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嘴生产大队办公室 “大队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死丫头反了天了,居然敢下手打我。” “你看她把我打得,哎哟我的手都断了,哎哟我的腰啊……” 被打的李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 打人的沈幼宁站在墙角瑟瑟发抖孤单无助。 好多人,好害怕,不想说话。 怎么办? 好为难社恐。 这么多人,她又不能直接动武让李老婆子屈服。 但是这老婆子上辈子害了她全家,她可不能再让她污蔑她的名声。 沈幼宁鼓足勇气,怯生生的抬头。 “是你说的,婆媳矛盾,公安局不管,生产大队也不管。” “你现在跑来告状,不讲武德。” “噗嗤!”一旁的谢远舟差点没忍住笑。 这小媳妇反差还挺大的嘛。 打人的时候如同母夜叉,被审的时候如同小白花。 一脸怂蛋稳准狠插人刀子的模样,不进部队真是可惜了。 “大队长啊,这儿媳妇打婆婆,天理难容啊!”李老婆子嚎啕大哭。 “你可一定要给我狠狠的惩罚她,让她长长教训啊!” 沈幼宁犯难皱眉。 吵架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啊。 她懦懦劝道,“婆婆,这家务事被人知道不好。” 李老婆子一听沈幼宁这话,瞬间如同下蛋的母鸡一般精神抖擞起来。 因为上辈子的沈幼宁最注重名声和成分,每次李老婆子用这个来压迫她,她都会乖乖听话。 但是拉着家暴男一起死之后,沈幼宁就明白了很多道理。 比如,只要你不怕死,死的就是别人。 社恐不可怕,可怕的是让社会恐惧。 而且活到新世纪,见证过岁月变迁的她很明白,她家那点事,真的没那么严重。 只是在李家人的无形放大之中,她被困在了李家那个巨大的牢笼之中。 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只能关在笼子里面一点一点的等待死亡。 总之,这一家子就是该死。 沈幼宁的眼中,一道戾气闪过。 李老婆子却是得意洋洋的声音扬了起来。 “沈幼宁,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吧!” “你这个资本家小姐,不好好进行思想检讨,还殴打婆婆,小心我让你进橘子裁踩缝机去!” 沈幼宁,资本家小姐? 一旁站着的谢远舟眸光微颤。 这……是沈幼宁? “你也知道我是资本家小姐?”沈幼宁目光低垂,不太习惯同人对视。 “你接收15岁未成年的资本家小姐当童养媳,这进去橘子得踩多少年的缝纫机?” “听说你儿子在部队又升官了,他们领导知道他在老家偷偷养未成年的资本家小姐当童养媳嘛?” “这……”沈幼宁弱弱的两个问号,直问得李老婆子心梗反应不过来。 从前都是她用这个拿捏沈幼宁,怎么今天还反过来了呢? 接收资本家小姐,这要是被人知道,可是会影响她儿子的前途啊。 李老婆子大字不识几个,是个没见识的欺软怕硬的老婆子。 她阴狠的眼珠子一转,直接双手一拍大腿,就朝着地上碰瓷倒地,大嚎着转移话题。 “哎哟,儿媳妇打婆婆了,没天理了。” “我以前对你多好啊,你个狼心狗肺的就回头这么报答我。” “我就是养头猪,也能吃肉。” “我养了你,还被打,你个黑心肝的黑寡妇,歹毒啊……” 沈幼宁不会吵架,但是会打人就行了。 她默默地把刚才偷偷藏起来的桌子腿又拿了出来。 “婆婆,新社会人人平等,你打我的时候我都没嚎,我现在就还个手,你也别哭。” 沈幼宁说着,一步一平稳的朝着李老婆子走去。 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王德发看见,连忙伸手喝止。 “沈丫头,你还想要干啥呢?” “那好歹还是你婆婆!” 沈幼宁被王德发的大声吓得肩膀一个瑟缩,无辜的小眼神全是紧张和胆怯。 社恐让她不想要同人接触说话啊。 不过她看了一眼左右,还是猛的一个咬唇,大胆上前拉了王德发到一旁角落。 她低声开始翻旧账。 “1961年到1963年,收成不好,你总共借了我家100斤大米,200斤玉米面,300斤的粗粮500斤的糠。” “1965年,我来李家嘴生产大队,你收了我父亲两条小黄鱼,给盖了假身份的章。” 王德发神情一怔,这丫头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队长,我准备了三件武器,要不你也选一个。” 沈幼宁神情懦懦,手上动作却很利索。 她一手拿着桌子腿,又把长满铁锈的钉子和锤子偷偷拿了出来。 凶器! 还是这么多? 王德发吓得身体一僵。 沈幼宁勉强一笑,快速挪开目光,低头继续小声道。 “打李老婆子还是打你,我听你的。” 王德发瞬间瞪圆了双眼。 好歹毒的丫头,居然让他来做坏人。 沈幼宁目光闪烁的又看了一眼王德发。 “公安局和生产大队也管婆媳矛盾?”她问。 王德发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想着这丫头刚才说的话,脸色难看得如同便秘道。 “不管。” “哦,那你腾个地方,我打快点。”沈幼宁晃了手中的桌子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