇上几句话把他的自信心彻底打没了，是呀，自己的家国天下情怀呢，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百姓是怎么活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