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把跟两个巡捕警长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楚涟涟的眼光要比那两人高上许多，不用郑开奇多说，楚涟涟就自己在那深入到某些畅想中。 她也“清楚”郑开奇的德行，知道他私下捣鼓此事，绝对不是为了日本人。 她眯眼笑了，“郑科长，你的具体指示呢？” 郑开奇双手一摊，“我对经济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一个钱庄，一个未来的银行需要什么指标，才能继续存活。 最低一年赚多少钱，日本人才会同意我继续运作，等等，这一些。包括账目能不能被查出来猫腻，这一些，林林总总，全靠大姐了。” 楚涟涟在那舔嘴唇，“为什么是最低一年赚多少钱？” 郑开奇嘿嘿一笑，“这不是不能让大姐白忙乎么？” 楚涟涟说道：“算了，不跟你绕了。容我考虑一下。” 郑开奇点头，“好。”说完就坐在一边。 楚涟涟本想让郑开奇先离开，她要仔细考虑里面的取舍，没想到郑开奇的态度这么坚决！ 就在这里等了。 她笑骂道：“跟你姐姐耍流氓？” 郑开奇说道：“大姐，实话说，租界那边我已经找人搜罗客户，等找好了位置，我直接开干。 你们中统那边的财政本来就走你那边，你给我引引流，后期的收益，那不就是糊弄下日本人，其余的都是咱们的嘛。对不对？ 这种事情还需要商量？” 楚涟涟说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不，你误会了。”郑开奇说道：“我只是想少点麻烦，你如果真的不想干，也无所谓，我就是前期麻烦点，想来在租界。 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他们那边也不鸟日本人。 就是难管理点，我怕她们忽悠我，咱实话实说。” 楚涟涟沉默，郑开奇倒是没说谎。 合则两利。 他郑开奇仗着日本人暂时的恩宠，有启动资金，瞒着日本人干，风险有，但一旦成了，那利益很丰厚。 中统和日本人的某些经贸往来都是大笔钱财进账，这笔钱，在哪里流转都是流转。 而且，郑开奇是个财政文盲，一点也不懂，也不怕他捣鼓。到时他该担心她捣鼓不捣鼓他。 在她来说，日本人，中统，都是个称呼，以前的清朝，民国，党国，都只是个称呼，楚家最重要。 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可以考虑的。 “行了，你这么为难，我走了。” 郑开奇站起身说道：“最晚今晚，过时也候，不过，分钱的比例就不是我现在比划的了。”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随即离开。 钱庄是铁定要做的，楚涟涟是锦上添花的选择。即便她不做，那就摸索着来，或者从大银行里挖人才。 不过以后做账时，得防备很多事情。 离开这里，郑开奇约了张寒梦。 这位跟着周佛海过来的女队长，住在特工总部旁边的公寓。 张寒梦有些意外，问道：“郑科长，今天不是也没上班么？有什么公干？” 郑开奇笑道：“那个郑玉明的案子，后来是怎么定的？”他坐在那客厅的沙发上，“当然，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喜欢刺探这些有的没的。” “没事的，不用那么见外。”张寒梦泡了杯茶，枪林弹雨出来的女人没有男女之嫌，问道：“有事你就说吧。不过你想在这里坐坐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介意我去洗个澡。” “介意，很介意。”郑开奇急忙道，“张队长，我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他说道：“我找到了郑玉明的行踪。” 张寒梦拍案而起，“在哪？” 郑开奇说道：“淡定，我这不是来跟你说了么。”他说道：“我是还不大适应从一线下来的感觉，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么？” 张寒梦小心翼翼，“我如果拒绝的话，你还告诉我么？” “那是肯定的。我是回报你当时把情报送给我，咱们礼尚往来嘛。” “好，那我拒绝。”张寒梦说道。 郑开奇笑了，“这个情报告诉你之前，我要问你同样一个问题。如果你抓住了一群中统的人，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很有可能以后就负责中统的案件，你同意么？” 张寒梦点点头，“只要不是共产党，我可以的。” “好。” 郑开奇拿出了一个袋子，“这里面有一些人，他们在明天有个集会，具体时间和地点都在里面。” 张梦涵拿着资料一看，皱眉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就是郑玉明的老窝，他有个酒店。他与这些中统的人有些纠缠。” 张梦涵收起资料，“需要我怎么感激你？” “客气了。”郑开奇起身，“你继续吧。” 他离开了公寓。 张寒梦是他在六个队长里找到的第一个新的朋友。这种敏感又脆弱的联系，值得他花费大力气。 在明天行动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提前拿住郑玉明。 郑开奇下午，带着白冰，还有请了半天假的杜如萍，去修道院里看媛媛，顺便去看狼娃。 小田下午有评弹表演，跟自己老婆请了假。 白冰和杜如萍两人在车子里热聊，郑开奇到了租界，找了个电话亭靠边停下，下去打了个电话。 李默这几天忙着给西郊工厂送人，还得避开一些杂七杂八的视线，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抽得空在自家小办公室休息片刻，就接到了郑开奇的电话。 “去振邦货仓，带几个人，去这个地址，把一个叫郑玉明的带到振邦货仓，看起来。” 李默挠头，“我这边太忙了，你跟老齐说吧。” “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他知道。”郑开奇说道：“你去一趟吧。” 李默怒道了“你就拿着我一个人使劲用吧。” 郑开奇冷笑一声，“我现在去修道院，带了些孕妇需要的滋补品，都是海关那边扣下来的违禁品。一般人可是买不到的。” “狗汉奸。”李默气呼呼挂掉了电话。又美滋滋起来。 郑开奇挂掉电话，带着俩女去了修道院，又折返回来，郑开奇又给了杜明打电话。 杜明火速奔来，他带来了好消息，他的人找到了一个好位置。 “老板去年年底跑掉了，房租还欠着，你要是用，我让房东免了房租，随便用。” 那边，瞪眼龙也闻风赶来，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