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有说完，舒禾盯着他，眼眶内晶莹流动。 </p>
郁色在他侧脸环绕，让他俊美的容颜上，添了几分深沉之色，像个落寞而去的江湖孤客。 </p>
“对不起啊北及，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p>
他就不会对她动情，也就不至于在真相大白这一天，沦落到孤身远去这一步。 </p>
“人生无复是知己，万般因果终无悔。” </p>
“舒姑娘，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p>
“你没错，同时，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p>
“只是，我心里有一条河，波涛汹涌，将我喜欢的，和我能选择的，隔在两边。” </p>
“你一直都知道，我无法跨过那条河，所以你说，无论选谁，都不会选我。” </p>
“我很庆幸，我喜欢上的，是一个懂我的人。” </p>
车马转弯，迎着毫无遮挡的夕阳，让他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金光，那么虚幻，那么遥远。 </p>
听着这些话，舒禾只觉得胸口喘不过气一般地难受。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可手掌却在他肩膀上方停了下来，无法再进一步。 </p>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p>
她有些恍惚，开口问道，“如果可以，你愿意带我们走吗？” </p>
身前的人的背影猛然一震，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p>
半晌，他脸上扬着极苦的笑，声音半带颤抖地开口。 </p>
“对不起，我不能……” </p>
“我知道你于我，并无情意，而王爷则是我一生都会敬重效忠的人，我更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p>
“何况，人生也不是只有儿女情长。” </p>
“天启看似繁荣稳定，可实际上，边关不稳，需要有人去守国护疆。” </p>
他要去保家卫国，为边疆之内的她，能够肆意逍遥，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p>
这意料之中的话，却让舒禾眼眶止不住地酸涩。 </p>
金芒闪过，刺眼的光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泪水从眼帘中滑落。 </p>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刚刚那个问题，她是否真实地开口问过。 </p>
“到了。” </p>
他开口，声音平静，没有半点颤抖的迹象。 </p>
侧头看去，他们并没有回碧落院，而是来了援北大营。 </p>
“碧落院暂时无法住人了，王爷他们都搬到了这里，等过两日碧落院修缮好，再搬回去。” </p>
舒禾沉默，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只是眼眶微红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p>
北及下车，将她怀里的依儿抱了过去，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不敢对上她的眼。 </p>
“今夜就会启程。” </p>
“北叔叔，你要走吗？” </p>
依儿不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北及看着她，眼眶发酸，内心升起浓厚的无奈。 </p>
可最终，他只笑着点头。 </p>
“北叔叔，依儿舍不得你。” </p>
北及揉着她的小脑袋，笑道，“没关系的，北叔叔走了，还有南哥哥在，还有呜呜在，以后就让呜呜代替北叔叔陪着你，好不好？” </p>
依儿摇头，“不要，我想你陪我！” </p>
…… </p>
他抱着依儿走在前面，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从她的脚边逐渐远去，直到他走进大帐，黑色影子瞬间消失。 </p>
舒禾停在原地，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