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的身躯猛地一僵，像是被触碰到可怕的回忆一般，在程京妤的怀里有点呼吸急促。</p>
果然猜对了。</p>
程京妤心疼地搂紧傅砚辞，她在拿到执夙查的当年李玉舒死的密辛时，就曾经怀疑过。</p>
她的死应该不只是‘被杀’这么简单。</p>
前世傅砚辞踩着累累白骨上位，她隐约记得那会儿曾在哪听到过。</p>
说他是一代暴君，冷血无情，杀了嫡母，弑了嫡兄。</p>
总之傅砚辞上位的手段极其残忍。</p>
之后他又以铁血手腕血洗五洲，成了十足十的霸主。</p>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程京妤是想象不到傅砚辞冷血杀人的模样的。</p>
但是她还是觉得，那些谣言不完全是假的。</p>
傅砚辞可能血洗皇室，但定然师出有名，这些，跟他早逝的母亲脱不了干系。</p>
以前不敢问，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p>
但现在他们共处同一条船，程京妤想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能不能做，能做的程度是深还是浅。</p>
傅砚辞有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里。</p>
程京妤也没有催促，只是抱着他的肩，将自己缩小窝在他怀里。</p>
良久之后他才有了动作——放开程京妤，转而坐在另一边榻上。</p>
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程京妤伸手盖住他的手背，握到了一片冰凉。</p>
果然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p>
甚至破烂到，傅砚辞将手里那杯水喝完了，还觉得开口是干涩的。</p>
大概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很多时候他想起李玉舒，对方的面容是一片模糊的。</p>
她爱穿小褂，素色衬得她温婉宁静，坐在院子里刺绣，偶尔抬眼望一望。</p>
她对傅砚辞不怎么上心，但是对视上了，总是会弯唇一笑。</p>
很小的时候傅砚辞就觉得，皇宫是困住李玉舒的笼子。</p>
李家不是一开始就没落，在李玉舒小十岁之前，也曾是一代望族。</p>
祖父在地方为官，曾官至四品。</p>
所以她出生的时候也是含着金汤匙，正正经经的掌上明珠一枚。</p>
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也曾天真烂漫。</p>
只是好景不长，祖父祖母相继病逝，而她父亲染上了赌瘾。</p>
家产都被败空之后，仆人纷纷遣散。</p>
后来父亲不光赌，还爱上花楼，母亲因此含恨自杀。</p>
再后来，父亲将主意打在她身上。</p>
他将李玉舒卖了，寻常人家卖不了高价，于是打听了许久，将目标放在都城。</p>
运气很好，也应该说李玉舒的长相太过亮眼，被宫里出来买奴的太监看上，带回了宫里。</p>
傅砚辞说到这，声音非常干涩：“这些她从来不跟我说，我东拼西凑，缝补出她大概的身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