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御澈殿里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烛火,烨歌双手托腮坐在桌子旁。她不时掀开盘子看看里面的饭菜是否凉透,又不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眺望着澈湖边上的小路。 月上梢头,宓羲回到了御澈殿,他见到烨歌已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你真的是累了!”宓羲宠溺的将她抱在怀中向里面走去。 寝殿里显然是经过精心修整过了,宫人们按照烨歌的吩咐在地中央摆上了木头制成的花架,这大大小小的花椽洞里摆放着种颜色的野花,还有一些驱蚊醒脑的艾草和药草。 这颇具高度的花架被绿植花草填满后,俨然就变成了一座清新脱俗的屏风,巧妙的将寝殿隔成了里外相通的两个空间。 烨歌在外面摆上了一个软榻,上面整齐的放置着被褥枕席,着这种软榻极为的普通,简单朴素床沿又很低,显然是方便奴婢起身伺候主子所用的。 宓羲见到原本霸气十足的鹿头被割去了长角,只剩下一对短粗的鹿茸。烨歌在短角上佩带了狗尾草编织的草圈,遮住了公鹿一双圆睁的眼睛,使原本犀利的标本变得乖萌可爱起来。 宓羲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知道烨歌如此修建寝殿别有用心,是在用行动来向自己表明心迹。 宓羲将烨歌轻轻的放在软榻上,为她盖好了被子,烨歌那甜美的睡颜和芳香的味道令人沉醉,让宓羲晦暗的心情一扫而光。 “睡吧……睡吧……”宓羲为她盖好了被子,手中的灵力化作一道氤氲之息游走在神殿的每个角落,花架上绿植在这水气的滋养下枝繁叶茂迅速生长,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烨歌在睡梦中听到了一阵阵水流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之上,身上还盖着一条丝被。“宓!难道是你回来了吗了?” 烨歌寻着流水的声音来到了澈池外,她顺着殿门的缝隙向里面望去,只见到宓羲浸泡在氤氲的热泉之中神情很是疲惫,他双眉紧皱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在水中不断观察着。 “二郎他……难道是受伤了?”烨歌心中很是担忧。 “哗啦!哗啦啦!”宓羲突然从雾气缭绕的水中站起身来,晶莹剔透的热泉从健硕的胸肌上滴滴滑落,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垂落在腰间,那俊朗的面容以及英姿勃发的体魄犹如传说中的洛水男神。 “啊!”烨歌连忙捂住眼睛,羞怯地躲到门外去了。 “还不将本王的长衫拿过来。”里面传来宓羲爽朗的声音。 “哦……”烨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长衫递给了他,一溜烟地跑到花架后面躲了起来。 宓羲穿好长衫,走到桌旁坐了下来。他抬眼见烨歌正探头探脑在花架后面观察着自己。 “过来!”宓羲对烨歌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坐在身边,“陪我一起吃饭!” 烨歌听到宓羲说要吃饭,连忙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掀开了盘子上盖着的竹屉,笑道:“这是我用黄花郎和松茸做的饺饵,您来尝尝味道如何?” “咕噜咕噜!”还没等宓羲张开口,烨歌的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叫嚣了起来。 宓羲挟起一只饺饵递到烨歌的嘴边,“你饿了,先吃一个。” “呵呵……”烨歌难为情的笑了笑,拿来碗筷为他挟了几个饺饵放到面前。 宓羲尝了一个,立即称赞道:“烨歌做的饺饵味道果然味道鲜美,你操劳了一天着实辛苦了。” 烨歌见到宓羲若有所思的放下竹筷,似乎没有什么食欲。她连忙问道:“黄昏时分,我在澈湖边挖菜的时候见到了空中的七彩祥云,您耗费如此多的神力护住神都,是不是受了内伤?” 宓羲沉默了半响,神情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是啊!如果受伤的人是我就好了。” 烨歌走到他的身边,十分担心的说道:“二郎,我刚刚看见你抚着胸口痛苦的样子,一定是伤到了这里,快让我来瞧瞧。” 烨歌伸手把敞开他的衣襟,发现胸前除了以前留下的伤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宓羲抓住她的手将烨歌揽入怀中,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哥哥以前为了救我采用了妖族的渡命大法,以弯锥在胸口取血哺喂给我,如今却落下病根,身体虚弱已大不如从前了。” 烨歌伏在宓羲的胸前,只觉得他的心跳强壮有力,一股清香好闻的男子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息间,不由自主的将粉嫩的脸颊贴在宓羲温热的胸口,喃喃自语道:“要取心口之血又何必采用如此犀利的方式,可用细针轻轻刺破,再用火罐拔取便可。 宓羲听罢十分的震惊,诧异的问道:“你是说,用细针和火罐便可轻而易举取心头之血?” 烨歌点了点头,“对呀!我们都是这样拔火罐放血的,神农族人采摘草药时经常会被毒蛇偷袭,于是就研究出这种拔毒放血的方法。” 宓羲双眼熠熠生辉,他一把将烨歌抱到桌上与她对视着,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烨歌,你当真是如此惧怕蛇类吗?” 烨歌脸上顿时写满了憎恨与恐惧,她抚着宓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忘了!我的战神哥哥就是被金刚王眼镜蛇咬毙的。” 宓羲有些不知所措,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烨歌,只得在她额轻吻了一下,视若珍宝般将她又揽入怀中。 “烨歌……”宓羲十分认真的说道:“本王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烨歌仰起头,撒娇般地笑道:“本公主现在是您的奴婢,又怎敢违背宓王的命令?” “好!”宓羲突然拉开衣襟露出健硕的胸肌,不容置疑的说道:“本王要你用这拨火罐的方式来取我的心头之血,再制成进补的药丸给哥哥疗伤。” 烨歌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她拼命的摇着头的说道:“啊!不……不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