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仇死后。 悠悠天地间,响彻阵阵悲鸣之声。 历经数十年沈书仇结束了他这一世的使命,但命运的牵绊还并未结束。 一道灵魂顺着沈书仇肉体脱离,冲上云霄化作一道看不见的眼睛静静注视着。 废墟的小山村中,众人围着沈书仇那冰冷破碎的身躯显得无比悲凉。 狐白白身体蜷缩在沈书仇怀中,原本那双灵动的双眸此刻变得通红,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的痛苦已经无法承受。 此刻的狐白白,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的哭泣着。 “主人,白白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回来好不好” 狐白白将被泪水浸透的脸颊埋在沈书仇破碎的胸膛。 沈书仇就犹如一片明镜照亮了狐白白的前半生,在破碎的那一刻化作无数的记忆碎片一股脑浮现在狐白白心间。 纵使之前狐白白再怎么调皮任性,那张满面春风的笑脸总会以最温柔的方式包容他。 狐白白享受了沈书仇整整十一的温柔暖意。 那些美好的画面在这一刻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记忆仿佛穿越时空回到最初的相识,以及那一句狐白白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 你好!狐白白。 同一时间,狐白白内心深处一股名为恨意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仇恨的怒焰几乎快要将狐白白吞噬,每一缕火苗中都蕴含着无上杀意。 她失去了父母,是沈书仇将她养大,是沈书仇给她继父母之后的浓厚爱意。 她明明可以很幸福的跟主人生活一辈子,她明明说好了长大以后要嫁给主人当妻子。 可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完成,主人就永远的从她身边离开。 这一刻,狐白白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以心中炼狱怒焰焚烧所有。 左姝看着狐白白没有说话,姣好的容颜凄美无比,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她现在心里就算再恨狐白白又有何用,师兄也永远回不来了。 站在几人身后的俞灵欢眼神黯然失色,美眸中有说不出的落寂感。 她无法说明自己对沈书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明明所做的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但为何心里却那么的痛。 几人都没有说话,无尽的悲伤环绕在其中。 “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活书仇。” 就在这伤感的情绪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风杨子。 “师傅,真的有办法救活师兄。” 左姝焦急慌乱的询问。 “只要能救回主人,白白愿意付出一切。” 狐白白扬起苍白的小脸道。 “不知师傅所言是何法。” 就连不善言辞的古墨也是开口询问。 俞灵欢没有说话,但看过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风杨子叹息一声道:“传闻凌驾于苍穹之上的大帝之境可以通彼岸,闯幽冥,唤生死,若是有一尊大帝境强者或许能救活书仇。”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沉默了下去。 “大帝这怎么可能。” 左姝燃起希望的心又一次被浇灭下去。 大帝之境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达到此境超脱生死轮回,其强大者更是可以穿越时间长河,随意便可以毁灭一处星球。 银流大陆近万年间都没有出过大帝境强者,这个办法难如登天。 饶是如此强大的古墨也是低头不语,可想而知大帝之境是多么的难。 一个大帝境曾经击溃了多少天骄之子的道心。 殊不知这句话落在狐白白耳中却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狐白白忽然想到了在陨日谷心底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线牵引着狐白白注定还要再回陨日谷一趟。 许久的沉默之后,众人也开始规划以后的打算。 “我如今老了,也无法在保护你们了。” 风杨子苦笑一声。 梅烟虽然暂时封住了他消散的生机,但始终有一天他会死去。 使用了偷天绝灭此等逆向天道的秘法,是不允许存活的。 不论结局怎么样,重要的是过程他风杨子毅然决然选择站出来。 “我不回宗门了,我以后就陪在师傅身边。” 左姝义无反顾的选择陪伴在风杨子身边。 “师弟的仇我会替他报的,接下来我准备前往万葬渊历练。” 古墨沉声道,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杀伐。 作为大师兄,继师傅之后,古墨他必须将责任担在肩上。 “我去哪里都行。” 俞灵欢默默道。 自从在陨日谷救出沈书仇以后,她就被姹女宫所通缉。 对此俞灵欢倒也无所谓,反正她对宗门没有感情而言。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家,俞灵欢现在只想将俞水薇安心养大,最后再将她送入当世顶宗门中。 自小就在魔门长大的俞灵欢也早已厌倦了这其中的阴险狡诈。 俞水薇继承了沈书仇的资质,俞灵欢不想让她再走自己的老路,不如将她送往道宗发扬光大。 最后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狐白白,纵使所有人都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狐白白,但现在也无了那种想法。 “我想带主人回家” 狐白白沙哑低沉道。 狐白白现在只想带着主人在回一趟他们最初的家,回到那个竹林间的小院。 秋风萧瑟,带着丝丝悲凉意轻拂过这片废墟。 残垣断壁在悲风中显得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无尽的哀伤。 七日后。 咔嚓! 狐白白推开紧闭的竹门,映入眼帘便是那熟悉的小院。 干净的小院内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也算是给这荒芜的小院增加了一抹生机。 狐白白抬手间便将这些杂草尽数清除,她温柔的将沈书仇冰冷的躯体安放在院中摇椅上。 狐白白将脑袋埋在沈书仇没有心跳的胸膛。 那红肿的眼眶像是被泪水浸泡了许久,神色中充斥着无边的痛苦与悲伤。 “主人,白白好想你,你睁眼看看白白一次好不好,白白不会再调皮了。” 狐白白小声抽泣道。 悲恸的哭声逐渐再小院中放大, 狐白白试图用手擦拭泪水,但泪水却越流越多,仿佛永远也擦不完。 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无法表达出来,只有那无声的泪水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