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有的学子们听到这位幕僚的话语时,他们下意识的将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稍稍遮住。 而看向舞台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欲望。 给家乡的书局,书屋誊抄书籍都能赚不少银子,若自己的墨宝真有幸被现场的达官显贵看中。 那自己的盘缠就能丰厚数倍。 到时候自己也就不用为了填饱肚子而贸然参加这种诗会了。 因为在场的大多数学子都有自知之明,他们深知以自己的学识来参加这种诗会,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凑个人数。 顺便见识见识自己与大周真正英才间的差距。 当然,在场的学子都未曾开口,反倒是较为默契的将目光投向端坐于高台二楼的叶轩墨。 天下谁人不知叶大人文采? 有叶大人在此,谁敢班门弄斧? 那不是徒增笑料吗? 感受到在场的学子们都将目光转移到叶轩墨的身上,高台上的一众官员也随之将目光转向叶轩墨。 接着又来回在杨乾绪,乔安民几人身上打转。 他们官位稍低,自然不是挑起话题的最佳人选。 而且能安静的坐于一旁看戏,何必动嘴呢? 杨乾绪感受到其他官员那期待的眼神,他便直接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叶轩墨发问道。 “子义,你现在可要给个准话啊。” “在场的学子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此番诗会,你可要赋诗一首?” 此番诗会的组织者乔安民见杨乾绪先行开口,他这才出言搭话。 “以叶大人才情,这诗词歌赋随手可得。” “是否创作,仅凭叶大人心情。” “只是若叶大人真有此意,还望叶大人稍待片刻。” “毕竟本官相信,叶大人诗词现世,定是传唱天下名篇。” “有此珠玉在前,在场学子定心生畏惧,不敢多言。” 杨乾绪听到乔安民这番话时,他便立即应和道。 “乔学政此言有理,既然不管子义作何决定都不影响此番诗会进程。” “那便请乔学政继续吧。” “莫要让现场的学子久等了。” “毕竟如今时节天寒地冻,虽有各方商会所赠火炉穿插其中,各方席面上也摆放了火锅。” “虽有取暖之效,但难免会生出意外。” “本世子相信,乔学政应当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若是因诗会造成身有功名的学子亡故,那他这位学政难逃其咎。 要是再被某些人揪住不放,再赶上咱们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他就可以致使归家。 不用再操心如何重返中枢之事了。 心念至此,乔安民脸上的那抹笑意悄然消失,随之替换的则是那副身为学政的不怒自威。 紧接着便望着在场的学子们发号施令道。 “各位学子莫要胆怯。” “吾辈学子当勇攀高峰,若无此心,今后何谈乡试中举,会试夺魁,殿试举鼎?” “再者,叶大人在此,若有幸入得叶大人青睐,今后仕途定一帆风顺。” 在场坐于诗会现场前列席位中的一位学子闻言,就明白叶大人是不准备再行那“抛砖引玉”之事了。 一想到自己当年初见叶轩墨的场景,在看一眼如今台上端坐于高台上的叶轩墨,他的心头便一阵心悸。 谁能想到当年在滕王阁前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居然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飞冲天。 令当年那些与他同在一场的年轻人难以望其项背。 双方之间的差距宛如云端比深渊。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却无缘得见叶轩墨的最新诗赋。 当真是遗憾呐。 心念至此,庞瑞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不由得端起酒杯多饮了两杯。 口中还时不时的感慨两句。 “唉,当真可惜。” “吾大费周章至此,却无幸得见叶大人诗文。” 庞瑞明话音刚落,坐于他身边那些与他同行的学子都主动开口道。 “庞兄,你还以为是当年呢?” “当年叶大人所作诗文皆为扬名养望,一切都是为了科举。” “如今叶大人已身居高位,怎还需要以此手段来增添名望?” 这位学子的话音一落。 坐在他们身边的大多数举子都非常赞同的颔首示意。 他们如今都在效仿叶轩墨在诗会上成名的举动。 如今他们已是举人功名在身,接下来的春闱,殿试可是重中之重。 如果自己真有幸踏入殿试,那等自己的考卷呈于陛下案头时。 若陛下因自己在诗会扬名之事而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名字。 那自己的殿试排名是不是能再往上抬一抬呢? “是极,叶大人如今位高权重,就算参加诗会,也是入评委般的人物,怎会再作诗篇。” “如此甚好,若叶大人作诗,我等诗作皆沦为陪衬之物,借此诗会扬名之事也将落空。” 听闻此言,一位举子端着酒杯看向舞台上那位正在作诗的学子面露微笑。 “有理,比之眼下学子,我等扬名有望。” 坐在他不远处,一位与苏州商会有着密切关系的举子见这些人这般作态。 他不由得小声拱火。 “是吗?我可听说叶大人近来不作诗文,皆是因为江郎才尽。” “而非各位所言位高权重,便不再作诗。” “毕竟在座各位也都是喜爱诗文之人。” “作诗乃是文雅之事,与地位有何干系?” “当年叶大人一介布衣能当众作诗,昔年文帝在位时,亦爱作诗。” “且文帝还喜欢组织文会,诗会,亦会当着众百姓之面作诗。” “莫不是叶大人还能贵于文帝?” 庞瑞明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忍不住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痛饮。 “吾不相信,叶大人当年年少之时就能作下《滕王阁序》,其才情乃是世间罕见。” “此等才情怎会江郎才尽?”