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墨望着朱经略那自信的模样,他便端起手中的茶杯举杯示意。 “博纵有此决心,吾便不再多言了。” “如此吾便以茶代酒,敬二位。” 戚继光见叶轩墨举杯,再回想一下朱经略刚刚的那番话,他的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接着就举起手中茶杯,语气严肃的应下。 “为臣者,自当为陛下分忧。” “子义放心,此番选将,吾必优中选优,强中择强,必不堕我宁波市舶司水军威名!” 一旁的朱经略在瞧见戚继光那正义凛然的模样时,他稍稍一愣。 心中暗道不妙。 以他对戚继光的了解,这家伙做事认真起来,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啊。 本来自己还能略施手段,稍微影响一下此番选拔前往泉州市舶司水军的人选。 可要是戚继光认真,那自己也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谋划,配合他一同严格选拔了。 因为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朱经略已知晓戚继光的才华。 他坚信只要陛下不会在突然间变得昏庸无道,那戚继光的前途定是坦途。 如此潜力股,自然值得交好。 想通其中关节的朱经略亦是一脸振奋的望着叶轩墨承诺道。 “子义你且放心,我与元敬必从文韬,兵略,练兵之法,排兵布阵等多个方面综合考量。” “以此严格之法选出的军官必能满足泉州市舶司水军筹建所需。” “至于军中军士的选拔,想来就更简单了。” 说着说着,朱经略的脸上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诶,这不会也在子义的谋划中吧? 子义知晓自己会说动元敬,接着元敬又会影响自己,从而使得本次选拔更为公平公正。 只是如此一来,子义就不担心宁波市舶司水军中的精锐全部外流吗? 难道就不怕影响宁波水军的战斗力吗? 叶轩墨瞧见朱经略那满脸疑惑的表情,他便主动开口问道。 “博纵,你这是何眼神?” “可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我之间,不必心存顾忌,有何话直言便可。” 朱经略听到叶轩墨这番话时,他就不再迟疑,连忙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此问一出,都不等叶轩墨回答,站在一旁的戚继光便小声的回答了朱经略的问题。 “博纵,你或许是当局者迷了。” “首先,子义所得消息不过是李公公先行至此得到的大概情报而已。” “具体章程还得等朝中各方商议,权衡才知。” “若此次朝中商讨结果为由五军都督府联合兵部一同直接决定调任武将名录。” “那不管子义是否在意是否会削弱宁波市舶司水军的力量,此事都会发生。” “另一种情况自然是朝中将选择将领的主动权交由子义。” “如此一来,你想的情况又不太可能发生了。” “你且想想,你我二人都不愿前往泉州,其他胸有沟壑之人,有几人愿往泉州?” “毕竟如今陛下还在不断向宁波市舶司水军输送工部最新战船。” “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陛下对宁波水军的看重。” “如此看重,仅是为了护航海上航道吗?” “想必是有甚大图谋。” “既然如此,何必为了暂升官职调任他处,而因小失大?” 朱经略闻言,他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连自己都能想通的事情,子义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如此一来,大多数来市舶司水军镀金的勋贵子弟,大族之后的子弟便会借此离开。 而叶轩墨麾下水军也会因为去其槽粕,使得军队战斗力再上一个台阶。 那些镀金升官的勋贵子弟还得谢谢子义,承子义人情。 此一举多得,难怪子义心中不慌。 原本还担心叶轩墨考虑不周的朱经略就再无其他意见。 就连一旁的戚继光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现在的他也反应过来了,子义这是拉着他一起借朱经略赚人情呢。 既然里外不亏,戚继光也就没什么要多说的了。 “子义,如若吾其他安排,我二人便立即返回,着手此事。” 叶轩墨闻言,立即起身相送。 “如此便有劳二位了。” 当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返回军营之时。 五军都督府与兵部还在泉州市舶司水军选人的问题上进行协商。 吴国公望着自己面前的兵部尚书马胜文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马尚书,那些文官可早就把泉州市舶司上至提举,监官,下至专库,专秤,手分,书表都已安排妥当。” “若我等再这么拖下去,那耽误了陛下重组泉州市舶司水军的进程,那不知马尚书心有何感想?” 马胜文在听到吴国公的这句话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其实五军都督府上呈的方案他看过,那对他们这些勋贵而言是好事。 可对于他们这些文人来说,那就不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武勋的势力进一步加强,手中实权越来越大。 这与他们想要限制武官权力的初衷大相径庭。 最关键的是,自己并不能从此番调兵计划中获得足够的利益。 吴国公瞧见马胜文脸上那脸上的不甘之色,他面色和煦的继续劝诫道。 “马尚书,可是我们五军都督府所呈公文有何遗漏之处?” “若有遗漏,那还请马尚书指出来。” 吴国公自然知道马胜文是因为没得到足够的利益才卡着他们的公文。 可此番利益总共就这么多,他们五军都督府都已瓜分的差不多了,哪有剩余的分润出去? 一旁的宁国公见状,便知自己该出马了,边把玩着手中的公文,边小声道。 “听闻沿海多走私,背后牵扯甚广,甚至还有朝中大员牵涉其中。” “马尚书三番两次推阻我五军都督府所呈公文,莫非……” 宁国公话都没说完,就转头看了马胜文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