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夏的嘴皮子骂起人来那可真是一点都不给朱翠花和陈秀花两人留情面，她直接就抓起了菜墩上的菜刀朝着她曾经的两个伯母挥舞起来：“走不走？不走我就将你们砍了剁成肉酱做人肉包子！” 赵念晴还在一旁帮腔：“我听老师讲，水浒传里边的孙二娘就是专门做人肉包子，生意特别好，都说人肉比猪肉香。二姐，我们要发财了！” 朱翠花和陈秀花妯娌俩狼狈的跑了，姐妹俩哈哈大笑，赵念夏还一脸认真地问小幺妹：“小幺妹，人肉真的比猪肉香吗？” 赵念晴翻了个白眼：“二姐，难道你没听出来我是吓唬她们俩的吗？” 赵念夏摇头：“没有，我可没有吓唬她们呢，我还真想将她们给剁了做包子馅儿，可是我又怕她们俩太毒了，顾客吃了会中毒。” 赵念晴冲着二姐竖起大拇指。 秀还是二姐秀。 过了两天，下雨了。 三姐妹迫不及待的背上背篓上山了，将饭店丢给谢莲一个人守着。 这个时节正是吃蘑菇的好时机，头发蘑菇肉头厚味道鲜美，每年她们都会上山采好多，吃不了的就用剪刀将蘑菇底部有泥和木屑的地方剪掉，放在大太阳下边晒干，放着以后慢慢的吃。 头发蘑菇用来做酱也特别好吃，谢莲做的豆瓣酱辣椒酱都是一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里边加上了头发蘑菇。 三姐妹对于采蘑菇是有经验的，她们有着自己的蘑菇山，知道什么地方有容易生长蘑菇的枯木，什么地方是村里其他人都找不到的。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岗。她采的蘑菇最大，她采的蘑菇最多……” 欢快的歌声响起来，赵念夏和赵念秋姐妹俩一脸羡慕。 小幺妹唱的歌好好听啊。 她们都不会。 她们老师没有教过她们！ “二姐，三姐，我教你们。” 赵念晴就开始一句一句的教两个姐姐，赵念夏对于唱歌是有天赋的，她几乎是听赵念晴唱了两遍自己就会唱了，还比赵念晴唱得欢快。 赵念秋就要困难一些了，她五音不全，赵念晴一句一句的教她，可是到最后她都完美的避开准音，完全跑调。 最后，赵念晴放弃了。 “二姐，还是你来教三姐吧，我教不会。” 赵念晴甩死耗子，赵念夏哈哈大笑起来：“小幺妹，算了吧，三妹也没多喜欢唱歌，你非要让她唱歌，这不是为难人吗？来，我们唱让三妹听就好了。” 赵念夏说着还将自己背上的背篓取了下来提在手上，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个采蘑菇的小姑娘，可是怎么都做不出那轻盈的动作来，她的背篓里已经装上了大半背篓的蘑菇了。 “二姐，要不，你把鞋子脱了，光着小脚丫？” 赵念晴都快笑死了，二姐这么天真的样子，她竟然还能看到，真是太好了。 “小幺妹！” 赵念夏作势要打赵念晴，姐妹三人在山岗上玩得不亦乐乎。 “二姐，小幺妹，你们不要闹了，我们赶紧采蘑菇，饭店里就娘一个人，中午吃饭的人多了她会忙不过来的。” 赵念秋有些无奈的提醒姐妹俩，赵念夏一拍脑门：“对，对，我们还得回去帮娘干活儿呢，快点采蘑菇，我们采的蘑菇这么好，说不准还有人想要点上一盘尝尝鲜呢。” 姐妹三人很快就去往年采蘑菇的地方寻找了起来，半小时后就将三人的背篓都给装满了，三人背着背篓就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不少村里人。 “念夏，念秋，念晴，你们三姐妹可真是能干，都采了这么多蘑菇了。” “哇，你们在什么地方采的蘑菇啊？这么大这么多！” 村里人对于三姐妹无比羡慕，赵和平家这几个丫头，不管大的小的都是长得好看又能干。 以前村里人不敢上门提亲，因为赵老太放出个话，拿不出一千块就不要上门。 现在，赵和平一家跟老赵家断亲了，他们两口子也是疼爱闺女的人，想来这彩礼钱应该不会要这么多了。 不过，如今也就只有二丫头赵念夏适合相看人家。 也不知道她跟那个知青到底怎么样了，柏知青都走了好久了，应该是不回来了吧？ 有人想问赵念夏，可是三姐妹都是急匆匆的样子，丝毫没有停留下来跟他们攀谈的意思。 “你们三姐妹停下来歇歇脚啊，这么热的天。” 