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深看到唐桂芬眯了眯眼，也不想听那人继续聒噪，抬脚大步朝唐桂芬走了过去。 他到底是在首都浸润了这么多年，自带一股子气场。 走到唐桂芬跟前时，还把唐桂芬吓了一跳。 “同，同志，你找谁？” 李根深朝屋里看了一眼，没见到其他人。 扯着嘴角笑了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我找林野他们，能进去说吗？” 唐桂芬以为是找林野有事儿的，急忙点点头，拎着扫把请李根深进屋。 “能，你进来坐，我给你倒茶。” 李根深抬脚进了院子，顺手关上门。 趁着唐桂芬进厨房倒水的功夫，打量了一圈这小院子。 这地儿不大，但一家子住着绰绰有余。 还以为林野本事大了，会接这老婆子去享福，结果就把这老婆子一个人扔在这儿的？ 哼，那逆子总说他没良心。 合着，他自己就有良心了？ 打量的功夫，唐桂芬泡了一杯茶出来，放在桌上，看着李根深。 “同志，喝茶。” “请问，您找我家林野，有什么事吗？” “他前几天，回了首都！” 李根深手一顿，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想着那藏着账本的书还不知道在哪儿，他心里有些烦躁。 刚想起身走人，却在看到满脸关切的唐桂芬时，改变了主意。 他去要那账本，林野肯定不会乖乖的给。 但是这老婆子去，可就不一定了。 李根深顿了顿，神色缓和了一些。 “老同志，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您。” “多谢您拉扯林野长大，您的大恩大德，我李根深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提过你？我是他爸。” 听到李根深那名字的时候，唐桂芬的脸色就冷了下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李根深是谁？当初林野他们回来说过。 这个混蛋玩意儿，当初为了把另一个儿子送去首都。 趁着林野他妈还没清醒，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但凡他是个有心的，把林野扔给别人养也说得过去。 可他呢？把林野扔到了山里头。 那是打定主意，不让林野活着啊！ 要不是她和老头子凑巧进山，现在还哪儿有什么林野？ 这次回来，顾天星也提过一嘴李根深，说他不是人，是个畜生。 唐桂芬也知道，顾天星之所以这些年一直没办法去找林野。 是因为李根深把顾天星关在了精神病院，其中种种，都不是人能干的事儿。 他们只说了这些，但不证明，李根深只干了这些坏事。 估摸着这里头还有很多，没告诉唐桂芬的畜生事儿呢！ 唐桂芬不等李根深继续说，转身就要去开门。 “你滚，我老婆子这地儿，不欢迎你。” “骂你一声畜生，都抬举你了。” 李根深见唐桂芬不好糊弄，眼眸沉了沉。 快步上前挡住了唐桂芬的去路，不让她开门。 “老太太，我这儿跟你好说，你不听？” “我算是明白，林野那狗崽子的性子随了谁。” “油盐不进，这不跟你一样？” 唐桂芬咬牙切齿，对着李根深呸了一口。 “我家林野处处都好，随谁都行，总不能随了你这畜生。” “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李根深冷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口水。 “你叫！我又没打你没骂你，就是作为一个晚辈来拜访你一下，看哪个派出所会抓我？” “林野总归不是你们林家人，你何必为了他得罪我？” “是，他是顾首长的外孙，我动不了。” “可你还有一个孙子孙女，没人撑腰呢！” “听说，你那孙子刚给你添了个重孙？” “还有你那孙女，在外国学习？” “啧啧啧，这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 “你们老林家，可就真的要绝户了……” 唐桂芬被李根深的无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畜，畜生，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根深勾了勾唇，一脸不以为然。 “也不想怎么样，就是希望你跟我回一趟首都。” “找林野他们，要点东西。” “说起来，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现在只是让他们物归原主，等把东西要回来，你就能放心的安享晚年了。” “犯不着为了个假孙子，让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没好日子过吧？” 唐桂芬看着满脸写着无耻的李根深，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活了几十年，还是明白些道理的。 那东西要真是无关紧要，李根深也不会大费周章跑来德市。带她去首都威胁林野他们？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林野那么孝顺，不会不管她。 她这个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给他们添负担。 唐桂芬眼眶涌出眼泪，似乎真的绝望到了极致。 在李根深的眼神催促下，她低下头去。 “你要我，怎么做？” “才能，放过他们？” 李根深靠在门口，抵着门，冲着里头抬了抬下巴。 “好说，你只要跟我去首都就行。” “老太太，是你自己收拾？还是我帮你？” 唐桂芬再次确认：“是不是只要我帮了你这次，你就会放过他们？” 李根深抬手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点头。 “是，你赶紧的。” 他必须得赶在林野他们发现账本之前，把东西先弄到手。 至于以后怎么对付林野，他有的是手段。 凡是得罪过他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唐桂芬跺了跺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等着……” 她拄着拐杖，快步进了最里头的那间屋子。 那是苏蔓和林野的房间，电话在里头。 唐桂芬快步进了房间，一边拿起电话拨号码，一边透过窗户缝隙观察着外头的李根深。 因为太紧张，她的手都在发抖，几次都按错了好吗。 好不容易按对号码，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她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苏蔓欢快的声音。 “喂，你好？” “蔓妮儿。” 唐桂芬喉头一哽，险些说不出话。 “奶奶？怎么，强子的事儿忙完了？你们要来首都了？” “什么时候的火车？我跟林野去火车站接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