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难

……☆☆☆☆☆…… “「豹哥」长得高高瘦瘦，看上去并不是很能打。” 刺青男樊京龙继续说着，大家也都听得很认真。 黑帮的事情，其实老百姓并不是很清楚，但其中往往恩怨情仇交织，令人荡气回肠，也让很多人津津乐道。 古惑仔的电影之所以很多人喜欢，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大家都以为做黑帮就是快意恩仇，可是听樊京龙这么说起来，却好像也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威压，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在他面前也是有点忐忑。” “我之所以能见到「豹哥」，是因为他在选拔保镖，也就是会里的「红棍」。” “当时一起被选中的，一共有十个人，我们需要比武决出魁首，才能成为帮里的「红棍」。” “这十个人，都是帮里最能打的，有几个还是专业练家子出身。” “我算是最没经验的，毕竟我的武术都是从武侠小说和杂志、电影上学的。” “而且，在我们老家，我最多就是打打架，真刀真枪的从未干过……” “但是没办法，我身上毕竟有武状元的血脉嘛，我一路杀了上去，最后遇到了一个使刀的家伙。” 樊京龙说着举起两只拳头看了看，他的个子高大，就连拳头都像是两只铜钵。 “那家伙是个棘手的对手，他是专门练习八卦刀的，人长得像只瘦猴子，但是一把八卦刀却舞得虎虎生风。” “八卦刀讲究身法，刀路诡异，步法更是邪魅，围着我绕来绕去，差点把我绕到头晕。” “赛里母~！我被绕得火大，索性跟他大开大阖硬碰硬，拼着被剐了几刀，我一拳打崩了他的下巴！” 樊京龙说着，挥舞了几下拳头，呼呼生风，大家也似乎感受到了当日打斗的激烈气氛。 “最后，我成了「红棍」，而那个刀猴子，也跟我成了冤家。”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跟在「豹哥」身边，说是出生入死也完全不过份。” “「豹哥」姓王，真名他从来不用，我们都只能叫他「豹哥」。” “那个时候，他还隶属于一个大帮会，那个帮会下面分为「龙」、「虎」、「豹」、「狮」四个堂，「豹哥」就是「豹堂」的堂主。” “我渐渐地明白了表舅告诉我的话，湾湾的黑帮的确是非常强横，而且帮会众多，里面关系也是错综复杂，黑白两道互相勾搭……” “当地流行一种说法：白道的领袖，也是黑道的领袖。” “我们「豹哥」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看到「扁哥」都来祭拜了。” “「豹哥」显露锋芒后，就有许多人想搞他。” “最多的时候，一天之内，有三班人马在追杀他……” “我谨记表舅的话，就把「豹哥」当成家里长辈一样，死命护着他！” “好几次我都差点没命，身上全都是刀伤枪伤……” “看到我的刺青了吧？”，樊京龙说着，举起双臂转了个圈，“都是为了掩盖伤痕，我才纹的身。” 众人难以想象，刺青男樊京龙都经历了什么，只要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刺青，就知道非常不容易。 “「豹哥」能当大哥，那是绝对有道理的，我为他挡枪的同时，他也会为我挡刀……” “他身上也有不少伤疤，那是为我挡的。” “那些年，我和「豹哥」肝胆相照，那真的是……是……，对了，铁血丹心！” “「豹哥」出钱，送我去学习各种格斗技能，什么拳击、柔道、跆拳道、泰拳、自由搏击……” “我全部学了个遍，对于别人觉得很累的事情，我却学得如痴如醉。” 左唐听到这里，也是眯起了眼，这个大块头或许还真的是会挺有用的。 “我渐渐地忘了表舅，他也从来不联系我……” “后来，我听说他卷入了什么案件，跑到柬埔寨躲了起来。” “那个案件挺出名的，听说牵扯了岛上许多的高官，就连国的特工都牵扯了进来。” “我不懂什么政治，只是一心想着，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后来，我们帮会的大佬被枪手暗杀了……” “帮会变得群龙无首，一下子全都乱套了！” “那一段时间真的非常凶险，不仅其他帮会的人趁机搞我们，另外三个堂主也不停地派杀手来追杀「豹哥」……” “那段时间，我通常是旧伤未好，马上又添新伤……” “但是那段时间，也是我打得最痛快的日子，同时也是我威震四方的日子……” 樊京龙抬头看着头顶的射灯，古铜色的肌肉棱角分明，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尊被展览的力士雕像。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豹哥」跟我们说，他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白纸扇」。”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樊京龙解释说：“「白纸扇」，就是师爷的意思。” “这个「白纸扇」很神秘，一直都没有露面，但是不断地给我们出招……” “我们用「白纸扇」的计谋，不断地设伏、反间、离间、偷袭……” “对立帮会也好，其他三个「龙」、「虎」、「狮」的堂主也罢，都被我们搞得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元气大伤，不能与我们为敌了……” 樊京龙抬头，看到小丑也在望着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我有罪！我正忏悔着呢……” “就这样，「豹哥」成功接了帮主的位子。” “他重新排兵布阵，大赏有功之臣！” “他把「龙堂」堂主的位子，传给了我……” “他说，阿龙啊，四堂之中，以龙为首。你叫阿龙，功劳也最大，这个「龙堂」堂主，非你莫属。” “我很感激，倒不是稀罕什么堂主之位，我对名利，向来比较无所谓……” “但是，「豹哥」是真把我当兄弟啊……这一点，我能感受到。” “帮会在「豹哥」运作下，风头大盛，成为湾湾最顶级的帮会之一。” “「豹哥」也洗白了自己，出入都是与政界高层一起，他已经成为湾湾最有势力的人之一。” “「豹哥」告诉我，他总有一天会宣布退出，隐到幕后做精神领袖。到时候，他希望将帮主之位传给我……” “这其中，「白纸扇」一直在暗中出谋划策，却始终没有现出真身。” “突然有一天，「豹哥」把我叫到自己的别墅。” “他告诉我，「白纸扇」有鬼，其实是海对面的人……” “「白纸扇」利用自己出色的能力，骗取了「豹哥」的信任，暗中收集黑帮和政界的联系，正要潜逃回大陆去……” “他说，此事牵扯很多机密，不适合让其他人办，只有我亲自去，他才放心。”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杀了「白纸扇」。” “我早就跟「豹哥」绑死在一起了，当然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于是我只能答应了。” “我来到「豹哥」说的地址，轻车熟路地就突破了进去。” “里面的人正在收拾行李，房间里正在焚烧着一些资料……”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背对着我，应该就是那个叛徒「白纸扇」。” “我从后面一把将他扑倒，掏出带来的刀子，就要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白纸扇」转过身，看到他的脸时，我如同五雷击顶，全身僵硬在原地不动了。” 樊京龙说到这里停下，像是在回忆当时的震撼。 “是谁？是表舅吗？” 金发阿坚忍不住开口问，其他人也是一脸期待看着樊京龙。 “不是，不是表舅。”，樊京龙叹了口气，“而是我完全没想到的，另外一个人……” “我的面前，是华仔的脸！” “虽然那张脸因为恐惧变得苍白……” “虽然岁月流逝，那张脸已不复当年的书生意气……”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 “就在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 “是表舅，多年未联系的表舅……” “他让我保护一个人，务必安全送出岛！” “他传来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华仔。” “我，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