王婶子招呼三人到树荫下歇歇脚喝口水，赵念夏三姐妹脚步没有停：“多谢王婶子，我们得快点回去帮我娘干活儿，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姐妹几乎是如风一般飘走了，一群上山采蘑菇的村里人就开始议论起赵和平家如今的好日子来了。 “听说谢莲母女几个开的和平饭店的生意比起赵家饭馆的生意好了十倍。” “那老赵家的那几个不得红眼病？” “可不是咋的，他们还想上门去打秋风，谢莲提着菜刀就要砍人，吓死他们了。” “不对，我怎么听朱翠花娘家人说，是那几个丫头要将她们剁来做包子馅儿。” “那不是吓唬她们的嘛。” 偏偏她们说着说着，这话就变了味道了，她们开始担心这谢家母女几个不会真的做人肉包子吧。 三姐妹直接背着背篓就上了街，背篓里的蘑菇等下午不忙了，她们就给收拾出来。 赶到店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饭点，谢莲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吃饭的客人看到三姐妹背着三大背篓蘑菇，眼睛都直了。 就有人问她们的蘑菇卖不卖。 “大叔，这可是头发蘑菇，可好吃了。” 赵念晴最先就开口了，不说卖不卖就跟人说好吃：“这炒蘑菇得用猪油加上青椒，放上蒜，好吃得舌头都要吃掉。” 大叔笑不活：“小姑娘，那你们的蘑菇卖点给我，成不成？” 赵念晴点头：“成啊，两毛钱一斤，大叔要几斤啊？” 这个时候的蘑菇不值钱，根本不能跟猪肉比，赵念晴说卖两毛钱一斤都是高价了。 大叔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两斤回家尝鲜。 其他的人则是嫌贵，在跟她们讨价还价，一道夸张的声音响起来：“天啦，这么鲜美的蘑菇才卖两毛钱一斤！我昨天买的五毛呢，快给我称十斤！” 进来的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蹲下身子就开始扒拉蘑菇，看那样子还真是要买十斤。 其他人一看这个架势，生怕自己买不到了，也就跟着过来扒拉。 人的从众心理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几分钟的功夫，她们卖掉了一背篓的蘑菇。 “帮我炒一盘蘑菇。” 这时候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正是那位每天都来的中年干部。 “好的，大哥，您请稍等。” 谢莲让三个闺女赶紧洗蘑菇，赵念晴她们三姐妹很快就将蘑菇给洗好了，剥好蒜，很快就给安排上了。 整个饭店里都弥漫着炒蘑菇的香味儿。 这个时候的人根本没有油烟污染的认知，围着炒蘑菇的香味，好几个准备随便吃点的人都改了主意，点了炒蘑菇，也有那舍得吃的，直接就点了蘑菇炒肉片，那味道更是不摆了。 忙完中午这一头，赵念晴姐妹将蘑菇收拾出来，装了几篮子拿去送人，赵念晴的师傅白大夫那里得送一筐，派出所的江队长周所长他们几个得送，顾西北和他叔叔，李奶奶那边也要送，也不送多，就让他们吃个新鲜，干货就等着她们晒好以后再给他们送。 中年干部吃得很满意，临走的时候又炒了一份端回家，又点了个菜。 “下午帮我炖个小鸡蘑菇，这是订金。” 还专门付了订金。 谢莲中午去给赵和平送饭，回村里买了只鸡，拎着回了店里就给安排上了，那香味儿传得老远，路过的行人闻着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那香味隔着一条街都传到赵家饭馆了。 赵天赐就嚷嚷着要吃鸡，赵家人就盯着赵老太，赵老太牵着赵天赐就打算去对面吃鸡，这几个没良心的，吃鸡都不给他们两个老的送过来，竟然想要自己吃，老天怎么不打个雷劈死她们！ “太奶奶，我要吃鸡！” 正在小寐的谢莲听到了赵天赐的声音，她抬头就看到赵老太怒气冲冲的站在店里：“谢莲，你这个贱蹄子，吃鸡都不知道给家里老人孝敬一些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一点家教都没有！还不赶紧给天赐盛一碗过来！” 谢莲都气笑了：“老太太，你这是又忘了？你跟我有啥关系啊？我还孝敬你，你也不怕你受不起！