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阮年忐忑不安地发送完信息后,转身扑倒沙发上,把头埋入抱枕之中,只一个棕发卷曲的脑袋露在外面,像只可爱的小狗狗。 她会吃吗? 她喜欢吗? 晚上吃饭团会不会太撑了,不好消化? 嘀地一声,余歌回信息了。 许阮年一激灵,立即坐直身两眼发亮地拿来通讯器。 余余女神:味道很不错,刚刚好,不会多。 余歌将洗衣篮递给宋静深后,坦然自若地当着宋静深的面回复完信息。 头像昵称映入晦暗深沉的瑞凤眼中。 果然是野男人。 早不问晚不问,非挑大晚上睡前问。 是想让小鱼记着他的名字入睡? 宋静深垂眼一瞬,笑着和余歌互道晚安,看着余歌回房后,提着衣服,徐徐走到洗衣房内,打开洗衣机门,一件一件轻柔地将衣服放入。 拿到一件杏色t恤时,宋静深的手一顿,那张虞月怀揽着她脖子的照片蓦然浮现在脑海中。 照片中,小鱼穿着的,好像就是这一件。 宋静深对准衣服,拍下,发送给宋管家,要求在一个小时后送来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收到回复后,他关闭光屏,伸手拿过那件t恤,垂首细闻。 脂粉旖旎的香味从衣服上飘来。 “嘶啦——” 衣帛撕裂声响起,清雅青年低着头,因过度用力,脖颈和手背上尽是迸发突起的青筋,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衣服也好,饭团也好。 肮脏的味道。 他垂眸面无表情地撕扯着手上的t恤。 t恤变成零碎的布条,连带另一件长裤,也被无情地撕开扔到一旁。 将所有衣服放好后,洗衣机启动后,宋静深转身下楼。 房间内,余歌点开虞月怀的信息页面,消息一入眼,就让余歌面色沉下。 只见对方发送的文件中,赫然记载着余歌与孟春游水净的关系,紧随其后的是一条暧昧的话语。 虞月怀:这些信息我都没给宋静深哦,他可不是一个良配。 虞月怀:想知道这些年是谁帮你压着信息的吗?明晚夜色八层六号房,等您怜惜。 威胁谁呢? 余歌冷着脸将人拉黑,脱下通讯器放置一旁。 不过两段发小关系,爆出去了又如何? 她在学校内避嫌,不过是为了不给她们两人带去麻烦,但不意味着她怕麻烦。 余歌的房间早已关灯休息了,宋静还要准备明天的早餐。 他到了厨房,果不其然,那个粉色的饭盒已经被余歌放入冰箱之中。 宋静深拿出饭盒,下意识想连同盒子一起扔掉时,思绪闪过,转而打开饭盒。 没了糊了酱料的盖子遮挡,饭团清晰地展现在宋静深的面前。 他伸手捻了一角,启唇品尝。 沙拉酱太多了,劣质廉价的甜腻。 真难吃啊。 他倒了饭团,走到水池边。 银质水龙头打开,宋静深低眼清洗着饭盒。 饭盒丢了,小鱼会再买一个赔他。 想到着,玉骨大掌手中的抹布陡然被攥紧。 他都还没收到过小鱼的礼物,别的人怎么配? 洗完饭盒,宋静深认真地擦干,放置到一旁,而后准备起麻烦繁琐的蟹黄汤包的材料。 第二天,余歌一起床,推开房门就闻到喷香的蟹黄味。 下楼,桌上摆着精巧的灌汤包,蟹黄从极薄的纸皮褶皱中透出,格外诱人。 旁边还放着清汤鸡丝面,清俊青年围着围裙,恰好拿着筷子勺子从厨房内走出。 他束着长发,短袖长裤,系着围裙,有种随意居家的人夫气息。 见到余歌,他绽放出一抹极美的笑容,温和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余歌扫了一眼桌子:“我的饭团呢?” 宋静深歉意道:“我今早想热一下饭团,没想到会有股奇怪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夜,不干净,热好以后的味道实在太大,所以我就处理了。” 余歌坐下,接了筷子,有些可惜道:“浪费了,昨天就应该吃了它。” 宋静深的笑意一滞,又极其自然地坐下说:“晚上吃饭团对胃不好,小鱼,是哪位同事给你带的?” “有点粗心了。” 余歌没想那么多,毕竟每天都要熬到那么晚,没有高热量的食物,难以支撑每天的工作,随口道:“他自己都那样吃,也是好意。” “就是可惜了,那么大的一个饭团。” 宋静深低声温柔道:“小鱼,不必为不值得的东西惋惜。” 不过一个低廉的饭团和同样廉价倒贴的男人,不配让小鱼惋惜。 宋静深抬眸,对面的少女埋首吃着面,两腮一鼓一鼓的,可爱极了。 等到余歌吃完了,宋静深才缓缓开口:“小鱼,你昨晚和纪宴遇上了?” 余歌擦嘴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道:“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 明明只是关系普通的朋友,却不要脸地冒用接小鱼下班的男友特权。 还敢舞到他的脸上。 宋静深垂眸点开通讯器,调开与纪宴通讯的消息页面,上面他回复的信息已经删除,只剩下纪宴发的信息。 宋静深担忧道:“他昨晚发了不知所谓的照片和消息给我,我本不想打扰你,小鱼,但是……” 宋静深欲言又止。 余歌凑近一看,看清后霎时愣住。 啊? 废物? 余歌有些恍惚,一把抓住宋静深的手腕拉了过来,粗鲁的动作让宋静深的手腕红了一片。 宋静深眉眼一柔,温和地承受着余歌过于急促而失控的动作。 在他眼中这都是为了他打抱不平。 余歌一遍遍地看着那几条信息。 纪宴骂宋静深是废物? 万人迷男主被他的追求者骂是一个废物? 纪宴疯了吗? 余歌恍恍惚惚,抬眼正对上那双清亮隐含担忧的眼眸。 他温柔道:“小鱼,他骂我不要紧,但我担心他拿这张照片去乱说话。” “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名声污垢。” 所以,离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远一点吧,小鱼。 昨夜回来时,衣服上凌乱的褶皱,纪宴那下贱的挑衅,他不是不知道。 他想问,但又不敢问。 他答应过,要信任小鱼干不能惹小鱼生气了。 宋静深凝视着余歌,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余歌的手包进手掌之中:“我很庆幸,他是发给了我。” 这种不安分的男人,哪有资格待在小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