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这是什么话?” “这是我辛苦得来的工作,凭什么给大哥做,我就得回来干地里的活儿?” 于见海强忍着怒气。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爹娘就是偏心大哥,可二人到底辛苦把自己 养活,是自己的亲爹妈,他又怎能弃之不理? 方老太见他不听话,狠狠瞪了一眼,转而叹气,一脸忧愁:“你大哥厂子现在不需要那么多人,说要开除一些,你大哥恐怕也在其中。 他人又老实听话,不得领导看重,家里也没钱给他买东西送人。你哥读过书人又聪明,你把工位给他,他肯定能比你干的好,不然你哪天也被厂子开除。” 于见海想不通亲妈的脑回路。 “大哥既然读过书,人又聪明,怎么不想个办法让砖厂不开除他?” “我在东星厂的工作是我经过考核得来的,哪能是能换就换,我们 厂子有严格规定,进来工作的人每个月都要考核,大哥能通过考核吗?他要是想干活儿,凭什么让我把位置给他,他怎么不自己来试试?” “他一把年纪,两个孩子的爹,还要爹妈替他着想,不觉得可耻吗?” 于见海越说越上头:“我也是你们的儿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你们不替我高兴,还逼着我把工作给大哥,怎么,大哥是你们亲生的,我就不是吗?” “你、你你疯了!” 方老太眼前一黑。 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老实听话的儿子,竟然敢这样反驳自己,还诋毁他大哥! 方老太直接拿起手杖狠狠敲了过去。 于见海一朝不慎被敲了头。 他脑袋一阵晕乎,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总之心中仿佛有块地方被敲碎了一样。 让他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他捂着头,看着亲妈,最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大堂。 方老太后知后觉感到后悔。 可她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孩子养这么大不听话,难道不该被打吗? 再说了,她这样提议对谁都好。 毕竟大儿子读过书,前十来年都在厂里工作,有经验,能做的更 好。 二儿子一直都在地里干活儿,说明他天生就是这个命啊。人何必反抗命运? 万引弟看到丈夫回来,第一眼看到他手里空荡荡,啥也没拿,嗔怪道:“孩子等会儿就回来了,你怎么啥也没买?” 于见海抬起头,八尺大汉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万引弟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阿海你阼了这是?” “你别吓我呀,好好的哭啥,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扛,你别哭啊。” 万引弟嫁到于家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丈夫哭。对方在她和儿女心中就是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 可这棵大树如今竟然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怎能不让人着急?于见海哭过之后,有些难为情,可更多是为媳妇的话感动。他想通了,就算没有父母的偏爱,他也有妻子儿女的爱。 于见海抹去眼泪,都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将刚刚和方老太谈的事儿——说出。 万引弟气的脸色都变了。 “妈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难道我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吗?你好不容易能去厂里干活儿,以后也不用那么累了,为什么还要让你把工作给让出来!” 万引弟说着说着也想哭了,她强忍着眼泪,对丈夫恳求。 “阿海,我什么都不求,我求你能坚持住,别把工作给你大哥,老天爷好不容易让我们转运,凭什么把这个运气给别人,你还有儿女要养,林云这次的成绩不错,老师都说了,只要坚持下去很有可能考上大学。” “你别一时糊涂,把这份工作让出去。” 于见海看着媳妇满脸恐惧的模样,恍惚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种种忍让,给她和儿女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将人紧紧楼在怀里,一字一句的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双胞胎回到家,打开房门,看到这一幕,连连退出去。于林云从里边喊了一句。 “爸爸妈妈,你们行了没!” 沈浅浅不知道老于家又出事故。 她此刻正专心致志准备跳级。 大年初三,她拿着厂里的新品和书包去陈家拜年,获得陈家母女一致好评。 最后带着陈东来收集来的学习资料回家。 陈东来本来就在教育部门工作,收集到的资料也十分可靠。 沈浅浅连做了几套题,决定等男士包包生产出来,一定要给陈东来送上一个。 得知她准备继续跳级考 校领导面色大变,虽说他们早有经验,可骤然听到这话,还是十分犹豫紧张。 跳级一次已经够离谱。现在还要跳第二次。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给了! 沈浅浅也不多说其他,还是用老一招。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二中,我表弟表妹都在那儿,去那里我也有个照应。” 廖校长想不通:“你这么急做什么?难道今年就要参加高考?”沈浅浅:“是啊。” 廖校长叹气。可能天才总有几分不同吧。 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沈浅浅成功通过跳级考试。 并由廖校长指挥两个没有课上的男老师帮忙搬桌子到高三教室。从高一到高三,不过两个学期。 沈浅浅不止在一中扬名,其他高中也知道了她这么个神人。甚至还有报社提出采访她。 沈浅浅欣然答应。 报社人员问得规规矩矩、普普通通。 沈浅浅答得规规矩矩、普普通通。 最后两个问题。 报社人员问:“请问,花同学你的父母日常是怎样实行教育的,オ能教出你这么优秀的孩子?” 沈浅浅微微低头:“我的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婚。”报社人员显然意识到这里面另有隐情,偏偏坐正身体,决定换掉 接下来的问题。 充满故事性的东西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她轻声问:“那父母离婚后,你是如何生活的?” “我在我姥姥家长大,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下地干活儿,去坡上割猪草、到河里洗衣服、去山上捡柴火,这些事情日复一日,我做了十三年” 忽然,情绪低落的少女忽然语调上扬。 “就在去年,我拿着自己做的试卷,来到公社中学,门卫李爷爷替我把试卷给了宋校长,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