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三句话，奉承了三个人。重点是大家都感觉很正常很应该，没有舔的意味。 “池生，发什么呆，你就在这里打电话，让南郊户籍科把户籍档案找出来，你亲自去拿。放个亲戚没什么，你得对你的身份负责，让大家知道，那是你的真正的亲戚，而不是可能窝藏罪犯。最好给带回来，让科长亲自审审，他老人家过目了，我们才放心。” 老刘此时才笑眯眯道:“开奇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算了，这点小事，又是自己家人，算了吧。” 郑开奇瞪着池生，喝道:“还不快打电话，让老子替你打？” 刘晓娣也拦着他别生气。 最后折中意见，见到南郊警署的户籍资料就行，本人就不用带来，让他安心过年。 池生心下忐忑，见郑开奇眼神坦荡，知道对象都安排好了，这才打了电话，亲自开车去了南郊警署拿了档案来。 杜如萍军统出身，办事细致入微，假档案做旧的惟妙惟肖，加上柏连胜的老照片和盖章，一切天衣无缝。 池生不知道的是，这背后至少有五六个人在替他们忙碌，解决问题。 老刘也放了心，笑道，“看看，是不是多心了，都说了一家人没必要这样的。” 郑开奇歉意道:“这阵子一直发烧没怎么工作，总不能还拖后腿是不是？积极配合工作是我们的最低准则了，绝不能掉链子。” 出来办公室，池生长舒了口气。 郑开奇没说话，进了自家办公室才说道:“习惯多想一步，他柏队长可以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走不了，记住，一定要学会收尾。” 池生也明白，自己以为把柏连胜从审讯室带出来就是胜利，但其实只是开始。 要么是胜利的开始，要么是暴露的开始。 队长就是队长，没的说。 最近科里最忙碌的事情，其实还是马上过年了，往警察局申请的福利，警察局再往宪兵队里报。 其实大家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每每逢年过节，日本各分部就开始从各路商人身上薅羊毛填补自家腰包。 郑开奇这边也已经有来送礼的，他来者不拒，准备在庙会时当做新年礼物送给百姓。 下午给浅川寿打了电话，邀请一起共进晚餐。浅川寿欣然答应。 “你们去仓库里准备厚礼，把我后备箱塞满。” 郑开奇叮嘱了小的，自己去了躺椅睡了一会，就去南郊找了自家媳妇。 他问白冰日式礼仪学的如何，“冰儿，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白冰来了精神，老公终于又有任务交给她。 “哥，我一定完成好任务。” “傻瓜，哪里是任务？只是一个让你增加见识的机会。” 郑开奇搂着自家媳妇，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宝，你过得开心愉快，就是我努力工作的动力。” 他叮嘱道，“晚上浅川寿吃饭，我会提到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去帮忙。用你学的日文，帮我了解一些事情。” 白冰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拼命点着小脑袋。 “放心哥，像上次一样，我一定完成的好好的。” 上一次帮忙，她抓住了郑开奇的身子，不离不弃。 这一次，她想成为男人的左膀右臂，不管他干什么，她都在一旁陪伴。 因为是家宴，郑开奇思来想去，决定在租界的二人小窝接待浅川。 浅川到时，分外感动。 郑开奇亲自给他倒酒，说道:“我们这些做汉奸的，就怕不长眼的人报复，所以跟冰儿找了这么个小窝，除了我俩，浅川你是第一个客人。冰儿是你义妹，你就是我的兄长，我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你。” 白冰也说道:“我们不拿兄长当外人，也希望兄长到了这里自在些。” 她之前一直不懂，老公把客厅做成了榻榻米的格局。现在看着浅川感动又放松的姿态，她明白了。 自己的老公做任何事情，都是想到很多预想。比如这一刻，让一个日本人放松戒备。 或许在教自己日语时，就想到了这些画面。 三人用生疏的日语聊天，用蹩脚的汉语聊天。吃着白冰做的用心又精致的日菜，浅川放开了。 时而感慨，时而哭泣。想念家乡，想念家人妹妹。 白冰有些恍惚，趁他去厕所，问郑开奇。 郑开奇淡淡道，“每个人都有怜悯心，都有脆弱的地方。有些人是酒后，有些人是对所谓的自己人。冰儿，我们只是他发泄思乡之情的工具，换些人，这样的场景他照样会说这样的话。” 白冰一时间了解不了太深刻的话，郑开奇用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不适。 “浅川寿在华期间，侮辱的良家妇女不下两位数，亲手杀死的人接近三位数。这种人永远不会对咱们真心慈悲与友善，甚至你发个小脾气他就会翻脸不认人。 你也不必觉得咱们在算计他而羞愧。他，不配为人。” 白冰恍然觉醒。等浅川寿出来，白冰有些不适应，郑开奇依旧嘻嘻哈哈，真情实感。最后聊起了白冰。 “冰儿的日语进步还可以吧？”郑开奇笑了。 浅川高兴道，“冰妹妹确实有十足长进。” 郑开奇叹道，“可惜了，冰儿一直想找地方实战实战。练练礼仪，锻炼锻炼日语，以后去日本拜访伯父伯母还有妹妹，能不丢人。” 浅川大喜，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个场所恰好可以，不过——”他沉吟着，有些迟疑。 郑开奇大手一挥，“唉，随口一说的事，冰儿去哪里都能练，不能给你添麻烦，再说了人多眼杂的地方，我媳妇万一受了委屈没人帮衬照顾的，我也不放心。” 浅川寿不开心了，“什么话这是，什么人能欺负冰儿，我是摆设么？我迟疑是因为那里的要求很严格，而且有保密条例约束。” 郑开奇说道，“所以说嘛，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别给你们添麻烦。” “我放心，而且，我会安排在相应不那么需要保密的地方。”浅川寿举杯，“就这么说定。” 郑开奇无奈举杯相应，“那就听你的吧。你可得照顾好弟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