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便是犀王，也是眼前一亮。 用上这种手段，柳神别说恢复，伤势甚至有可能恶化。 这样一来，半年后完全不用担心会发生任何意外。 “不妥，若是传出去，于大局不利！” 万古年说着便开始泡茶。 犀王挠了挠头说道：“不让消息传出去不就行了？” 万古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泡茶。 但叶正龙却敏锐捕捉到了万古年言语中的潜台词。 不妥！ 并非是不能。 所谓大局，完全是以结果来看的。 若是万古年赢了，成为了万藏商会的会长，那么哪怕这件事是他吩咐的，也没人会说什么。 若是万古年输了，别人成为了万藏商会的会长，那么这件事，自然就是叶正龙做的，被清算的也只会是叶家。 对于自己和叶家来说，这件事几乎不需要犹豫。 在上这艘船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退路。 做不做这件事，都不会影响未来的结果。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要做！ 在这种默契下，仙舟之中氛围一片祥和。 柳家，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 没有竞争者出来拦路，也没有柳如烟的仰慕者出来找茬。 至于犀王以及幕后之人，更是根本没有现身。 李凡很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半年前那场伏杀，手笔都能这么大。 接下来的暴风雨，必然不会简简单单。 很快，李凡便来到柳家祖地。 身边，也只剩下柳神。 一棵树，占据了秘境所有空间。 柳神的本体，格外强大。 遍布其上的焦黑纹路中，不时有雷霆溢出。 但是溢出的雷霆之力，便带给李凡难以言说的压力。 这种感觉，他曾经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过。 顾念堇！ 倒不是因为实力，单纯是那种感觉。 一个字，玄！ “柳神前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但说无妨！” “我曾见过一人，与前辈带给我的气息一般无二。 而在我见过她之后不久，她便顺利突破神魔境。 根据某位为她护道的前辈的说法，她的突破像是水到渠成。 照理说，柳神前辈不应该失败。” 李凡说出了心中疑问。 这番话若是别人听了肯定会觉得李凡在显摆。 显摆自己的背景。 我见过的人，已经有突破神魔的了。 不仅如此，为她护道的还是我的熟人。 我什么背景，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吧！ 但听在柳神耳中，却不亚于惊雷。 有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便是她庇护了无数年的柳家，也不曾有人知晓。 世人皆知道柳神强，皆知柳家走的仙道。 自然而然，也觉得柳神走的仙道。 她突破失败，外界都以为是大道寄托九天失败了。 但无人知晓，柳神走的是没有参照的道。 既不是道寄九天，也不是神魔之道。 这条路，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李凡之所以会有同样的感觉，那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境界。 无论是转仙道还是武道，她都能一步入大罗或者神魔。 这，也是为什么李凡见过的那人能轻松突破的原因。 同理，柳神也能做到。 但她并未这样选，而是坚定选择了自己的路。 哪怕这条路后面是无尽深渊，她也想走一遍。 “因为我走的，并非是仙道或者武道。 甚至很可能无人踏足过！” 柳神并未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若是换一个人，她可能不会说，也不值得说。 但李凡，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而且他，也确实够特殊。 他走的路，或许也没有人走过。 “了不起！” 哪怕是李凡，也不得不佩服。 “你也很了不起！” 柳神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能在混沌面前保持本心，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当不得前辈夸奖，其实我之所以如此，是借助了源核的力量！” 李凡也不隐瞒，直接将转化成混沌体的经历讲出来。 面对柳神，他难得的放下顾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眼前之生灵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这种宁静祥和，李凡只在天水湖底沉睡的时候体会过。 “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世间从不缺少拥有源核之人，但无人如你这般！ 你，当世无双。” 柳神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柳神前辈，有没有可能是拥有源核的人不需要拼命呢？” 李凡苦笑道：“我那种情况，是机缘巧合加上特殊环境造就的。 其他拥有源核的生灵，可没有这么多意外。 我并不否认自己有点特殊，但能走出这条路更多还是环境因素。” “李凡，你这样可不行！” 李凡的自谦，或许放在其他地方会让很多老前辈觉得欣慰。 但在柳神这里，行不通。 她并非是否定这种性格，而是她觉得这种性格在这种情况下不合适。 “修行修行，便是逆天而行。 无论你承认与否，都是如此。 大罗，为何要道寄九天，就是因为天地容不下你。 你若是想将大道寄托在天地，那么要么你被天地同化，要么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同理，其他境界亦是如此。 既然修行是逆天而行，那么所谓的环境造就英雄无非就是天道抹杀你的程序。 你的一切，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任何人赏给你的。 自谦，是在消磨你的志向。 你要相信，你就是无敌的。 哪怕是天道当前，你也是无敌的！” 这一刻，柳神身上气机不再平和。 无上锋芒，刹那绽放开来。 那遍布本体的雷劫，仿佛被这股气机牵引而变得暴躁肆虐。 柳神，则是不为所动。 这种气势，深深震撼了李凡。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 普通人也好，踏上修行路也罢！ 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看待这条路。 他所作所为，都仅仅是为了活着。 除了活着之外，他从未思考过修行的意义。 我修行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是李凡第一次思考修行的意义。 这一次思考，与登天战场领悟道韵有本质上的区别。 领悟道韵，是带着明确的目标。 修行的意义，更像是心灵之旅。 柳神的无敌志，是她走的路。 我，要走什么路呢？ 李凡的目光，开始逐渐涣散。 周围的一切，消失在他视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