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千铭束手站在那,阴沉的脸让人望而生畏,不知此时此刻的他是在害怕还是愤怒,抑或是两者兼具。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改变现状。
携着两大灵诀,须臾之间,便是出现在了葛千铭身前,朝着他猛然施展出去,那一瞬,小自横真正窥见了虚兽的一部分。
狰狞的兽首此刻代替了葛千铭的头部,两个眼睛之中恍若存在着吸引人心神的漩涡,越是盯着它们便越会沦陷。
至于其面孔,则是漆黑一片,但又不尽然,稍显透明的脸,仿佛浩瀚的宇宙一般,无垠而深邃,充满着神秘与未知。
盯视着它,恍惚间仿佛瞧见了无数熟悉的事物,一幕幕不断浮现在眼前。
小自横没有被其迷惑,卯足全力便是将手中灵诀朝着他施展出去,而他则在下一瞬急速向后离去。
轰!
巨大的冲击力令得小自横整个人被爆炸产生的灵力倒卷了出去,而这一次,可谓是伤上加伤,虽然脸色惨白,但他终于还是笑了起来。
这么近距离的遭受到攻击的葛千铭,正在施展的牲生术当即便是被硬生生打断,不过在小自横手段尽施的同时,他也是嘶吼一声,奋力将未完成的牲生术打出。
毕竟是半成品,虚浮并且有些涣散的骷髅头面无表情,甚至有种不悦的感情流露,还未出击便淹没在了爆炸产生的灵潮之中。
“死!”另一只虚兽终于是脱开了身,眼见如此,二话不说便要将小自横斩杀在此,本来他完全可以提前救援,可恨缟袂百般阻拦,甚至不惜性命用来阻挠他,这才让他迟来了一步。
小自横眼中有些绝望,他有些不甘,想不到竟然真的会命丧与此,眼睁睁的看着携着恐怖杀意的虚兽不断逼近,他忽然笑了起来,这种无奈又悲愤之意在其胸中难以抒发,唯有惨然一笑用以表达。
一只虚兽或许小自横还有办法能逃,可两只修为在结丹巅峰的虚兽他是连逃的念头萌生不起。
叮
清脆的剑击声响彻在他的耳畔,抬头一看,是缟袂,他竟然拖着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挡在小自横面前。
缟袂修为也不过筑基境巅峰的模样,若不是他掌握的剑术颇为高明并且有着极强的恢复力最为后盾恐怕他连短暂的拖延都做不到。
“这样就放弃了?你对生的执念就仅仅如此?!”他大喝一声,厉喝之声犹如洪钟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
又是竭力一劈,好似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而他整个人顺势瘫倒下去,就要趴下时,左脚猛地向前一步,右手上的利剑也是同时被他用来支撑在地,硬是让自己的身子没有彻底倒下,维持着一种半跪的姿势,大口喘息着。
虚兽肉身以及攻击力算不得高,可那只是对于同阶级的对手而言,对于小自横他们来说,虚兽这样的攻击实在太过于恐怖,他们只是抵挡就耗尽了浑身解数。
缟袂的一剑终究是逼退了那只虚兽,但看得出,那虚兽只不过是不愿意硬抗这一剑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创伤罢了,也仅限于此。
小自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幅邋遢消极的身影竟然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不一样起来,他感到羞愧,与缟袂相比,自己对于生的渴望简直就是个玩笑。
或许是受到了这种生的意志的激励,小自横伤势的恢复也变得极为惊人,虽然还无法媲美缟袂,但也弱不了几分了。
……
昏暗无光的地室内,摆放着一口木棺,与周围的的黑暗恍若融为了一体。
不远处,一中年男子恭敬站在一旁,潮湿的空气之中散发着别样的阴冷,在这凄神寒骨的环境之下,就是元婴期修士都会瞬间毙命。
“你说的可是实话?”寂静的地室之内,一道沙哑干涸的声音回荡,追其源头,竟是那口棺材之内传出,声音虽然难听,可却有股无人可以违抗的威严夹杂其中。
“莫敢妄言。”中年男子恭敬的开口道。
“想不到那等穷乡僻壤之地竟然会有那种存在。”棺材之内,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有些惊讶。
“若是为了仙人的宝藏,还是可以尝试一番,你且先退去吧。”
“是。”中年男子脸上有些兴奋,又有些阴厉,嘴角微微上扬后,消失在了原地。
……
堪破洞内,小自横与缟袂并肩而立,谨慎的看着前方的虚兽,就要出手之际,一股负面、邪异的气息忽然从那滚滚灵烟之中冲了出来。
是牲生术!
那骷髅头森白的牙齿咔吱咔吱的在那咬合着,以极快的速度便朝着他们而来。
灵烟消散之后,齐温衡以及云签宗一众弟子也是随之不见,那是因为虚兽受到了创伤,无力再维持幻境。
“竟然没死。”
小自横与缟袂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精神,仿佛被交了一盆冷水,硬生生被无情的现实打压了下去。
这该如何是好?!
一个就如此恐怖,两个联手,他们岂有应对之策?
如今再要各自为战,根本是不可能,身负重伤的他们,再是分开,就是自寻死路,连一丝生机都会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