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知了声声,宣示着酷暑的炎热难当。连续几天不下雨,空气中带着炙热,如火烤一样。 工地只安排早晚工作,过了十点便停,下午五点后才开始。可是这样的炎热天气,就是太阳落山仍然热得受不了。稍微劳动一会,便是一身的汗水。就是这样,仍然不会缺少在烈日下做工干活的人们。 顶着遮阳帽,光着膀子的驾驶员向后倒车,自动卸下车上的石子,开到空地上,人从车上下来,走到楼边的阴影下,取下帽子,抬起头,扇了两下。 “司机师傅,喝绿豆茶。”专为工地提供服务的伙夫喊道。 司机来到台边,接过一碗绿豆水,仰头一气喝个精光。 “给我把水瓶灌满吧。路上一会就得喝一气。真是受不了这天气。” “好的。给你倒凉白开。要不要加点糖?” “加点也行,提提精神。” 稍作休息,司机提起灌满的水瓶,发动车子再次出发。 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聚在楼角的风口乘凉休息,有的就地躺下,有的聚一起打牌。 “又断烟了,午饭后谁去镇里转转不?” “这么热的天,谁愿意谁去。一次买两包,撑不过两天就抽完。要买就买一条,省得天天往镇上跑。” “这里就是不方便,这么大的医院连个商店也没有。” “烟头不要乱扔,踩灭扔垃圾桶里去。” “这个叶子还真够讲究的,一个烟头也不让落地,早晚两次派人打扫卫生,一个烟头也不放过。现在都不好意思抽烟了。” “自觉点好。” 几台挖掘机推土机并没有停工,仍在不停的运转着。开车的司机半小时一换。 一群孩子从新开挖的河道里光着身子爬出来,一路飞奔着跑向远处的树荫下。 两名伙计骑着三轮车从镇上回来,车上装着满车的菜。几位工人围了上去,取自己捎带的东西。 叶宇从楼里出来,长裤短袖。 拉开车门,车里如蒸笼一样,一股热气把叶宇冲出来,还散发着难闻的皮料味。 打开车上的空调,空转一会再进去。 “叶帅,这么热的天,还要出门吗?”一人关切地打个招呼。 “出诊,镇东面有个急诊。”叶宇说。几次不让他们这样叫唤,可仍然改不不过来。叶宇便放弃了,随便吧。 “您这么大人物,还做这种小事。” “都是平常人。该做的能做的就要做啊。”叶宇随口说。 “叶帅,带我们去镇上行不?没烟抽了,去买包烟。” “行。顺路的事。” 车里凉快了一些,没再停留,叶宇坐进车里,带着同行的工人,开出了医院。一路飞快,只几分钟便到了镇上,没有停,一直开到镇东头,停在路边的树下。 “那边就有商店,快则十分钟,慢则半小时,你买了烟在这等着。”叶宇提起药箱走向敞开的大门处。 “你是—叶子?一定是了,您也会诊病?”早在大门口等着中年男人惊喜地问。 “快进去吧,不是说急诊吗?”叶宇催促着。 “是,是,请进。是我家老头,早饭后就有些不适,忽然的就说不出话来。这么热的天怕路上中暑,只能麻烦你们啦,真是不好意思,劳您的大驾。” 一位老人躺在床上,双眉拧紧,半昏迷状态屋里时打着空调,很凉爽。 “屋里一直打着空调的吗?老爷子是不是出过屋,一身汗就进了空调屋里来?”叶宇问道,边说边走到老头近前,出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还真是的。爸吃过饭就进来了,一直吵着外面热,吃顿饭就是一身汗。过没一会就难受。 “年纪大了,抵抗力弱,一热一冷,容易造成气息郁结。现在好了。温度不用打这么低。老爷子到外面坐坐,出身汗把寒气排出来,免得落下受寒的病根。” 老头在叶宇点过之后,身体便舒展开来,睁开眼,长舒了口气,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家人连忙上前,帮他坐起身来。 “原来是叶子啊,要你亲自过来,真是太感谢了。”老人艰难地说。 “正好我得闲,就跑了一趟。现在没事了,以后不要老在空调下,对身体没有好处。现在到外面晒晒太阳,出出汗。”叶宇说。 “好的,好的。”家人连忙关了空调,陪着老头一起来到院里。 从清凉中来到火热的风里,一时难以承受。叶宇陪着站在门外的阴影下,阵阵的热风吹来,烤得人难以忍受。只一会,老人便是一身的大汗。 “还是流点汗好,浑身舒服多了。” “好了吧。请交十元出诊费。”叶宇说。 “十元?这太少了吧。还要您跑一趟。” “就是收个跑路的费用。这是医院的规定。没用针没用药,只是点了几下。不用加钱。” “太感谢了。想不到您的医术也这么高。”男人激动地说。 买烟的工人回来了,叶宇不再停留,挥挥手上了车,发动调头,加速离开。 叶宇加速前行,几分钟回到了医院,停到楼边的阴影里。没理会工人,几步跑回了实验室里。 午后,气温更高,路上没了行人,室外几乎没呆呆。挖掘机也停了。炽热的太阳照在地上,空气仿佛有些扭曲。空气中散发着热气,还有朦胧的雾气。风停了,炎热中又有些闷,呼吸都有些困难。 连续几天的高温,今天终于有了变化。看来大雨将至。叶宇看到工地上几台机器停在泥地上。让他们把车开到广场处,免得大雨过后车子陷进泥水里。 就这燥热的天气,怎么可能有雨呢? 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丝凉爽。迷蒙的天边迅速的涌起如山的乌云,云头翻滚,如浪涛,如奔马,一路电闪雷鸣,裹着风,带着雨。 “起风了!”感觉到外面天气的变化,来到院里,惊喜地叫起来。 一阵阵风吹来,刮起地上的尘土,卷起落叶,漫天的飞扬。 驱散了闷热,带来了清凉。躲在屋里的人们纷纷跑出屋,享受这份难得的凉爽。 “别看天了。你们几个快去把水泥盖上。”队长喊了一声。 狂风大作,树枝摇晃着,起伏着。 大滴的雨点被风裹着,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人们赶紧跑回屋里。 乌云四合,天暗了下来。风小了,狂暴的雨突如其来的降下,扯着长长的线条,连接着天地,如天河倾倒,来不及跑进屋里的,瞬间便是一身的水,艰难的几乎迈不动步,耳边全是哗哗的雨声。 地上很快的积满了水,混着泥土,打着旋不知往哪里流。相互冲击着,好像终于找准方向一样,一起涌了过去。 雨头过后,雨势小了一些。灰暗的天空转亮了,云层涌动,一道道闪电不断的闪过,阵阵的雷声在空中炸响,或远或近震撼憾心神。雨一会稀疏,一会密集。裹着风,敲打着门窗。 下雨好啊,天气凉快了,又不用干活。几人又聚一起打牌,难得清闲的时候啊。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云层渐消,雨停了,露出了天空,太阳又现出了炽热的光来。清凉消退,恢复炎热的本来状态。 工人们从屋里出来,清理风雨过后的零乱,疏通积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河沟里并没有多少积水,久旱的大地还没喝饱呢,不会形成水流。被雨水泡湿的水泥不能久放,工人们把它们拉出来,混合上黄沙石子,开始工作了。 十几人挥动着铁锹,拌着混凝土,几位工人推着铁皮车子,一趟趟的来回运。 这么大的工地,仍然采取人工的落后办法,没有使用机械操作。用的工人不少,效率却很低。这是当地的主要工作方法不像象宋城基地那样的机械操作。叶宇想着这个问题,给常副局长提个意见,多采购一些机械,以加快工程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