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港城,祝夏偶尔还会梦到他们的蜜月之旅。 土耳其卡帕多奇亚地区拥有独一无二的自然景观,其喀斯特地貌由几百万年前的火山活动形成,包括奇形怪状的岩石尖塔、庞大的岩洞和峡谷,是地球上最像月球的地方。 贺连洲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登热气球,她唇角挂着笑,牢牢拉住他手。 热气球冉冉升起,他们十指相扣,风吹拂她的长发飘至他肩上,他抬起手来,帮她把凌乱的鬓发捋顺。 清晨的薄雾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半绿洲一半沙漠,他们乘坐热气球,于高空中俯瞰帝国谷全貌。 无数热气球在晨曦中升起,火红的日出映衬着卡帕多奇亚独特的地貌和色彩斑斓的天空,构成一幅幅绚丽多姿的画面。 漫天的热气球和飞驰的jeep车,浪漫与梦幻的那一刻,他手掌扶着她颈子,低头亲吻她。太阳和热气球围绕着他们冉冉升起,金灿灿的曦光洒在他宽阔的肩膀、投至她飞扬的发丝,似有精灵在跳跃起舞。 跟深爱的人坐热气球,早上等日出晨曦,晚上追落日余晖。 祝夏想,这是八十岁回忆起来也会觉得非常浪漫的事情。 …… 清晨,式微的曙光洒在浅水湾住宅,似镀上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光芒的白纱。 贺连洲锻炼完,洗了个澡,套着墨蓝色的居家休闲衣物回到房间,发现他太太窝在贵妃榻里沉睡。 早上她把他喊醒,说一起去健身房锻炼吧!结果洗漱完,她说她没有力气,不想动,改天再和他一块锻炼。他看她狂打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便让她补觉。 他离开的时候,她明明躺在床上……再回来,她已经跑到贵妃榻上了。 紫色金丝绒的贵妃榻柔软而华美,面积宽大,祝夏蜷成一团,显得甚是娇小。她身上盖着的薄毯大半垂至地面,将落未落。 贺连洲放轻步伐走过去,弯腰,将薄毯拉上来,给她盖好。地面铺着厚重的地毯,他取了个坐垫,不拘一格落座。 他一条手臂搭在贵妃榻上,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碎发,轻轻触碰她细致的眉、纤长浓密的睫毛、小巧挺拔的鼻子、红润柔软的嘴唇……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低头轻轻地亲她,亲了脸颊、又亲了额头、鼻子、眉骨、眼睛、嘴唇……动作极轻极慢,熟睡的她毫不知情。 贺连洲手肘搭在贵妃榻,长指抵着太阳穴,耷拉眼皮,目不转睛地看着祝夏。 就这么安安静静待着,什么也不做,任由时日变迁,他似乎没有从前介意了,大概全赖眼前人。 有她在,朝朝暮暮,季节更替,都成了一种期待。 祝夏鼻翼微微颤动,少许,缓慢睁眼醒来,她顶着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呆呆望着身边的男人。 四目相对,没有人开口说话。 片刻,祝夏缓缓抬起手,温热柔软的手抚摸他脸,摸到那熟悉的触觉,她眉眼轻弯,浅浅笑起来。 “你锻炼完了?” 贺连洲“嗯”了声,问:“起来吃早饭,还是再睡一会儿?” “吃早饭吧,我饿了。” 祝夏从贵妃榻上坐起来,望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色,一缕阳光投进阳台,金灿灿的亮色像是他们在土耳其所见的一隅。 忽然记起,她跟他说在纽约的时候,有年圣诞节,她去中央公园看灯,瞧见别人在溜冰。她本来也想溜冰的,可刚穿好鞋,医院电话就来了。只能作罢,忙不迭赶回医院。 祝夏收敛视线,转头看向贺连洲,嘴角眼梢的笑意愈发深。 他们约好,今年圣诞节要一块去中央公园溜冰看灯。 祝夏起身,她站在贵妃榻上,要比男人要高一些,他微微抬起下巴看她。 她张开手臂,抱住他脖子,两条腿圈住他劲瘦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手掌立即托着她腿臀,避免她掉了。 祝夏凑近贺连洲脖颈,嗅了嗅,他刚洗过澡,本身冷冽的淡香混着沐浴的清香萦绕在鼻翼,使得她心房荡开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放几天前,贺连洲定是要拉着她讨债,但她今天还要去医院,他只是抱紧了她。 昨天温书迦带着祈云雁来港城,祝夏跟她们去乐园玩,偶遇了蒋安屿和蒋昭farah。 “云雁和farah好可爱……”祝夏下巴搁在贺连洲肩膀上,轻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要孩子了?” “等你身体再好些。”他说。 “你看看我的脸。”祝夏抬手捏了捏自己脸颊的肉,“比bel还圆润。” 贺连洲被她逗笑了。 “我们两个的体检报告都没有问题。”祝夏额头贴着他额头,“生呗,老公。” “听你的,老婆。”贺连洲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嗓音低沉。 抱了良久,祝夏从贺连洲身上跳下来,捯饬捯饬,跟他一道去餐厅用早餐。 佣人正带着bel在花园溜玩,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餐桌上摆着西式早点。 祝夏坐在餐桌前,慢腾腾地喝着燕窝粥,左手边的白色餐盘上放着她咬了一口的焗烤法式吐司和新菜品凤梨酥。 贺连洲掰开一个牛角包,拿餐刀抹了苹果酱给祝夏递过去,“慢慢吃,别噎着。” 她接住,对他笑。 牛角包表皮酥脆,苹果酱清甜可口。很合她胃口。 贺家在美国郊外的农庄里种着大量果树,有专门人负责送新鲜的水果蔬菜过来,也有专门的人做果酒、果酱等食品。 祝夏伸手去拿凤梨酥时,空气乍然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叮声,是她手腕戴着的镯子碰撞瓷盘发出的音响。 祝夏瞥见晶莹无暇的满绿玉镯,思起母亲蒋绮芸说,她道她怎么找不见镯子呢,原来已经送出去了。这镯子是贺奶奶给她的,专门留给儿媳的。 当时,祝夏偷偷掐了下身畔的贺连洲。 这个男人,她还没跟他复合,他就把传家宝给她了 “二伯舅舅他们好像很怵你,你经常给他们放炸弹吗?”祝夏歪头看他,佯作惊讶道,“我竟不知贺先生平日原来那么可怕。” “取笑我?”贺连洲拉住她的手,挠了挠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