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你不会是……在这里当小二吧？”周老大看了看陈帆的装扮，大胆得出了一个猜测。 “哈哈，大表哥，被你给说准了，我在酒楼里干了有一段时间了。” 几个伙计将野猪放下来，掌柜拿了一盏油灯离近秤杆子，看看具体有多重。 “大兄弟，你过来看看，一百零五。” 掌柜话一说出口，跟来的几人都看向周老大，这和他们称的数对不上呀？! 周老大离近了一看，这个位置确实是一百零五，这比他们称的少了足足五公斤，那可是十斤的肉。 周老大没遇上这样的事儿，看向一旁的二叔。 周铁柱上前看了看，确实是一百零五。 那掌柜见面前的几人神情不太对，就知道坏事儿，人家来之前这是称过了。 他本以为这么重的东西，他们一群乡下人没有大秤，根本称不了，没想到失策了。 万一自家秤不准的事儿传出去了，谁还给他们送菜呀！对酒楼的名声不好。 “大兄弟，是不是和你们称的对不上？没关系，你们称的是多重，大胆说个数儿。” 周铁柱上前，“掌柜子，我们来之前确实是称了一下，用的是村长家的官秤，称的是一百一，但小老儿一想，这野猪身上捆了这么多绳子，还挂着网兜子，这也得有好几斤，麻绳也压秤，你看咱们定在一百零八怎么样？” 掌柜拍了拍周铁柱的肩膀笑着说，“好，那就一百零八，就是这价格……咱们定在一斤三十文怎么样？” 对于他们来说，一斤三十文已经不少了。 但野猪实在难得，再加上野猪威武雄壮，在森林里难有对手，所以这个时代的男人们都很崇拜它，所以它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 野猪肉和家猪肉的味道也不一样，总之来说，爱的爱死恨得恨死，还有这獠牙，说是有辟邪的作用，就连猪腰和猪鞭也能卖上高价。 “哎呦，掌柜，这价格咱能不能再高一些，这有些太低了吧，街上的家猪瘦肉才卖一斤三十呢，这可是一头野猪，你这酒楼要是放开消息说得了一头野猪，不知道会带来多少客呢，而且这猪能看出来年纪不大，肉嫩着呢。” 虽然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离得远的客人也听不到，但从他们之间的氛围中，还是能看出来是在讨论价格的。 “掌柜子，我家媳妇儿快生了，那个獠牙给我留一个，给我家孩子辟邪。” “掌柜，猪腰子给我留着，啥时候杀猪喊我一声，给我做个红烧猪腰子，我要宴客……” “掌柜，人家捉头野猪不容易，你给人家开高点，也不堕你‘金庙镇第一酒楼’的名声，你这酒楼有野猪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隔壁镇的人都要来吃饭，就等着门槛被踏破吧。” …… 众人众说纷坛，掌柜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酒楼里的秤确实是缺斤少两了一些，但被捅破后也给补上了，本想压一压价格，但是没想到这么棘手呀。 陈帆也扯了扯掌柜的衣摆，“掌柜，这可是我亲表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个诚实价吧。” 杨屠户也上前劝，人家不知道，他一个宰猪的还能不知道，这么好的野猪开三十文确实少了些。 “你这个臭小子，你的面子值多少钱？”掌柜子笑着踹了一脚陈帆一脚。 陈帆嬉皮赖脸的不但没有生气，还上手搂了掌柜的脖子。 掌柜看着面前一脸不情愿的野猪，心里盘算着价格定多少合适，能为他盈利多少钱。 “那就三十八吧，大兄弟，我们挣点钱也不容易呀……” 掌柜子竟然和他们开始哭穷，说他们的不容易。 周老大都被他给说动了，正要点头答应，周铁柱上前一把抓住掌柜的手。 “哎呦，你们再不容易也比俺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强，一年下来扣完税都难填饱肚子，我这侄子上个月才刚没了爹，一屁股的烂账还急着还呢，现在凑巧得了这么一头野猪，就靠着它挣一些呢，掌柜子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这年轻的后生吧，家里有老娘有孩子等着吃饭呢，还了债连床过冬的棉被都买不起呢……” 比可怜，谁不会？! 周铁柱这一哭诉，周老大一联想到家里的情况，眼睛都红了一圈。 掌柜抬头一看，正对上周老大通红的眼，“行行行，三十九，三十九行了吧。” “别三十九了，四十五行不行？你看这猪你都还没买，这猪牙猪腰子都已经订出去了，可以看出这野猪是多么抢手，野猪浑身是宝，就连猪血也不会没人要，掌柜你这算下来可不亏呀。” 周铁柱开出更高的价钱，掌柜子惊得瞪大了双眼，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不行不行，四十五太高了，我要是这个价收了，我就得亏钱了。” 周老大周老三也惊了一把，没想到二叔他可真敢要呀。 陈帆和杨屠户上前也劝道，说四十五太高了，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定四十二吧。 这野猪确实是一笔好买卖，收了绝对不亏，要是谈不成，他们送到了别家的酒楼，就是他们的损失了。 掌柜的脸色稍缓，这个价格勉强可以接受。 周铁柱掏出腰带上的焊烟，“行吧，行吧，那就四十二吧，我对不起我亲哥哥呀，没给侄子卖出一个好价钱，是我不中用。”说着话便走到一边坐下，咂吧焊烟去了。 见他这样，掌柜连忙进屋里算钱去了。 陈帆当小二很多年，算术上得了一些掌柜真传，折了一个小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几个呼吸间就得出了最终的价格。 “大表哥，三表哥，一共是九两银子还要多出来七十二文，等会儿掌柜子过来给你钱，你把钱交给我，我来帮你们数。” 这铜钱是多了还是少了，只要经过他的手，他一摸就知道。 “好，刚才谢谢你了，等有空了表哥一定请你吃饭。” “哎呀，咱们一家人你那么客气干嘛，四十二这个价格还行，不亏不亏。”陈帆笑着说。 掌柜的速度很快，拎着一个布袋过来，“看一看清楚，钱货两讫，出了门要是少了缺了概不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