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这小子很特别,我建议先别送去矿场,带去给帮主过过目,说不定帮主能看出这小子有什么价值呢!” 最前面形似头领的两人商量,另一个认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抓的人,基本上是瓦岗那边逃难过来的,都是些山野村夫。” “这小子很另类,要真是一块金子让我们糟蹋了,帮主怪罪下来,你我难逃其咎!” 走了一夜,天亮前佟冰被蒙上眼睛,捆在马背上,一众人打马奔跑,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跑了多久,佟冰闻到了水草烂泥发酵的腥臭味,听到马踏水溅的声响。 好几日没有落雨了,有马踏水的声音,又有烂泥腥臭味,佟冰断定这是沼泽地,蛮鳄帮的大本营。 马停下,有人粗鲁的将佟冰拉下马,一把扯掉蒙眼的布。 白光刺得佟冰睁不开眼,等他眯眼慢慢适应后,映入眼帘的,这里像是一个原始野蛮部落。 沼泽边上,错乱的搭了很多矮棚,木头建造粗糙笨拙,破洞毡布芦苇草,胡乱盖在粗笨的木架上。 走来走去的人,披头散发,光膀子露胸的,散发着汗臭味。 有人在剥鳄鱼皮,有人在旷地上架火烧水,有人在聚集赌博。 不远处有一粗壮的男人正鞭打老妇人,老妇人被打了还要给他磕头。 而在佟冰脚下几米处,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众目睽睽竟在做那事。 一人四仰八叉躺地上,女的跪地,嘴里没闲着,后面又有一人推波助澜。 这画面辣眼睛,走过来走过去的人却若无其事。 佟冰被猛推一把,踉跄差点摔倒,被人推到一块水边大旷地上。 旷地上燃起大火堆,火堆旁坐了一圈人,正在吃肉喝酒。 大老远,佟冰就能闻出,喝的还是他家产的酒。 抓佟冰的小头领把他推上前,禀报说。 “帮主,二帮主,卑职抓了一个特别的人,不敢擅自作主,所以带过来,特请您二老过过目。” 佟冰纳闷,小头领在老大面前不称在下,小人什么的,称卑职,这蛮鳄帮老大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一个长得瘦弱白净,文静如书生的男子,优雅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犀利的眼光看向佟冰。 想必他就是蛮鳄帮,人称鳄头蝰的帮主了。 佟冰有所耳闻,想象的是胡渣满面,胸脯长毛的粗汉子,没想到此人与他想象恰恰相反。 鳄头蝰看人的眼光毒辣,让人全身不自在,佟冰忽然想到阿彩,要是他也有阿彩的能力,自己就死定了。 忽然鳄头蝰揪住佟冰衣领,四目相对,鼻尖对碰,厉声道。 “你是佟冰,与那名角秋蝉是老相好,这件乐器,就是你送给她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会落在我手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佟冰体若筛糠,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喊出的声音都变调了。 “冤枉啊,小的只是丽春院一小厮,曾听说过管事的,不,那个佟冰与贵帮有怨。” “小的只是偷了秋蝉的吉他,要是因为一把乐器认错了人,小的且不死的冤枉啊!” 小头领把抓到佟冰后的事一说,鳄头蝰还是不信,仍指着佟冰道。 “你就是佟冰,害得我死了三十多兄弟,名声扫地,损失惨重!” “今天我要把你一刀刀割下来炖了,吃你肉,喝你汤!” 佟冰双腿一软,瘫坐于地,哭得满脸泪水,语无伦次。 “不是,我不是,大爷,神仙,求你饶了我,我愿为你当牛做马……” 这时,一个女人站起身,鄙视的看了眼佟冰,无趣的道。 “玩这种游戏,真没意思,好歹找个有骨气的玩玩,这等软蛋就别耍他了,看看,他都快尿了!” 此女三十有几,一头蓬乱卷发,张口说话一口大黑牙,长了一身疙瘩肉。 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左眼斜到右嘴角,露出的手膀小肚后腰,全是长短不一大小伤疤。 看来她喜欢在暴力血腥中寻找刺激,她就是二帮主,暴风钻。 她走到佟冰跟前,一脚踏在佟冰肩头,轻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一番,不屑说道。 “听说那姓佟的小子硬气得很,出行身边都带了高手,还有什么重甲骑兵。” “这厮就没点骨气,如果是姓佟的小子,怎么会傻到一人跑到我们地盘找死呢?” “找乐子也要找个像样的,就别浪费时间了,把他送去矿场吧!” 鳄头蝰优雅的吃了一小块肉,坏笑道。 “老二,这小子会唱歌,不如你留下来,又能唱歌给你听,晚上也能给你解解闷。” 暴风钻踩在佟冰肩头的脚一蹬,将佟冰蹬倒,嫌弃的说。 “这小子吓得像只鸟儿,老娘怕他立不起来,满足不了老娘,且不扫兴。” “解闷还是算了,老娘喜欢粗暴野蛮的,就让他唱歌来听听好了。” 佟冰抱上吉他,在火堆旁众人的期待下,拨响琴弦。 他唱了他那时代某小鲜肉的一首歌,公鸭般的嗓音特别刺耳,阴柔得酥麻进人的神经受不了。 才唱得一半,就被暴风钻一把夺过吉他,再次将他踹倒在地。 “这唱的什么啊,娘里娘气,比帮主你他妈还娘,简直受不了!” 说罢将吉他递给身边一猛男,温柔了许多。 “阿水,还是你来唱吧。” 猛男试弹了一下吉他,马上找到感觉,进入状态,唱起了粗犷的野调子,气势如万马奔腾。 暴风钻爱慕的看着猛男,赞叹道。 “还是我的阿水唱得好听,老娘爱死你了!” 鳄头蝰边欣赏音乐边喝酒,目不斜视对小头领摆摆手。 小头领会意,把佟冰押了下去。 在激情澎湃的歌唱声中,越走越远。 走远后,小头领狠狠的推了佟冰一把。 “妈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害老子白白跑一趟,你自找的,现在只能送你去控矿了。” 佟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去挖矿,至少比留在蛮鳄帮要安全得多。 留在鳄头蝰等人眼皮底下,早晚会被识破的,那才是自找死路。 佟冰被蒙上眼又被带出沼泽地,又奔走了半日,与一众被抓来的汉子,被送去矿场。 矿场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属于柳河阳的地界,但处于桑榆边境上。 佟冰与一众汉子,用绳子连成一串,步行在崎岖的山路上,走走停停。 蛮鳄帮的人只是叫骂推搡,没有施暴。 并不是他们发善心,因为现在佟冰他们是商品,必须完好无损交到顾客手里。 果然,来到矿场,就专门的人检查新来矿工的身体。 扒掉衣服细细查看,无伤无病检过关后,还要根据体格强壮瘦弱,年轻年老来定价。 高者可卖五两银子,老弱者甚至一吊钱都不值。 蛮鳄帮有专门的人与矿场议价,因为价格上的问题,检查口吵闹不停。 卖方想拼个高价,买方拼命压价,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吵闹的人群中,佟冰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大感不妙。 前方还有几人,就轮到他检查了,他铁定会被认出。 要是被认出后,不死在蛮鳄帮手里,他也会死在这人手里。 逃出狼穴,又入虎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