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也没错。在一起时她还有身份跟他分手，但现在完全没有身份要求他见着她绕道而走。</p>
她被楼道里他咬她烟的画面吓住，天线歪了才病急乱投医。</p>
祝夏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机，边低头把某人的联系方式拉黑，边往外走。</p>
贺连洲站在原地不动，指尖的烟已经到头，他伸臂摁进黑岩烟灰缸，侧脸隐匿在黑暗中。</p>
好一会儿。</p>
蔡叔走进来，看到他的神色，顿了顿，才说：“少爷，已经把祝医生送回去了。派了两个保镖跟着，嘱咐离远点，别让祝医生察觉，待安全到家再撤离。”</p>
贺连洲右手搭在桌案上，旁边是还没自动暗屏的手机。</p>
蔡叔瞟一眼，屏幕上是熟悉的女孩背影。</p>
她身前是图书馆，悬挂着三面只有在毕业季才会升起来的超大旗帜。</p>
蔡琛见过无数人。</p>
祝夏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也是最狠心的。</p>
祝夏和贺连洲彻底分手的第二天，蔡琛去富人区公寓跟贺连洲汇报行程。</p>
明明是白天，房间却黑漆漆一片。</p>
蔡琛打开一盏灯，看见年轻人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缄默不语。</p>
他的脊梁骨仿佛被世上最坚硬的钢铁打碎了。</p>
平日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变得清瘦落寞。</p>
蔡琛喊了声“少爷”，他仿若未闻，走近一瞧，猛然吓掉半条命。</p>
年轻人的右手掌心割开一道极深、可见白骨的伤痕。地上是一大滩干枯血迹，伤口虽已经止血，仍然触目惊心。</p>
“她走了。”他嗓音嘶哑，像是被粗砺的砂摩擦过。</p>
不用问，蔡琛便知指的是谁。</p>
——祝夏。</p>
混在上流阶层三十余年。</p>
蔡琛自诩见过无数薄情的男人，但这么绝情的女人，却是第二次见到。</p>
他见到的第一个绝情女人是澳城商家长女商乔。</p>
当初商乔为继承家族企业和相恋七年的丈夫离婚，回到商家说的那一句“女人怎么就不能要权力和暴力了”，他印象深刻。</p>
……</p>
发觉蔡叔许久没说话，贺连洲长指敲了敲桌面，睨他一眼：“想什么呢。”</p>
“不该我议论。”蔡叔低声说。</p>
“何时开始跟我藏着掖着了？”</p>
蔡叔迟缓了下，慢慢开口：“祝医生貌似有所顾忌。”</p>
其实说有所顾忌，更不如说有所牵绊。</p>
她不像从前那样随时准备跟人同归于尽。</p>
愈发冷静，愈发理智，懂得爱护自己，懂得审时度势。</p>
以前是不愿跟人来往，现在是跟部分人保持一定距离。不愿起冲突。</p>
她今晚跟他说的那些断绝来往话语，像小刺猬的刺，展露出来隔绝外界，以保护自己。</p>
她似乎不明白，有的人永远都不会伤害她。</p>
蔡叔能瞧出祝夏的变化，贺连洲定然也能看出。</p>
祝夏其实是个占有欲比较强的女孩子，她越坦然越豁达，代表你在她心里越不重要。</p>
片刻，蔡叔踌躇问：“您父亲那边能回复了吗？”</p>
贺连洲颔首：“通知结果的时候，顺便给贺延霆先生带句话——他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p>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处。</p>
蔡叔打了个寒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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