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晨绞尽脑汁地想着究竟从何处入手的时候,他的心头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迅速地朝前方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乞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那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叠着补丁,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脸庞消瘦且蜡黄,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陷,仿佛被岁月无情地挖去了血肉。 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窝里,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张合间,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 从那发丝的缝隙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肖晨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肖晨眼神一凛,身形一闪,躲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然而,这老乞丐似乎早已锁定了他,紧随而上,跟着肖晨就拐进了小巷。 肖晨在狭窄幽深的小巷中穿梭,心中却暗自纳闷。他现在可是丁伟的模样,莫非这老乞丐认识丁伟,还跟丁伟有仇? 肖晨想着,随即又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从这老乞丐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杀意,他的目光更像是猎人紧紧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只是一个刚刚从杂货铺出来的人,有什么好盯的?他这身衣服,不过是寻常江湖客惯常穿的,根本就算不上名贵。 而且他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剑柄处虽有几分磨损,却也能看出是把用了些时日的旧剑。 一般的乞丐,怎么可能会盯上这样的江湖中人?这老乞丐肯定有问题。 肖晨心中想着这些事,竟然没发现自己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看着前方的高强,肖晨懊恼地一跺脚,刚想施展轻功翻墙过去,那老乞丐竟然紧跟其后就到了。 肖晨看周围没人,也不再躲避,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老乞丐。 敢将一个江湖人堵在死胡同里,这老乞丐也不是普通人,只是这老乞丐隐藏的很好,一般人根本就不看不出来。 然而,这些人中,却不包括肖晨,在这老乞丐踏入肖晨十米范围内之时,就已经进入了肖晨布下的奇门局中。 在这一方小天地之中,肖晨就是绝对的王者,这老乞丐的敛息术虽然不错,在这奇门局中,却还瞒不过肖晨的感知。 而那个老乞丐却浑然未觉,他那后天八层的修为,早已被肖晨洞悉。 这风后奇门,无论是开启在身外,划疆而治,从而成为这一局的王者,还是开启在体内,精准掌握周身七十二候的微妙变化。 在肖晨的理解当中,这两种方法,本身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 只是开在体外的话,不管是在一人之下的世界,还是当下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根本不可能做到覆盖寰宇的程度。 然而,这也仅仅只能说,是受世界本身的限制所致,而不能断言,开在体外,就是一种错位的用法。 倘若将《风后奇门》放在洪荒世界,让鸿钧老祖来施展,他或许就不用以身合道了。 当然,一人之下世界的功法,一旦拿到洪荒,最多也只是凡人用来筑基的功法罢了,跟鸿钧老祖所传下的大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新奇的思路罢了,要是让鸿钧老祖将这功法推演成大道功法,将奇门局覆盖整个洪荒。 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就完全不需要去合什么道了,他自己本身就会成为天道,洪荒的世界法则都由他一念而定。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而已,在洪荒世界能够实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却是绝无可能实现的。 故而,将奇门局开在身外,才会被众人认为是一种错误的用法。 相对于把奇门局开设于体外,开在体内,掌握周身七十二候的变化,从而融入天地之间,才有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修行的道路本就千差万别,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 向外追寻力量,通常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强大,实则源自于对内在的探索。 唯有掌握自己的内在世界,才能够真正实现与天地相融。 这些念头仅仅在肖晨的脑海中一闪即逝,肖晨扫了老乞丐一眼,浅笑道:“老叫花子,讨饭可不是像你这般讨的,哪有一路这样跟着的?” 老乞丐却咧开嘴笑了,露出那残缺不全的黄牙,嗓音沙哑地讲道:“小子,别着急,别着急。老叫花子讨要的并非是饭,而是你这吃饭的玩意。” 肖晨冷哼一声,说道:“倘若丁某没记错的话,咱们好像并无仇怨吧!为何要杀我?” 肖晨可没忘记,当下他用的是丁伟的身份,自报家门的时候,自然要说丁某。 老乞丐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冷冰冰地说道:“杀了你,咱们不就有仇了嘛?我老叫花子杀人,向来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小子,要怪就怪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人。” “不该去的地方,不该见的人。”肖晨皱着眉说了一句,接着又道:“你说的是乌桓,你在监视他,是叶弘韬让你这么做的?” 肖晨接连抛出了几个问题,在他说话之时,始终牢牢盯着老乞丐的表情,当他提及乌桓和叶弘韬之时,肖晨能够察觉到老乞丐的情绪产生了波动。 显然,这老乞丐是知道乌桓的,知道乌桓,这其实不算稀奇,毕竟这老乞丐经常在这儿行乞,认识乌桓实属正常。 然而知晓叶弘韬,就有些猫腻了,叶弘韬可是泸州堂的堂主,他这类人物最喜欢的就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一个老乞丐,怎么可能认识叶弘韬呢。 除非他们之间,原本就彼此相识,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通他为何要跟着肖晨了。 老乞丐听到肖晨的话语,脸色刹那间阴沉了下去,眼神中掠过一抹狠辣:“小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肖晨闻言,反倒带着几分玩味地笑道:“嘿嘿!看来被我猜中了,你下一句是不是该讲,下辈子别这么好奇,你的命,我取了。” 老乞丐先是一愣,接着又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狭窄的死胡同中回响,显得分外阴森:“有趣的小子,真有点不舍得杀你了。 不过我老乞丐心善,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老乞丐索性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