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家,大门上着锁,爸妈可能又去村北开会去了。小梅还没放学。 “妈真是的,今天没算准我们回来吗?”叶宇说。 陈艳却是远远的就看到了妈向家走来。 妈来到门前,“这么快就学会了?” “上午就学会了。还教会了表哥表嫂。下午她硬要艳教开儿天儿。要不然早来了。”叶宇答道,“北地的事还没个结果?” “结果是早有了,只是分的均不均了。一亩三分地的事,先辈们传下来的,比天大。”妈打开门,帮着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酒给你妈喝啊,向这搬啥。” “昨天我们跑到聊城,给妈买了二十件原浆二锅头。妈说过段时间勾兑好再给你送来。”陈艳说。 “我又不能喝酒,只能给你爸喝。”妈说了一句,“来,让我检验一下你们学的咋样。” “妈也会?” “是啊,老头教的时候,你大舅就听不懂,打死学不会。你爸也是,我给他讲了无数遍也是找不着要领。没有武学功底,跟听天书一样。” 娘仨一起站成一排,动作一致。顺畅自如。 “不错,深得精髓。艳儿比娘领悟的还深。” “妈,我带你进梦幻空间吧。”陈艳说。 “怎么进去,我可没有同感。” “我和宇一起,你闭上眼就行了。放开心灵,什么也不要想。”说着,一手拉着叶宇,一手拉着妈,就这样站在院里,直接进入了梦幻中。 “这里真是纯净,仙镜不外如是。”妈进来稍加感受,感慨地说。 “妈,你别乱看啊,都赤着身呢。只有灵魂入内。” “赤子之心,再说你们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可避讳的。要是能幻化出衣服来,稍微遮一些也行啊。”妈毫不在意的四处乱看。 陈艳也自如的随着妈到处走动,和妈讲述着。叶宇则停身在原地。 “真是美妙无双。艳儿,所有人都可以随便拉进来吗?” “只要我愿意都可以。宇却做不到,只能拉我。可又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以后会领悟到的。” “心意想通才可以做到啊。传说中是这么说的。随便拉人进来,却没听说过,也许是你的特殊能力吧,别人学不来的。” “妈,你在这安静的思考,时间无限的。能让你领悟到许多东西。” “感受才是最好的领悟方式。接触的多了,什么事情自然就懂了。”妈说着,举首望远,不觉陷入深思中。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陈艳回来,和叶宇依偎着,探讨着混沌心法。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妈身着一身花衣飘然而来,如同天外飞仙一般的惊艳。 陈艳惊讶地叫道,“妈,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字,借。”妈简单地说,“梦幻之间,能看到现实,能听到周围的声音,说明就与现实有联系,声音能进来,光能进来,空气进不来,有形的东西都进不来。所以只有借用光线。人的视线之所以能看到,不就是因为有光吗。想象着在身外编织成各种不同颜色的光线,就成为遮挡的衣服啦。” 两人沉思,按妈说的方式,没多久,叶宇便幻化出一丝光线披在身上,不断的增多,成网状,成片状,变幻着形状和颜色,连成了一件五色的衣服来遮住身子。随着身体走动,并不断的增减变幻。陈艳则幻化出一片朦胧的雾状,笼罩全身,让人看不出面目。还以为是一片流动的云雾。形状再变,幻化成各种各样服装遮在身上。 有了新奇的事,两人乐此不疲,再不用赤着身了。既然可以幻化衣服,就应该可以幻化出其它的东西来。不过今天来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三人一起醒过来。 “怪不得人间一日,天上一年。我儿有些相助,何事不成。”妈欣慰地说,“不过,看你们空间不是太清晰,不是太稳定。应该有限制的吧?” “是的,大概能离身体十里,再远就会迷失。到处乱转不是本意,主要是利用时间思考困难的问题。妈,你以为在里面过了多久?” “多久没个概念。只觉得十分的漫长,可以安心的去想事情。” “外面只是十分钟的样子。” “嗯,感觉到了。”妈说,“以后想着如何编织空间,让它更稳固。” “谢妈指点。” “好了,你们在家玩吧,等小梅回来。我还要去讨论事情。”说完离开家又去了村北。 没啥可玩的,两人上楼,打开箱子,把以前的东西取出来,重新整理一遍,现在有车了,能带走的就带走一些。 相册带上,随时能翻翻看看。再带上几本医书,这些在书店里是买不到的,学校的图书馆里也找不到。 “哥,姐,我回来了。”院里传来小梅的喊声。 陈艳连忙下去,叶宇收拾了一下,抱下楼先放进车里。 叶梅回到家,放下手包就闹着陈艳。陈艳带着小梅打了几套拳术。村里的几个小孩子也跑来,于是练武移到了外面的路上。一群孩子排成两排,跟着陈艳一招一式的练习拳术。天生的感召力和教导能力,没到天黑,一套拳术便教会了这群孩子。 到了吃饭的时间,各回各家。 “小梅,以后你要管好他们,要让他们听你的话。不准在外面欺负人。不听话的就揍。” “好的,姐。”小梅听话的应道。 “洗洗手,来吃饭了。”妈喊道。 有菜无酒。中午喝的有点多,陈艳也不想再喝。 “北地的事情还没结束吗?”叶宇问。 “算是说好了。没人闹了。本来是好事,差点让叶明搅黄了。以后开矿,村里人还可以先录用。有活干有钱挣,多好的事情。”爸说。 “守着家门,叶明怕是要起哄做坏事,别把人家外商给欺负走了。”叶宇担心地说。 “村长警告他了,再敢闹事,下次严打就把他报上去。吓得他不敢出声了。” 吃过饭,早早的睡了。跑了一天没得到休息,有些累了。 十五,终于没啥事,可以在家安生的过一天啦。 早饭后,一家人拉着车子,来北地刨花生。北风送来清凉,有秋天的味了。草叶上挂着露珠,树林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几只麻雀在枝叶间叫着跳着。河里的荷叶依然顶着碧绿的大大的叶片轻轻的摇摆,偶尔能看到几支莲篷在河中央立着。地里的玉米收完了,只剩下干燥的黄土地,没有一丝的湿气。只有一块花生地,黄绿的叶子,努力的展现最后的生命。 爸用镰刀掠去花生叶。家里没喂牛羊,不要它。扔在地里随便谁拾走。叶宇陈艳两把抓钩分开左右,干燥的沙土地,松松散散的,不用用力,就可以刨出。有时用手一提就能完全的拉出。妈在后拾掉落的花生。 “艳儿,以前干过农活没?” “没干过,家里只有半亩地,只是种些菜。祖辈们全是靠着打鱼为生。” “在以前,你们陈庄也是出名的富有。出了几家大财主呢。说起来你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家景并不差。我还给你爷爷看过病呢,收了一块大洋。咯咯,早知道会娶到他家的孙女,怎么可能收钱呢。” “您收的大洋呢,怎么在家里看不到一块?” “解放后全被政府收走了,换成票子。我们家是没有,你外公家还存了几块。没啥收藏价值。” “市面上还有炒作银元的呢。一块值十几块钱呢。” “那些全是假的。真的银元岂只值十几块,一百也不卖。” “我爸还收藏着两块呢,用嘴吹口气,放在耳边,就能听到嘤嘤的声音,很好听的。” “能听出声音来的,应该是真的。” “爸说是爷爷留下来的。一直保存着。没啥吃的那会,也没舍得卖。” “说起那个挨饿的年代,人真是可怜。每个村都有饿死的,小孩子饿得皮包着骨,摇晃着走不动道。见得多了,也就不在乎生死了。” “我们只在历史上知道一点,三年自然灾害。” “那是人为的灾害。不作不死啊。大量的粮食扔在地里,不挨饿才怪呢。再慈悲心肠的人也只得看着,无能为力。” 说起以前,就有无穷的话题。从解放前到解放后,从大跃进到运动,到公社,直到分地包干,才好过了点。 “现在又开始祸害农民了。起杂资交粮款,养一大批的闲人。” “种地确实饿不死富不了。出去做工还能多挣点钱。” “城里人坐享其成。吃着农民种的粮食,农民修路,建高楼,给他们住。还有各种服务。全都是农民工在干。老的在家打麻将,小的待业。享受国家的补贴。” “国家的政策,这个分配制度---”叶宇说到一半,无法向下说。 “小梅,离你艳姐远一点,把你的头刨烂喽。” “我注意着呢,不会的。刚开始还有点别扭,刨一会找到窍门了,只轻轻一压就行了。不用全身用力。” “干农活也是要本领的。”妈说,“长这么漂亮,娶回家就没打算让你干农活。” “我有劲,啥活都能干。”陈艳不服地说。 “象你这样的,只能嫁给大户人家当太太。农民家里要娶的话就娶个五大三粗的,膀大腰圆的,吃得苦,受得罪。”妈继续打击道。 “那象我这样的就没人要啦?” “还真不好说婆家。嘿嘿。” “你看,你们村的小孩子不是叫姑姑就是叫姨姨的,可有叫你妹妹的。”叶宇说。 “你们娘俩是嫌弃我的啊。三书六礼的,还有舅舅作保的,说不要也不行。” “农村的规矩是老一套的啦。现在是领结婚证才受法律保护的,才算合法的夫妻。” “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还上不上学啦。” “那就先生个孩子,母凭子贵,扔也扔不掉。” “姐姐是要生个弟弟吗?”小梅问。 “不是,给你生个侄子,喊你姑姑,好不?” “好啊。我保证不揍他,还保护他。” “你要好好练武,当个女侠。” 太阳高升,西风阵阵,并没有任何的炎热,反而让人觉得暖暖的。田野里不时落下成群的麻雀,哄然飞走。秸杆上挂着丝丝缕缕的闪亮的丝。田野里不时的冒起烟雾,是农民在烧田里的杂草。 “呀,这里有个老鼠洞。”陈艳刨开一个土沟坡,叫道。 “这个洞不大,才挪来的老鼠。”妈看了看,说。 “还有常住的,还有四处搬家的老鼠啊?” “其它的庄稼都收完了,只剩下我们家这花生地了,想把家安这里。还没来得及挖多少花生呢。不用管它。有的大老鼠洞,能挖出来几十斤粮食,可会藏粮食了。” “可是辛苦一夏,被人给抢走了,冬天岂不是会饿死?” “不会。现在就被打死了。弱肉强食,自然规律。”叶宇说。 爸往家运了一趟,第二车就装完了。一家人收拾干净,一同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