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回到南郊，在一楼给了小张三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有些闷气的张牧，张三爷。 “老爷子是我。” “有屁放，说话不算数的小子。”张老三明显没好气。 上次请张三爷帮忙，可是答应给小张三一个副队长干的。 “我找下您儿子。”郑开奇多少还是有点理亏的。 “哼。” 不一会小张三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哥，是我。” “打电话给小油王，半小时后南郊见，记得回避南郊警署值班人员。” “好的。”小张三立马精神了。 上次深更半夜办案是什么时候来着？杀日本人吧？ 半小时后，两人偷偷摸摸进了一楼。 郑开奇难得泡了杯茶，让两人每人一杯水稍微暖和一下。 “给你们三个地址，可能是那个黄包车夫的，先去中间这一个，他的可能性大一些。” “为什么啊哥？”小张三心直口快，问道。 “直觉，去吧。” 因为他的入职时间跟独眼老魏更改航海路线开始主攻北方是几乎同时的。 这一点内容不是不方便告诉他俩，是马渚那货千万哀求，什么忙都可以帮，就是麻烦不要泄露他帮忙的事实。 “我是乐意帮助别人的，就怕惹上事啊郑队长。希望你理解。” 郑开奇理解，所以帮他稍微遮掩一下。 等他们再次离开，郑开奇看了下表，天快亮了，而且他也无心睡着，索性就躺在一楼的摇椅上，就靠在呼呼大睡的火目身边，看着漆黑的屋顶，考虑着事情。 齐多娣深夜亲自冒险找他，除了那个独眼老魏除了展丰之外另外一个叫“肥肠”的手下，更是因为刘奋。 原来，神通广大的船主组织不光知道刘奋是之前地下党老孟那个交通站的成员，更知道他前阵子刚偷袭了郑开奇，又侥幸逃脱。正好独眼老魏想讨好郑开奇就想着拿刘奋下手。 盯住刘奋，随时抓住他讨好郑开奇。 可是，几个人暗中跟随的老刘刘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个面就消失不见。 齐多娣觉得这个老刘位面太神。 不是说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能人不多，代号“黑犬”的李默就是个标准的奇才，但在老孟手底下，也就这么一个。其他多少都有缺陷。 “老刘之前的组织考核的能力评价是忠诚坚定，老实稳重。而不是灵活应变，反应迅速。”齐多娣当时是这样说的。 不错，上海地下党之前遭受过严重的背叛，重建后首先参考新人的条件是信仰坚定，而不是能力出众。很多人都是忠诚可靠，他们没有军统中统等其他间谍成员那般有反侦察和侦查，化妆及其隐藏行踪等专业技能和经验。 而独眼老魏手下那些人，都是在用几十倍于普通人薪资聘来的专业高手，他们看不住老刘？ 郑开奇此时在想，那一天他出现在黄金翔的办公室，是真的要杀死自己么？ 日本人为何会隐瞒他逃脱的情报？ 郑开奇仰着头，听着傻子火目的呼吸声，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还是当个傻子好啊，睡得真踏实。” 稍微晚一点时候，他是被火目劈柴火的声音吵醒的。 顾东来夫妇把火目驯养的，跟个傻儿子一样。 劈柴烧火，送饭警戒，样样精通。 院子外面，顾嫂已经支起了摊，南郊警署的普通警察们，还是喜欢低价来吃早餐的。生意很好。 很多都是新人，对这个从南郊临时警署出去的郑开奇都是又怕又好奇。 “奇哥你醒了。”白冰捧着一碗汤进来，惊喜道。 郑开奇招呼她过来，就在躺椅上一把把女人抱在怀中，继续躺了回去，“这是谁家媳妇，我抱抱，取取暖。” “有，有人。”白冰害羞，挣扎了一会，就顺着男人的意，伸出白皙的手摸着他皱起来的眉头。 她男人这阵子肯定忙什么事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女人起身给男人倒汤，“此时才有事”的顾嫂从外面进来忙乎。 郑开奇喝了碗汤，说道：“楚秀娥给我送饭了，昨天中午。” 俩女都看了过来，郑开奇摆摆手，“我没吃，分给他们了。” 顾嫂白楞他一眼，说道：“早上老顾回电话了，说中午之前能回来。” 郑开奇松了口气，继而说道：“一点小屁事耽误这么长时间，让人瞎担心这么长时间。” 顾嫂看向郑开奇，“他也让我跟你说一声。” “这才对嘛。” 郑开奇说着，外面车子滴滴两声，郑开奇知道是小油王两人行动顺利，过来接他，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上车。 “什么情况？” “抓住了，就是您说的第一个人。”小油王道。 “那怎么拖到现在？”郑开奇纳闷道。 “别提了，”小张三发动车子，“我给塞到咱们的单独安全屋了，边去边跟你聊。你是不知道啊——” 晚上这两个喝了两杯热茶的青年到了目的地，在外面观察了半个小时，硬是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没有呼噜声，没有煤油灯味，没有一点点热乎气啊。”小油王在旁边嘀咕，两人趴了窗户趴了许久，最后小张三想法子撬了门，那个小民宅的一切被他尽收眼底。 “没人。”他轻声喊小油王，小油王也进来。两人把那一室一厅小房间搜遍，最后还是小油王找到了一个暗门。 小张三有些震惊，“这也行？你怎么发现的？” 那暗门很精巧，很小，而且上面附有一层木板，跟灰突突的地面很相似，根本难以发现。 “触感不一样的。踩脚上去感觉完全不同的。” 有了这个发现，让两人坚信，这个人是那个寻他千百度的黄包车夫，正常人谁家里有地道？ 手上拿了家伙，两人一前一后下去，顺着浅浅的地道往前走了约有百米。 小油王跟在小张三后面，手摩挲着墙面，手灯的光线来回闪烁。 “记得这一排民房后面的主城区么？我们应该是通过地道到了几十米外的城区好房子，这里应该是富人区了吧。” 小张三想了想说道：“不错，是的。穷富之人相隔一堵墙，你说讽不讽刺？” “噤声。”小油王提醒。 地道慢慢上行，逐渐回归了地面的水准。 “快到了。” “知道。注意光线。” 两人又步行几步，前行之路已经堵死，头顶多了些黯淡的光圈。 两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你推我拉上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