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邻居听到动静，匆匆跑过来看了一眼。 见到院子里的林野和苏蔓，松了一口气。 “回来了？你们奶奶，被送回乡下去了。” “家里我给看着的，你们，回去看看吧！” “老太太是个好人，本不该这样的……” 说到这儿，邻居都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唐桂芬住在这一片好几年，左邻右舍提起来，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 人和气，又好相处。 谁家有个需要帮忙的时候，她都会站出来。 就前几天，老太太还在乐呵呵地说。 自家孙子孙女都有出息，非要接她去首都看看。 还说没准以后，自己还能出国瞅瞅。 那会儿隔壁邻居都还打趣她，出国了别忘了给他们带点洋玩意儿回来长长见识。 可一转眼功夫，人就没了。 搁谁，谁受得了？ 林野红着眼眶，说了声谢谢。 扶着苏蔓起身出门，上了小汽车，直奔乡下。 一路上，苏蔓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心里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不会，奶奶只是受了点伤，人没什么大事。 只是，回了村里休息？ 可小汽车到了村口，老远就看到了村口路边挂着的白皤。 凄凉的唢呐声传来，叫人心肝都跟着发颤。 苏蔓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下车时，双腿发软险些站不稳。 林野上前扶着她，沉声道。 “媳妇，站稳了！” “咱们，去看看奶奶。” 苏蔓深吸一口气，抹了把眼角，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 “好，我们去看看奶奶，奶奶不想看我们哭的样儿。” 从村口到家那段短短的路，两人却走得极其艰难。 到了家门口，就见漆黑的棺木摆在堂屋里。 棺盖还没盖上，林自强穿着一身孝服呆滞的跪在那。 刘妮儿怀里抱着林安康，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村里人都来了，坐在外头陪着。 见到林野和苏蔓进来，林昌盛狠狠抽了一口烟。 “回来了？就等你们了。” 得让他们两人见上老太太一面，才能盖上盖啊！ 林野扶着苏蔓走进堂屋，看着棺材里的唐桂芬。 老太太神情痛苦，脖颈上还有一道明显的青黑色掐痕。 可想而知，她临走前，遭受了多大的苦难。 苏蔓喉头哽咽一声：“奶奶……” 林野仰头看着房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奶奶，你说话不算话呢！我可得笑话你了。” 林自强回过神，看着林野和苏蔓，嘴唇抖了抖，嚎啕大哭起来。 “哥，嫂子，都怪我……” 倘若不是那天他给康子吃了冰棍，康子也不会生病。 康子不生病，奶奶就能如期跟他们去首都了。 奶奶去了首都，哪儿会有这么一趟飞来横祸。 啪啪啪啪啪 林自强左右开弓，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脸上扇。 一旁的刘妮儿心疼的不行：“强子，你别这样……” 刘妮儿怀里的林安康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听着那哭声，林自强越发忍不住。 最后，还是林野出声，制止了他。 “强子，奶奶不想看你这样。” “咱们，好好把她送上山！” 林自强听到这儿，这才停下手。 林红星远在外国回不来，他们就是唐桂芬唯一的亲人。 等看完了，盖上棺材，村里人帮着把棺材抬上山。 就安葬在唐桂芬老伴儿边上，离他们爸妈也不远。 那个鲜活的老太太，顷刻间就变成了山上的一座黄土坟。 再也，回不来了。 从山上下来，苏蔓几乎要站不住。 看着满脸苍白，要昏过去的刘妮儿。 她打起精神，先把刘妮儿和林安康带回市里休息。 林野和林自强留了下来，把家里收拾好。 村里人劝了两兄弟一会儿，就各自回了家。 家里彻底安静下来，多了几分凄凉的气息。 林自强呆呆的捧着唐桂芬的遗像，坐在唐桂芬屋里，直抹泪。 “哥，咱们现在，彻底成了孤儿了！” 爷爷，爸爸妈妈，现在连奶奶都没了。 林野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的，他也伤心。 可现在奶奶不在了，他就是这家里的唯一主心骨。 他走到林自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当爸了，有自己的小家，还有哥跟红星呢！不孤单。” 林自强低着头，半晌才嗯了一声。 林野深吸一口气，问了问唐桂芬出事的具体情况。 虽然心痛，可只有问清楚了情况，找到证据，才能给奶奶个公道。 林自强闭了闭眼，一五一十的把事儿说出来。 “我那天在饭店，接到了嫂子的电话，让我回去看看。” “等我到家，发现家里围满了人。” “好不容易挤进去，就发现奶奶躺在地上。” “边上还有医生，当时就说，没救了……” 说到这儿，林自强顿了顿，似乎十分痛苦。 “可我不信，我背着奶奶要去医院，让医生给我把奶奶救活。” “他们都劝我，我不听，结果不知道谁给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他们已经把奶奶送回村了……” 就算再不想承认，他也只能回来给奶奶举办丧事。 林野听完，心里也不好受。 “当时报了派出所吗？有没有看见谁进过咱家？” 林自强抽了抽鼻子，摇摇头。 “没，派出所的人说，家里太多人进出，证据都被破坏了。” “初步判定，是有人入室抢劫，奶奶抵抗才会被杀害。” “可是哥，我不信！” “奶奶不是个胆子大的，真遇到抢劫的人，她肯定不会抵抗。” “人家拿了钱走人就是，何必非要对一个老太太下杀手？” 林野紧握起拳头，咬了咬牙。 “你嫂子接到奶奶的电话，当时，李根深好像在……” 要真说起来，或许，他才是应该为奶奶的死负责的人。 “李根深？你那亲爹？” 林自强眼睛一下瞪圆：“为什么？” 这，也是林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李根深在首都不说过的风生水起，但怎么着也没必要跑这么远，就为了杀奶奶？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会弄清楚的。” “到时候，一定要让李根深给奶奶偿命！” 林野双眸迸发出冷意：“一定会让他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