想吃鸡，回家自己炖去！赶紧的滚，别带着你家的金疙瘩在这里丢人现眼！” 店里没有其他人，赵老太就要上手抢，谢莲也不惯着她，直接推了她一把：“老太太，这可是滚烫的鸡汤，你要是敢动手等下烫着你和你家的金疙瘩，那我可不管！” 真是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竟然还能带着曾孙上门抢东西吃，真是惯得她。 赵天赐奶声奶气地冲着谢莲道：“三奶奶，我要吃鸡肉！” 理直气壮地冲着谢莲讨要，他虽然小小年纪可是被老赵家的人惯成了小皇帝，他的手指着炖鸡的锅：“太奶奶说了，你们家的人都不配吃鸡！都给我吃！” 谢莲冷笑：“老太太，这鸡可是人家客人给了钱让我给炖的，你想吃也行，把钱给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赵老太呸了一声：“老娘吃你个鸡那是给你面子，你还想让老娘给钱？你做梦！赶紧的端过来，我端回去给天赐吃。” 赵老太想要往锅里吐口水，只要吐上了她的口水，谢莲就不敢卖给客人吃，就只能给她吃！ 谢莲要敢把吐了口水的鸡卖出去，她就敢将这件事说出去。 “老太太，你一直吐口水做什么？” 谢莲也被老太太这骚操作给惊呆了，开口质问她。 赵老太还没说，赵天赐得意地道：“吐口水啊，吐了口水就只能太奶奶和我吃了，别人谁也别想吃。” 好恶心的老太太。 谢莲怒了，直接舀了一瓢滚烫的鸡汤威胁赵老太：“带着你的宝贝曾孙赶紧走，否则的话我就将这汤泼过去了！到时候你这老脸老皮没事儿，你这曾孙细皮嫩肉的烫坏了，你不心疼吗？” 鸡汤有油，那可比一般的开水还要烫。 村里就曾经有孩子是被鸡汤烫了之后高烧不退，就那么没了。 赵老太看着谢莲眼里写满了恨意，她到底是不敢拿宝贝曾孙来赌，骂骂咧咧的拉着哭闹不止的赵天赐走了。 谢莲有些无力的瘫坐下来，她真的不知道要是赵老太不走，她是不是真的能狠得下心将手中那滚烫的鸡汤朝着他们泼去。 对面传来了赵天赐那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要吃鸡肉！我就要吃鸡肉！” 熊孩子被娇惯坏了，在村里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跟村里人要吃的，村里人淳朴，大多会给他一口吃的，大人不说教他，反倒是觉得他能干，能要到好东西吃，越发的助长了他的坏脾气。 朱翠花实在是舍不得他这么哭，她拿着个碗去了和平饭店。 “三弟妹，孩子哭得都快闭气了，你就给孩子吃点吧。” 谢莲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朱翠花：“你们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小的时候这样，那以后长大了也这样吗？看到别人吃啥他就要吃啥，吃不到就哭就闹，那他长大了要不到是不是就该杀人放火了？” 朱翠花听了可就不乐意了：“不就是一点吃食吗？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啊，就给孩子吃一口，大人少吃一口又怎么了？” 谢莲跟三观不正的话不想多说话：“这鸡肉是客人预订的，那就是一整只鸡，我不能给你。” “一整只鸡，你就是舀了一碗，他也不知道啊，都不是你的，你还这么抠搜，真是的，赶紧的给我舀一碗。” 朱翠花说着就想自己上手了，谢莲伸手指着她：“出去！退出我家的店门，你要是敢进来一步，我砍断你的腿！” “想吃鸡肉可以啊，拿钱来，我专门给你们炖一只鸡吃。” 朱翠花被谢莲的气势给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看到谢莲的手中并没有什么工具，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还是天赐的三奶奶呢，给他吃口肉都舍不得，以后还想他孝敬你们？” 谢莲抓起菜刀重重地砍在菜墩上：“朱翠花，断亲了，别在这里跟我攀关系，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