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宁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就看到一个身高体长,穿着军装的男人提着行李走了过来。 他一边放行李,一边对着沈幼宁咧嘴露出一个笑。 沈幼宁一看见他那欠揍的笑,就浑身感觉不好了。 搅屎棍,搅屎棍,又是搅屎棍啊! 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有缘呢? 而且还是孽缘! 这都能让她碰上,简直就是晦气! 谢远舟放好行李,在沈幼宁的对面坐下。 “沈同志,真巧,我们居然是同一节车厢,还位置靠得这么近。” 谢远舟露出来的八颗大牙齿,明晃晃的亮人。 沈幼宁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幽怨了。 “你好歹也是一个军官,坐一个软卧不行? ” “非要来这里跟我们普通人抢座?” 旁边的男人一听,目光发亮转向谢远舟。 “哎呀,军官同志,我这媳妇身体不好,你能不能把你的位置让给我。” 谢远舟轻轻一笑,随后满口拒绝。 “不行。” “那是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 “你四肢健全,站一下怎么了?” 谢远舟学着沈幼宁的话拒绝。 那男人没占到便宜,立马不乐意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还是当兵的呢,不知道助人为乐,学习雷锋精神好榜样啊。” “你哪个部队的,小心我去投诉你啊。” “你投诉,他也不能帮着你照顾你媳妇啊。”沈幼宁默默来了一句。 这人是想要占便宜想要占上瘾了吧。 “你这女同志,我们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啊。” “你俩到底谁给我腾个位置出来。”那男人身子半歪,一副老赖的模样。 “这事,你要不要问问我的锤子?”沈幼宁把锤子给摆出来了一些。 “这事,你要不要问问我的拳头。”谢远舟大手一捏,也学着沈幼宁的方向露了出来。 那男人一见是两个硬茬子,只能气鼓鼓的带着他身旁的两个女人去了别的地方抢位置。 原来不仅是男人没位置,就连两个女人也没有位置啊。 火车上的人陆陆续续找到位置坐好。 很快,火车开动。 沈幼宁窝在靠窗位置的一角,尽量的缩小身形,避免同旁边的乘客碰上。 社恐就是这点不好,不喜欢同人接触,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人一多,她就容易紧张。 而且这种紧张她还很难自己控制。 不过沈幼宁越是缩小位置,旁边坐着的中年妇女就越是朝着她这边靠来。 到了后面更是过分,她居然直接拍拍位置旁边,朝旁边站着的人,一脸圣母的说了。 “同志,这里还有好宽的位置,过来坐啊!” 士可忍孰不可忍! 沈幼宁本来就是一个社恐,好不容易出趟门,已经给自己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设。 哦豁,好家伙,她好不容易腾出来的地方,这人居然还想要给她塞人。 沈幼宁眉眼一皱,顿时不乐意了。 你他妈的可以放个包裹上来她都不会说什么,你居然给她叫个人来。 这不是挑战她的心理防线嘛? 就在那人快要过来的时候,沈幼宁身子一个用力,直接把中年妇女给挤了出去不少。 被挤了的中年妇女,诧异的回头看向沈幼宁。 “同志,你干啥呢?” “好端端的挤我一屁股做什么?” “这地方,我的。”沈幼宁抬手指指座位。 那中年妇女一听,却是脸上露出笑来。 “我以为啥呢!” “我知道这位置是你的。” “不过你不是人瘦,坐不了这么多嘛?” “咱们挤挤,腾出来一个位置给别的同志坐多好啊。” “咱们出门在外,需要互相帮助。” “这火车一趟,远着呢。” “我也想要给你让位置,这不是身体不好,怕过了晦气给你。” “咳咳……” 沈幼宁说着,假装抬手掩唇咳嗽了起来。 她咳嗽得剧烈,还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吓得旁边的中年妇女身子一僵,声音都紧了。 “你什么病?”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社恐。”沈幼宁努力抬起头来一笑。 “也就严重的时候可能会突然昏厥,大小便失禁。” “啥?这还不严重!”中年妇女听得一怕,瞬间屁股挪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沈幼宁。 社恐,这病听都没有听说过,肯定是什么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还有刚才,这女同志一开始就使劲往里面缩,肯定也是知道她这病不太好。 突然的位置宽敞,让沈幼宁的呼吸都不由轻松了几分。 不过她放松还不过两秒,对面的搅屎棍突然开口。 “大姐,要不然我同你换个位置。” “我这里靠窗,方便观看外面。” 那中年妇女一听,瞬间高兴点头。 “好啊,好啊,真是多谢同志你了。” “你别看我这么壮,我就是虚胖,过不得病气。” 中年妇女利索的收拾东西同谢远舟换了位置。 谢远舟一坐过来,沈幼宁感觉空气都仿佛炙热了几分。 男人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和烟草气息融合,形成一种独特而勾人的气息。 沈幼宁抱紧手中的包裹,屁股赶紧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 “这年头不怕死的见多了,上赶着生病的还是头一个。”她不由吐槽。 憋着难受,那还不如说出来让别人难受。 谢远舟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沈幼宁。 “你这是去哪儿?”他问。 天然的身高和嘴角的痞笑,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去找你家属?” “你家属是哪个团的?” “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 “你那么喜欢帮忙,别人家媳妇要是生不出来孩子,你是不是也能出把力?” 沈幼宁瞥了他一眼,白眼。 “这当然不能。”谢远舟连忙回答。 “沈同志,我发觉你的脑袋里面,全是容易让人犯错误的想法。” “这可不行。” “去了部队小心天天写检讨。”他故意恐吓。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平常应该是写了不少。” 沈幼宁不紧不慢的说话。 “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一大把年纪,却只是个副营长。” “你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没有深刻检讨一下自己?” “有没有对得起国家的栽培,部队的陪养,父母的期望,老婆孩子的希望,人民的崇扬。” 沈幼宁眼眸低垂,遭言语犀利,表情却是软软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那反差的样子,就让人完全不能相信如此的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呵~”谢远舟听得不由发笑。 “你这是给我做思想指导了?” “谈不上。”沈幼宁平静的声音谦虚。 “就是看不惯有人能傻得像猪似的。” “你……”谢远舟一口气被憋在嗓子眼。 沈幼宁瞥了一眼,迅速侧身留给谢远舟个背影。 “不想要跟多管闲事的傻瓜说话,降低我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